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想当年两军互相试探、“互相配合”、互相浑水摸鱼插科打诨……其实这样说不太好，当年的时候，多是对面在牵制她们，把她们、把整个虚空前线和秩序世界搁在手掌上随便盘，秩序这边则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局势给掰了回来，然后想尽法子让这个成果延续下去，一直延续到了今天。

今时今日，对面那群混蛋想动手折腾秩序虚空可得好生掂量一部分事儿才行——掂量掂量自己手里头要做的事；掂量掂量逐渐走到疯狂边缘的大笨蛋；再分出绝大部分注意力警惕盯着她旁边这个漂亮冻人的小冰雕。

好吧，她觉得这几个条件里，第一个条件可能更重要一些——他们现在正忙活的事儿已经被她们探知了一部分，但还有一小部分不甚清楚，就比如他们因为担心把秩序虚空给搞崩了而畏畏缩缩不敢大规模动手，只敢把一些过期劣质的玩意儿丢出来，行事无不透着“猥琐小心”的感觉。这是百年前就已经知道的事情，百年后的现在，规则反弹已经发生、也将要结束，对面那群家伙是否会压着规则反弹结束的时候冲进秩序虚空里搞事……不知道，这个可能要取决刚刚所说的后两个条件，他们如果掂量着觉得不是很好，应该就不会动手，如果掂量着觉得撩她们一把也不是什么麻烦的事儿，那，才平静没多久的秩序虚空可能就要迎来新一轮大规模的冲突，就……想想就麻烦：仨人守不住偌大的秩序虚空。

她想了一会儿，干脆找小冰雕说起这件事儿，然后还补了一个问题：“小冰雕，你说，冥界之主这次瘫痪得瘫多久？他在瘫着的时候，冥界那边应该不会有闲工夫折腾秩序虚空吧？”

“这点……”霜霜听闻此话也是陷入了沉思与苦恼，好半晌才回过神摇了摇头，“不是很清楚——迄今为止，我们也不知道他们要在秩序虚空里做什么，也不知道，那件事是不是已经被叫停了。”

“他们现在被我们几次仓促的行动给逼回了混沌虚空里，也不知道是全员撤离了秩序虚空，还是说只有一部分回去了，另一部分还留在秩序虚空里。”

“这部分事情应该没办法通过误打误撞打探到，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等规则反弹结束后……再看看情况吧。”她想了想，点点头，“不过干等着也不是个办法，我觉得，至少得在我们现在镇守的秩序虚空区域里布置一些防御才行，这样也好应付他们突然冲过来的情况。”

“话虽如此，偌大的秩序虚空只靠我们三个来镇守也实在是……”源空摊手发出万分苦恼的叹息。她叹了一会儿忽然想起一件险些被丢在后脑勺里的事情：“欸等等，我觉得这会儿我们应该是四个人。”

“小星星？”霜霜歪歪头，“他还躺着哦。”

“不是大笨蛋，是另一个。”源空嗐了一下赶紧提醒，“前不久才在众神界的秘器空间里刨出来的小刻啊，我们把人家捞出来后就因为事儿繁忙没管过这件事了，现在都过去好几天了，怎么说它也恢复一些了吧？应该能……咳咳，就是……充当个战斗力什么的。”

“嗯……也是，怎么说也是从混沌纪元留存下来的造物型生命，应该能派上用场。”霜霜马上就回过神反应过来了，点了点头，“就是不清楚它的力量属于哪一类……世界·虚空地域核心……不对，这是混沌纪元时的情况，等后来进入新生纪元后，它应该是换了个‘壳子’，又或者是在保留原本功能的情况下还加上了一部分新功能。”

“总之先回去看看吧，看看它恢复得怎么样了再做决定。”源空一边回应一边拉……她愣了一下，停下了准备拉开传送门的动作，“呃，不对，咱们还得先处理手头上那玩意儿呢。”

“别急，事情多，一件件慢慢处理。”霜霜淡然点了点头，“一口气把它们全挂在表面上会把自己憋死的。”

“呵呵……慢慢处理……眼下就好像没几件事是可以马上处理好的。”源空一脸翠绿回以一句干巴巴的笑声，“众神界、秩序虚空、混沌虚空……咱们这都不是三点一线了，这是三个大目标来回捯饬，跟个风车一样‘呼啦啦’地转个不停。”

她说完翻了个大白眼：“啊，赶紧把现在要紧的事儿先处理完，然后找大笨蛋睡个觉恢复一下精神……我感觉我的精神已经透支空了。”

霜霜略感哭笑不得：“这不才从小星星那边出来几天，就在混沌虚空里晃了……两三天的样子，哪有那么严重。”

“这个屎潭一样的地方，别说两三天了，两分钟我都顶不住啊！”源空龇牙咧嘴满脸狰狞，刚说完这话她就换了个表情，忽然变得格外郑重，“然后，刚刚的情况分析得怎么样了？创世之杖那一炮打下去的结果是？”

“已经分析得差不多了，至于结果……你可能要做好心理准备才能听。”霜霜瞄了源空一眼，等她深吸一口气表情变得坚定了，才慢慢说道，“实际效果可能只有四分之一左右吧。”

这过于骇人听闻的答案听得源空立马就瞪直了双眼：“多……多少？一炮打下去就只有四分之一的效果了？”

