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我暂时会好过几天。”
“那几天之后呢?”
“不要问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睡吧。”
休息一夜之后,隔日一早,两人神采奕奕的上路。
刚刚走到无锡县县门口,就听见一阵悲天呼地的哭喊声远远传来。
谢傅望了过去,却是一支十几人的送殡队伍,统一身穿白衣,头戴白布,一个道士在前面摇铃撒纸开路,跟在后面是一只马车,车上载着一个棺材,几个近亲家属依在马车边,哭的十分伤心,悲天呼地的哭灵声就是几人发出。
在民间撞上出殡是极为不吉利的事,特别是对门撞上,谢傅和众多准备进入无锡县的灾民纷纷避让一旁,等待送殡队伍走后再行。
只是待这支送殡队伍走后,后面又传来哭声,却是另外一支送殡队伍行来,这支送殡队伍人数少一点,只有几人,马车上却放了两个棺材。
谢傅耐心等待,一连目送好几支送殡队伍,终于等到空隙,堆积在县城门口的灾民一窝蜂涌了进去。
谢傅和初月并没有抢行,却是刻意与这帮刚刚抵达无锡县的灾民刻意保持距离。
还没进入无锡县城就接连撞见几支送殡队伍,这肯定不是巧合,谢傅预计瘟疫在数日前已经在无锡县城传播开来。
两人进入无锡县城,方知情况比想象中严重许多,不时就可以有人家门口悬着白帆,有些门户大门敞开,里面却是悄然无声,一家死绝。
经过一些空阔的地方,可以看到无人处理的尸体被堆积在一起,老人,小孩,男人,女人,甚至还有小篮子里襁褓中的婴儿,不分彼此成了这小小尸山中的一员。
谢傅心中感慨人间地狱也不过如此。
理智告诉他必须尽快离开这个充满腐臭与死亡的地方,人性却让他认为必须留在这里做些什么,看向初月,初月却神情冷漠,似不为所动。
街道上除了乞讨的灾民,就是操办丧事,处理尸体的人。
路经过一处人家,谢傅耳力过人,听见屋内传出几乎微不可闻的抽泣声。
谢傅手朝那门户大开的人家一指,“师傅,里面似乎有人在哭。”
“我听见了。”
初月的回答显得冷漠,两人这些日子经历了太多磨难了,自救不暇,可谢傅又是个热心肠的人。
果不其然,谢傅说着就走进这户人家,初月只好跟了进去。
“有人吗?”
这是户普通人家,经过小小的院子就直接来到厅屋。
厅屋简陋的设了个灵堂,对着门的方桌上摆了三块崭新的灵牌,让谢傅动容的是一名老妇悬吊梁下,脸色青紫,身体僵硬,已死去多时。
她的脚下有一张被踢倒的椅子,显然是悬梁自尽,谢傅突然瞥见老妇身边还有一条打了死结的悬绳,心头尤为震撼。
两条打了死结的悬绳,明显就是为两个人准备着,谢傅把目光移动到站在老妇脚下的小女孩,显然这另外一条悬绳就是为这小女孩准备的,最后关头却下不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