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溟溟呆然，赶紧干咳一声把话拽回来，“简单来说，那些能量塔也能充当一个节点，当然，观测范围等方面肯定是不如起源神殿那些造物，但充当‘路线上的节点’还是可以的，当年虚空前线外出的游弋小队也是这样做的，沿途布置能量塔等临时节点，去到重要的地方了再布置起源神殿等，有效节省数量上本就不充足的起源造物。”

“这样啊。”小刻哦了一声，立刻就明白了，“这样倒也可以，那，你身上带有能量塔吗？”

“库存不少，量管够。”溟溟把左边的翅膀收过来，伸手在表面轻抚思索了一阵，随后摘下来一根靠近翅膀尖的羽毛递给了刻，“喏，你看看这部分够不够用，不够用我这里还有……哦对了，我身上也有一小部分起源神殿，就一小部分而已，应急用的。”

“够倒是够用了……至于那部分起源神殿，就当中心节点来布置吧。”小刻的能量在羽毛的空间里快速晃了一圈，看了看里面的情况点点头，随后忍不住偏过视线望向溟溟那双漂亮的大翅膀，忍不住说道：“你把东西藏在羽毛里？不怕把翅膀薅秃了？”

“反正是能量铸成的。”溟溟耸耸肩和翅膀，用手在刚刚拔了一根羽毛的地方扫过，刚少了一根羽毛的区域一下就填补回去了。

“哦。”小刻再看了溟溟的翅膀一会儿就收回了注意力，随后抬起右手，能量在手上汇聚变成了一条光束一样的绳子，绳子的另一端自行朝着溟溟飘了过去，缠在了她的手腕上。她把羽毛放回了溟溟手里，点点头对她说道：“一会儿我指方向，你就只管往前慢慢飞就好了，然后喊你停下就在原地留下一座能量塔。”

溟溟愣愣地看了看刻，随后又低头看着自己右手手腕上的金色能量绳索，目光顺着绳索看到另一端、看到刻的手里，表情一下子变得格外精彩：“你确定是这样做的……？”

“在没有任何参照物的虚空地域里探路都是这样的情况啊，不管是顺着规则概念层的活动寻路，还是顺着虚空的活动寻路，都是多人配合更方便一些，单人的话，一开始需要费不少力气来回确认、布置一个基点——你说的虚空游弋小队也是多人行动的，对吧？”小刻一本正经点头回应。

“确实是……这样没错……啦……”溟溟表情怪异上下扫视，目光盯着那条绳索，过了一阵表情变得更加奇怪了，“但是真的要牵绳子吗？”

“这样最方便，我们毕竟只有两个人，如果人再多几个就更方便，不用牵绳子。”小刻点点头，把那条金色的能量绳索捆在起源神殿的柱子上，随后又在自己的手腕上捆了一圈，“好了，那些能量塔的形态我都已经切换好了，你只管顺着我指引的方向往前飞然后布置能量塔就行，至于我嘛，你现在就当我是一个指引方向用的造物，不能移动。”

“等在周围布置一部分能量塔作为基础指引的节点了，那时就不用单独行动了。”

“唔……唔……嗯？”溟溟略感奇怪挠了挠头，翘起手指指着脚下的起源神殿，“我们这里就有一座起源神殿，还需要布置能量塔么？它们二者也是连在一起的啊。”

“嗯，以起源神殿为中心再布置一层，初始点的强度要求高一些能让后续的探寻变得方便许多，不用频繁设立节点。”

“好吧。”

确认好这件事后溟溟就没再多问，只是稍感奇怪看了看她俩手腕上的绳子，叹了一声最后还是没说什么，径直往深入虚空的方向飞去。

以前只是听过虚空游弋小队在虚空里办的事儿，但没有详细了解过这部分事情，有关虚空探索的那部分信息，她也只是知道理论的部分，这会儿还是第一次去探索、开拓虚空未探知到的部分，有些新鲜感。

开地图……呃不是，设置节点的过程倒是很轻松方便，只要跑到对应的位置丢下能量塔然后激活就行了。刻指引她在十几个位置布置了能量塔，等完成布置再把它们连起来看，可以看到图案接近于一个十字星芒——她感觉刻是在虚空里画图，这个十字星芒是她最常用的标记图案。

顺带一提，估计是牵着绳子的缘故所以标记图案画得很整齐，没有歪七扭八的。再顺带一提，这会儿刻正拽着绳子把她往回拽……她姑且是有加速往回跑，但总感觉这种情况有点……呃……刻在拽绳子，而她则加速往回跑……就像是被牵着绳子溜的宠物……噫。

“基准点已经布置好了。”她刚回到起源神殿，刻就把一份结果甩在了她的脸上，“根据这方虚空地域的活动情况来分析，往那个方向走能比较顺利避开虚空的活动，在跨过虚空地域的时候更容易去到未探索到的区域——虚空方面的活动影响其实算不得特别大，但现在时间紧急，尽可能减少一切外界因素的干扰会比较好。”