“嗯，不过这是没有用上过量的起源能量、也没有用上概念级力量得出来的结果。”霜霜点点头，“我们那会儿正处在潜伏的状态，动静稍稍大一些就会让他们提前察觉，所以只能尽量用较小的动静然后将力量最大化，至于结果么，就是刚刚所说的那样了。”

“但是只剩下四分之一的力量，这个结果会不会过于夸张了？”源空把眼睛都给瞪圆了，满脸都是不敢置信和不可思议，“这就和当年某守护者嚷嚷着见面就破防三分之一……呃不是，那好歹还给他留了三分之二，我们这边可就剩下四分之一了。”

“因为混沌虚空的压制吧。”霜霜耸耸肩，“反正得出的结果就是这样——那一次创世之杖释放的力量，甚至没能击杀任何一个目标，只是把他们那片造物群给拆掉了而已。”

“下次就要尝试用较大量的起源能量和概念级力量了——第一次的试探已经有了结果，对面肯定也会有防备，下一次再试探……不，下一次就不是试探了，就是认真搞破坏和过两招了。”

源空默然沉思了一会，提道：“我其实还是想一口气把小·虚空动荡造物给砸下去的。”

“不行，激活小·虚空动荡的动静太大了，时间还稍稍长一点。”霜霜苦笑着摇了摇头，“就我们刚刚用的那一次攻击，在即将爆发的那一瞬，他们就已经全员都进入防御状态了，虽然只是最初级的防御，等再延迟一秒半秒，他们的防御就会再进一步加强，到时候攻击被抵消的程度只会更多——小·虚空动荡的归零特性确实很强，但没有概念级力量在内，对付的还都是巅峰七转或者境界更高的目标，应该没办法取得特别好的效果。除非一口气用非常多的小·虚空动荡造物。”

“当年虽有将概念级力量附加在小·虚空动荡造物内的做法，但……那是有文姐姐从旁辅助才能办到的事儿，我们办不来啦。”

“行吧。”源空忍不住摊手长叹：她们这边，亦或者说起源与混沌那边也好，都是动静越大威力越大，没有那种没什么动静就能要人命的法子，有的，只有极致的破坏力，还有大场面、大爆炸、发神经、石乐志……呃，好像混了点奇怪的东西进去。

混沌虚空下位面，靠近秩序虚空的边缘，她们来回跑还被传送过几次，现在重新来到边界已经不再是一开始进来的方向了，约等于从东面跑到了北面，换了个方位。

即便换了个“方位”，也能在此处看到边界上竖起了一层薄薄的混沌能量屏障，它已经被秩序的浪潮给冲刷得千疮百孔，却依旧顽强坚挺没有倒下，依旧在抵挡来自秩序虚空的浪潮冲刷——这种程度也甭叫它为“抵挡”了，改叫“过滤”吧，丫只能拦着一部分拦不住更大量的部分。

源自秩序虚空的规则概念层释放的浪潮啊，已经蔓延到了混沌虚空这边，但，她们并没有在混沌虚空里看到比较明显的变动、变化——不知道是变化不明显；还是说，看上去好像规模很大、好像很厉害，但实际上根本就没有影响；又或者说，是因为浪潮的冲刷还没结束，所以变化还没出现。

不清楚，再过一段时间应该就能知道了吧。

她们“下潜”到深层的虚空层面里，找了个较为平静的地方将捕获的那个混沌·世界放了出来。等把它给扔出来后，她们一眼看去就知道情况不是很妥了——原本还是一个光滑圆球的混沌·世界，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不规则的球型，它的世界屏障仿佛正同时承受着来自无数个方向的压力，像是被吊着甩的绸缎一样不断掀起层层波浪。

“如我所料，情况变得有些糟糕，哪怕用概念级力量强行压制也快控制不住它的状况了。”小小意识看了一眼跟个不断涌动的水球一样在剧烈变化的混沌世界，淡然说起了自己的看法，“它大抵是需要泡在浓度恰到好处、活动程度恰到好处的混沌能量里才能获得最优的条件，除此之外，哪怕是规则或概念级力量那种‘强制更改’的方法，也没办法抵消它的硬需求条件。”

“规则力量与概念级力量也只能让它勉强保持着不毁坏不崩溃的状态，并不能让它继续发展或恢复稳定——它现在面临的压力都在世界屏障与规则概念层里，我的力量分摊了七成的压力却也给它额外带去了一部分压力。”

“简而言之，状况不妙。”

源空听完这话，脸颊抽了几下：“哎呀，今天的混沌能量浓度变了，先死一下了……”

小小意识被这句话说得表情一僵，木然抬起头望向她：“但又比那种情况要好很多，你看它现在还在‘挣扎’的样子就能明白。”

“行吧，‘挣扎’是所有事物还想‘活着’的最好证明。”源空吐了下舌头，摆上了正经的表情，“问题是，现在该怎么做？大笨蛋还在的话一切都好说，他有好几种混沌能量呢，要什么浓度都能调整，但他现在还躺着，那我们……”她看了看四周，“摸一摸混沌虚空试试？找它借一部分混沌能量来用用？”

“我虽有过如此的想法，但，实际并不好操作。”小小意识一边思索一边凝望规则概念层一边回应，“我们毕竟所属秩序，混沌虚空的规则概念层、混沌虚空的力量对我们有天然的抵抗与排斥。我一路来一直在试探规则概念层的底线，得出了一部分结果：虽然依旧能用规则概念层的力量做一些事情，但，这件事在做的时候，绝对无法保持‘平衡’与‘平静’的状态——处理眼前的难题，平衡是最重要的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