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呃……”溟溟翻了个白眼，“我无意说些糟糕的话，但从事实上来说，等他们回来那真是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说不定秩序虚空都来回被拆崩好几次了。”

“起源……回归啊……”小刻思索一阵会以一声长叹，“说不好的事情啊……”

“说不好啊。”溟溟摇摇头伸出手拉着她加速往前，“还是不想这些事了，先处理好眼前的事情再说吧。”

“嗯。”

…………

上位面的“混沌高墙”，其中一个节点。冥界之主费劲巴力从混沌云雾展开的传送门里把自己上半身扒拉出来，他一出来就对着虚空松了一口气，随后伸出双手撑在两旁的混沌云雾上使劲，就像是要把自己从地里面给拔出来。

坐在混沌云雾的表面喘了一会儿气他才站起来，拍着衣服飘着去到众多造物平台与“起源神殿·改”组成的大型节点里，随后，为了节省力气干脆不体面地趴在了地上检查节点的情况。

“唔……能量流动……情况……规则和概念……有错误的部分在哪里呢？在我没设想到的哪个角落……快点儿，在我倒下之前赶紧出来。”

他快速检查了一圈节点的情况，随后直起身从趴着变成跪坐在地，忍不住狠皱着眉头：“大体情况并不存在意外，问题是出在……秩序虚空的变动上……吗？”

现在的秩序虚空大环境规则如他所料那般恢复到了一百多个纪元前的状态，它的规则与概念等的强度都是当时的状态，但是，这里有个非常“但是”的问题，现在恢复到了过往的规则与概念的强度，并不代表现在就是过往的情况和条件——就像螺旋一样，哪怕有两个结果是一样的情况，但它们所处的高度并不相同。

一百多个纪元前的秩序虚空与现在的秩序虚空并不是同一回事……当然，这点他早有预料，早在执行计划的时候就已经将其算进了“误差”的范围内。现在的结果出现的问题，按理来说应该会被早就预留的“误差范围”所抵消才对，然而现在的结果是：抵消了一部分，但还有另一部分没有被抵消掉——这部分另外的“误差”，源自……唔，还是源自秩序虚空本身。

“现在的虚空，规则概念层，活跃程度异常，过于亢奋，过于急躁。宛如时代切换，虚空动荡结束时正处在复苏状态的虚空大环境……”他喃喃自语，沉思着，将所有条件收拢在一起，不一会儿就得出了结果，忍不住苦叹，“是吗？这样啊，因为现在不是预定好的时间，不是恰当的时间，所以出现了预料之外的事情。”

按照原本设想的情况来说，这场大环境规则的反弹还有差不多九百年的时间才会发生……对，那是预定的情况，是虚空本身该有的情况，但……在一百多年前的时候，不知道哪个神经病忽然刺激了一下虚空，将这预定好的事情给提前了，提到了现在。现在的虚空因为被刺激，提前活动，进入了过于亢奋的状态——好比大早上被吵醒，少睡了两个小时然后又被使唤去做一大堆事情，做着做着、急着急着就开始狂躁了，狂躁得将视线范围内的一切事物都打上了“破坏”的标记，随时随地都会暴起发难，就像现在的虚空一样。

唔，虚空倒是没这种情绪表现的情况，它只是因为被提前了一些年活动而进入了过于亢奋与狂躁的状态——三年前布置好这部分事情的时候正处在规则反弹的末尾时间，他刚协助布置完就躺下了，没有看到结果，所以并不清楚秩序虚空的具体情况……啧，耽误了时间。

既然牵扯到秩序虚空的环境的活跃程度，相应的处理方法就已经在心里冒出来了，就只需要重新调整节点与秩序虚空相连的程度就行，然后再调整节点抗秩序冲击的强度——需要保持在能接受秩序冲击、能接受秩序能量却又不会把节点给冲坏的程度——唔……衡量一下前后的情况，这里就只需要……

他刚想完这事儿整个人忽然就僵硬了，身体一下子卸去了力气“啪嗒”一下趴倒在地，随后偏着头用死一样的灰色眼神凝望着混沌云雾，嘴里开始吐出碎碎念：“不想干活，只想躺着。不想干活，只想躺着。不想干活，只想躺着。不能干活，干活要死。不能动弹，活动要命。不能动手，病情加重。我要工作，我要加班。我要工作，需要加班。”

啊，动不了了，人废了……动不了了，走两步就开始发病了……好像提前进入老年生活……他是不是该学他们那样，摆一盆盆栽拿个剪子随便“咔嚓”两下就当过了一天……发神经，那群发神经的家伙，已经神经到了极点，自己学谁都不能学他们啊。