溟溟扭过头看向刻所指向的上方的位置，虽说是头顶上方，但具体方位什么的……不知道，没有一个基准，说不定她们现在其实是“横着”站在这里呢，又或者是倒挂在这里。

她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刻就提着绳子拽着她朝着那个方向跳了出去，一口气加速带着她冲到了极远的地方，回过头看，刚刚布置的那个超大型的十字星图案，现在只剩下一颗黯淡的金色星点，再过不久，这一点点的光芒也会被虚空所遮蔽、吞没。

“所以现在还要牵着绳子吗？”她木然挥了挥套着绳子的手，淡定说道。

“哦，倒是不用了。”小刻后知后觉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嘿嘿一笑，赶紧把绳子给摘掉，“赶着去下一个目的地，忘了摘掉了。”

溟溟眯着金色的双眼盯着这家伙，在她勾着浅笑的嘴角上多看了两眼，随后翻着白眼在心里碎碎念，对刻刚刚说的话表示完全不相信：这家伙是个多线程的思绪，一口气操办整个虚空地域的事情都不带暂停喘气的，哪可能会忘了，她肯定是觉得好玩才把她牵着跑。

深入虚空、布置第一个节点和信标、继续深入、跨越虚空地域……整个过程非常顺利，她们布置了约莫二十个节点·信标（二十个十字星图案）后就顺利跨过了刚刚那片虚空地域，进入了另一个从头到脚都挂着“未知”标签的虚空地域。

一片虚空地域的大小形状等并不是能具体形容的东西，那是随着虚空环境的活动会不断产生变化的事物，除非刻意将其固定下来。至于怎么界定此处属于这个虚空地域、过一会儿又去到了另一片虚空地域里，这个，也是根据虚空活动的详细情况来判断的——常规情况下是根据虚空的规则概念层进行判断，可以在规则概念层里看到一个“不明显”的边界线，它处在随时都会变化的状态。

也有部分虚空地域的规则概念层瞅不见边界线，遇到那种情况就只能根据环境规则等进一步分析当前状态了：比如说，一个虚空地域里的环境规则等基本一致，就算内部有强度差距也存在一个差距的上下限，不过这个一般不作为标准情况，毕竟隔壁虚空地域的情况可能也在这个范围内；另一种情况，可以深入查看规则概念层的……对，在虚空的规则概念层里基本能查看到当前地域的一切情况，但，一切情况都要自己一点点深入摸索。

刚刚的二十个节点里，其实有几个节点是“多余”的，它们嘛，就像盘山路一样，对于能原地起跳几万米的人来说，走盘山路不是有闲情雅致就是吃饱了撑的要消食，放在眼前的情况里说，就是走错路、绕路后所留下的节点——戳了一个节点探索周边地域的情况然后继续前进，前进到半途发现走错路了便折返走了回去，那个布置错方向的节点就懒得拔除了，让它们放在那里也没什么，就当是“过量”的布置。

呃，这算是事后之谈，在探路的时候可不知道这回事的，都是走过去了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在这片新的虚空地域里布置了十来个节点后，她拿出了一座起源神殿让刻布置下去，让起源神殿的能量扩散开，然后沿着一路布置而来的节点，与上一座起源神殿连接在一起。至此，此方虚空地域也就算是打上了起源的标记，被拉进了封锁圈的范围内。

在此处稍稍休整一阵，她们便继续前进，一路上也有不小心走错方向，走进了已经处在封锁圈范围内的虚空地域的经历，不过很快就会退回去重新选定方向出发。

“我们没有直接前往视界范围外的目的地的方法吗？”

在经过第四个未知虚空地域的时候，她终于是憋不住提了一句。

小刻布置着起源神殿，叹了一声对溟溟摇摇头：“视界外的一切皆处于无法直接观测、无法探明的状态，哪怕视界外传来了起源能量、混沌能量，我们也不知道到底是视界外的哪个地方传来的，只能自己铺路搭桥一步步走过去，直到探索到目的地才行——哪怕用概念级力量也是如此——从已知的虚空地域去往未知的虚空地域都稍显麻烦，何况是跨越无数未知直达目的地。”

溟溟动起自己的小脑瓜子：“比如来一次超远距离的虚空·模糊传送……”

“虽说可以传送出去，但也干脆利落地丢失了目标……”小刻苦笑起来，伸出手在溟溟的脑瓜子上轻轻戳了两下，“那时候你连自己传送去哪了都不知道——可没说你指着前方使用‘完全模糊传送’就一定会往前方传送了。确定不到位置、全凭感觉、没有锁定、没有依据，这种情况下进行‘远距离·完全模糊传送’可能就是全随机传送了，用于开辟疆土倒还好说，用于寻找某些事物就纯粹是给自己找麻烦而已。”

“还是说，你觉得自己运气足够好？用‘完全模糊传送’也能瞎猫碰上死耗子，一口气撞到目的地去？”

溟溟若有所思想了一阵，点点头：“说不定呢？”

小刻：“……”

“好啦，我就开个玩笑而已，就是想知道还得布置多久才能去到目的地。布置这四块虚空地域已经用了我们三天时间，我担心再拖久一点，那边就……”

“耐心些，溟溟。”小刻按了按溟溟的银白色长发，宽慰道，“毕竟连我也不知道前进方向是不是真的准确，没点耐心可能会在半道上急死自己。”

溟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