“那个，其实不用那么勉强也是可以的，一起过来吃吧，我也是把妖梦你当家人看待的哟。”秦雨忍耐了很久，但最后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语气甚至还有点责怪的意思。

“才不是勉强，身为下仆，如果只是这种程度的努力，就可以让幽幽子大人和秦雨大人的生活变得更加的满足和充实，我也会感到幸福，照顾你们便是我魂魄家的义务。而仆人是绝对不能和主人一起吃饭的。”魂魄妖梦一脸严肃的摇了摇头，看来想要和这个小丫头讲这方面的道理是绝对不可能的了。

“就算你那么说，如果你一直都是那么远而敬之，感到头痛的反而是我啊。”秦雨叹了口气，不管对方有没有这个习惯，但一直被人在侧翼盯着还是让他感到十分头疼，本来吃得好好的饭也变得难以下咽了，那是一种名为‘尴尬病’的东西，大概是和前世的遭遇和习性有关，他还不习惯被人如此悉心照顾着，有种天与地般强大的违和感。

听西园寺幽幽子说，魂魄妖梦每次也都是伺候完她之后，才会独自用膳的，虽然幽幽子也曾经说过类似刚才的话，不过魂魄妖梦似乎在某些地方总是很顽固，时间久了，也就不再坚持了，但秦雨却不一样。

“既然如此，那我就暂时先出去等候。还有，秦雨大人，吃饭的时候最好不要说话，如果出现被噎死的亡灵，白玉楼会成为整个冥界的笑柄的。”听到秦雨的话，魂魄妖梦完全没有理解的站了起来，向他微微鞠躬后便朝外面走了出去，那一脸严肃却说出这种古怪的话的样子，真是分外的有趣，这大概也是幽幽子大人乐此不疲的戏弄对方的原因吧。

“等等。”秦雨出声阻止了。

“有什么需要的吗？”魂魄妖梦眨了眨眼，那副愚忠的样子真是让人无可奈何，可爱又可恨。

“听幽幽子大人说，你每次都是等我们吃完，然后再吃的吧？”秦雨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将筷子平放在碗上，他在刚才下定决心，准备出手教训下这个顽固的家伙，他可不是和幽幽子一样懒散并且喜欢将就的家伙，恰恰相反，他对某些事情有着令人诧异的执着。

“是这样子的，有什么问题吗？”魂魄妖梦打从心底疑惑的问道。

“如果你一直都这样子对我远而敬之，我以后也不会再吃妖梦你做的饭了，说到底，亡灵本身也不需要用膳吧。”秦雨不留余地的说道。

魂魄妖梦顿时沉默了，的确如对方所言，亡灵不需要用膳，不过她享受的却是这个过程，照顾自己钦慕之人，尊敬之人的过程。

见对方不说话，秦雨又道：“当然，我不是对妖梦你本身有什么不满，恰恰相反，我想要和妖梦你好好相处下去，不过你这样主次分明，很多想说的话也无法说出来吧，这样真的能照顾好西园寺家族，真的能照顾好自己吗，两者的利益实际上并没有任何冲突吧？为何不尝试一下将两个东西融合在一起呢？”

旁观者清，局外者明，如此直接的批评让魂魄妖梦瞪大了眼，面容浮现出一丝动容，在百年前，自己的爷爷与尊敬的幽幽子大人的相处，确实如对方说的那般融洽，偶尔间还能从幽幽子脸上看到畅快的笑意，如今那种表情却越来越少，这可以说是她的失责。

沉默之间，她突然记起了同样被自己尊敬之人所说的话。

……

『妖梦，你要记住，作为西行寺家的专属庭师你要付出十倍的努力才可以，今后服侍幽幽子大人，不仅要有保护的能力，还必须要能将她往正确方向引导的能力才行，明白了吗？”』

『是的！爷爷！』

『从今以后，你便是白玉楼的庭师，一定要记得，照顾好自己，照顾好幽幽子大人。』

『爷爷！！！』

『剑之法，持之于恒，悟之于心，非之于形，剑道之心，坚如磐石。』

年幼的魂魄妖梦当初听着自己爷爷兼师傅离开前遗留下来的话，还一脸困惑，前三句她还算理解，第三句完全就是听不懂。

而此刻，魂魄妖梦终于明白了自己师傅话里的意思。

自己太拘泥于形式，无论是生活态度，还是对于剑道之心，自己的确太过于死板，也是时候放开一些东西了吧。

在这瞬间，魂魄妖梦悟了，进入了哪怕是妖怪也会万分羡慕的顿悟状态。

……

“妖梦？”秦雨看着对方似乎呆住的表情，也有些尴尬和自责，自己是不是说得太过分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