“君主！伙计们，我们找到君主了！哇啊——！君主倒下了！快来人帮忙啊！”

“君主！君主你再撑一会儿！担架！把担架抬过来……”

他还趴在地上碎碎念的时候忽然听到了身后传来一大群大呼小叫、一惊一乍的呼叫声，顿时就听得他脑阔绽放青筋。

等脚步声出现在耳边的时候，他赶紧深吸一口气，憋着气使出全身的力气撑着地面坐了起来，甩着头对身后骂骂咧咧：“别喊了别喊了！人没死！哪来那么大的阵仗！”

抬着担架冲过来的伙计们见到君主诈尸当场尬住，然后立刻甩手销毁了担架在君主面前站得笔直排成队列——就四个人而已排什么队啊。

看他们好像要呼喊，冥界之主赶紧挥手摁住他们：“好了好了别喊了，让我静一会儿——你们过来，我把节点的情况跟你们说道说道，你们就按照我说的情况、方向进行研究，进行更改和调整。”

“明白，请君主指示。”

他瞧见四人摆着一本正经洗耳恭听的表情，叹了一声，大大咧咧盘坐着，一手按着大腿，稍加酝酿便开口了，用最快速度把事情交代了一遍，然后顿了一下才进行补充：“简而言之，就从现在秩序虚空的活跃状态、环境规则等方面入手就行了。”

“问题倒不是特别大的问题，就是需要一个个重新布置而已，因为每个节点所在的地方情况都不一样，用同一种情况进行同步布置就过于粗糙了，容易引起更多的连锁反应，只能一个个手动进行调整……从上位面开始安排吧，上位面处理好了，另外两个地方也很快的。”

他把话说完长舒了一口气，确认面前四人都把事情记录下来了，他便点头躺下：“好了，事情就这样，记得把注意事项的事情多说两次——哦对了还有一件事，把我抬回去，我动不了了。”

“……”四人的心里都是一僵，但他们皆是面不改色，赶紧抬出担架把君主抬上了担架，然后拉开了传送门。

“对了君主，还有一件事。”刚把传送门拉开的人低头看了君主一眼，看到他已经闭上眼，满脸痛楚睡得很不安分的模样，忍不住苦笑，“呃，君主已经昏过去了。”

他叹了一声，看向另外仨人，小声道：“君主吩咐的事情只要汇报给研究组的伙计们应该就行了，但是那件事该怎么办？”

“你说正在靠近的起源他们？……对哦，本来这事要和君主说才是，但是君主已经精疲力竭昏过去了——他们现在的进程怎么样？有没有更详细的情报？”

“他们还在加速探路，距离找过来还需要一些时间。至于更具体的……唔，表面上看应该只有两个人，两个没见过的人，散发着起源的气息，除此之外没有更多的情报，也判断不出来是不是很危险。”

“判断不出来就不用判断，与起源一系有关的人全都打上‘致命威胁’的标签就行了。”

“致命……啊，说起来，有一人身上带有观察者的气息！”

“……那这都不是‘致命’的程度了，这是‘必死’级别的威胁——容我想想，消息只是刚收到的对吧？组长他们应该也收到情报了，按照惯例，我们一组会先行观察或者试探，你们二组应该会协助研究组将虚空地域进行调整，阻止他们靠近此处，或是拖延他们的进度，能拖延一会儿是一会儿。”

“呃，这样啊。对虚空地域进行调整不会引起他们的注意么？”

“不知道啊，应该会吧……唔，想方法让他们只能选择一路穿过障碍走过来……说起来他们到底是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布置了东西的？看他们正在探路前进而非一口气冲过来的模样，可以确认我们确实是把东西布置在视界之外了，但为何……”

“将如此大规模的事物搬进秩序虚空里，它们光是存在就每时每刻散发着无法遮蔽的能量气息，即便远在视界之外，想让他们完全无法察觉也是不可能的，除非我们这边完全收敛混沌能量，但，那就白布置了不是么？”

“好吧，就当是这么回事吧……唔，现在就趁起源一系还在探路的时候，抓紧时间把君主带回去，然后回去开会协商怎么应对吧。”

“应对……总不能直接放弃上位面的布置吧？——上位面这部分布置已经被发现了，有理由认为另外两个地方也被察觉到了，但他们应该分不出精力同时应付三个地方……”

“嗐嗐，先别瞎想，回去再说吧，决策的事情就交给组长们，咱们负责听一听、提一提意见就妥了。”

“也是，这部分事情确实不是我们需要操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