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钱还也行，想救你妈也行。"虎老大的眼里闪过一丝愤怒，闷哼了一声，道："只要你陪我一夜，钱可以一笔勾销，明早上你还可以把你妈带走。"</p>

"虎大哥，你让我考虑一下行吗？"王冰冰低下头来，声音低如蚊蝇，要不是方程耳力挺好，根本就听不到她的话。</p>

"考虑？我给你的时间还少吗？"虎大哥摆下了脸，有些不耐烦的甩了甩胳膊，看着她白皙的脖颈，冷哼一声，道："大街上美女多的是，老子也没空跟你废话，明早上9点，把钱给我送过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p>

"虎大哥，你别走啊。"看他转身离开，王冰冰急切的追了上去。</p>

"小娘皮，你不知好歹，不要怪我心狠。"虎大哥玩的是欲擒故纵的招，转身把她推开，却不料想，她一个踉跄没站稳，尖叫一声向左倒去，砰的一下，她脑袋撞在墙上，顿时便头破血流。</p>

"奶奶的，好晦气，竟然见血了。"虎老大看着她捂着头的手渗出血液，顿时蛮强的欲火全消，低声喝骂几句，转身大步离开了。</p>

"呜呜..."看着他的背影缓缓消失，王冰冰无助的蹲下来，低声呜咽哭泣，浑然不管那破了血的脑袋。</p>

看到这里，方程心里叹了口气，从他们两人的对话中，他已经猜得差不多了，无非就是王冰冰妈妈借了高利贷，到期了还不上钱，人被绑走了，她过来要人未遂，还招致了一顿毒打。</p>

在人生的前18年里，方程一直生活在社会底层，特别是父母亲去世后的这几年，虽然有姑妈的照拂，他却半只脚踏出了校园，早一步进入了社会的大染缸，饱尝人间疾苦，见惯世间冷暖，对于生活在底层的人，总是有着这么一种同病相怜，以及一丝同情的感觉。</p>

尽管先前对于这王冰冰不怎么待见，可看到她如今凄惨的一面，心里难免会唏嘘感叹，他不是铁石心肠之人，和她也没有多少旧怨，不要说两人是三年的同学，即便是一个陌生的路人，他既然看到了，也不会袖手旁观的。</p>

心内打定了主意，他缓缓的走进了巷子，来到她的身边，从戒指里翻出几包面纸，递到她的面前。</p>

"谢谢！"王冰冰下意识的接过面纸，待抬头看到方程时，不由得大惊失色，连忙站起来，转身大步往巷子口跑去。</p>

是人都有骄傲虚伪的一面，在学校众人面前，王冰冰是一副光鲜亮丽的美女形象，此番乍见熟人，没有多想就要离开，无非就是不想让他见到自己狼狈的一面吧。</p>

"骄傲的女人。"心里叹了口气，方程大喝出声，"王冰冰，你还想救你的母亲吗？"</p>

听到这话，她急匆匆的脚步骤然停了下来，随即便愣在了那里，也没有转身，更没有说话，只是眼泪却无声的滑落在脸颊。</p>

"你们的对话我都听到了，哎。"方程边说边走到她的身边，看着她微微抽动的肩膀，下面的话，憋在了喉咙里，却是怎么也说不出来了。</p>

"方程..."王冰冰猛地转过身，一把抱住方程的肩膀，呜呜的哭了起来，冰凉的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打湿了方程的肩膀。</p>

凄惨的脸，无助的神情就在眼前，方程却是没有推开她，任由她哭泣，或许此时的她，想要的就是一个温暖的肩膀，来发泄心中的苦楚吧。</p>

良久，哭泣声渐渐停住，她也自动的离开了方程的肩膀，抽出面纸巾擦拭脸颊。</p>

"现在你是怎么打算的？"</p>

"我..."王冰冰抽泣了一下，我字落音，肚子咕咕叫了几下，她这才想起来，自己为了母亲的事情，东奔西跑的求助，却是快一天都没有吃饭了。</p>

"去前面的饭店吧，我请你吃饭，有话等会再说。"方程没有太多的话，指着前面的一家连锁餐馆，大踏步的当先走了过去。</p>

15分钟后，连锁店的一个角落，王冰冰从洗手间里出来。</p>

她的额头只是小皮外伤，清洗了一下，也就没有什么大碍了，来到桌子前，看着面前热气腾腾的一碗肉丝面和一碟小炒，她的肚子再一次鸣叫抗议。</p>

方程看了看旁边陌生人投来的好奇眼神，毫不在意，指了指面前的菜肴，"先吃吧，有话等下再说。"</p>

"谢谢！"王冰冰对方程的印象，仅仅是林则凯的朋友，以及托班级后腿的差生，此时看着他淡定的神情，心头升起一种温暖的感觉。</p>

人在最落魄无助的时候，对那些肯出手相助的朋友，总是有那么一股子感激，而更多的，则是心头的温暖。</p>

吃饭的过程中，两人都没有说话，方程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样子，心头升起久违的熟悉感觉，三年前的暑假，他找了份送牛奶的短期工，每天骑着车子穿行于大街小巷，每天回到家里吃饭时，就是她这种姿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