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意识刚要进门，听了这话不由得呆住：“因为已经知道与了解，所以选择‘没有’……原来是这种思考与应对方式……唔，值得参考，但不宜现在调整优先级。”

源空：“……”这丫头一本正经思考这方面的事情让她看起来更呆萌了。

与规则概念层有联系的空间，却并非一定是由规则概念层诞生出来的空间，有可能是外来的空间，被强行塞进了规则概念层里与规则概念层牵起了联系，然后历经时间的流逝后，外来的空间被规则概念层同化，融为一体，成了“真·由规则概念层衍化而成的空间”。这些具体分析的情况，还得等把它“拆开”具体看看情况才能知晓。

在明白这些事情之前，那个空间，也就是一个普通的空间而已，就是一个普通的……呃……被挡住了。

通过规则概念层的传送抵达目的地前的“大门”处，她们现在身处在一片被清理干净的黑暗空间里，面前出现了一个银蓝色的无形屏障，从屏障的纹理与质感上看，它像是一层肥皂泡，又像是黏糊糊的液体抹成的屏障，用手对它触碰，会碰到像是岩石一样结实不变形的感觉。

“大门看上去有点结实。”源空对面前这层黏稠的半透明屏障摁了几下，尝试了一会儿看它毫无变化就放弃了触碰的打算，退后两步转头看向霜霜，“小冰雕，试着把它打开？”

小小意识：“此处已经被我清空，可以放手施展。”

霜霜点着头走上前，将“冰霜”的起源能量聚在手上，然后抬起右手对着面前的屏障轻轻地碰了一下。

“咔——”

冻结的声音立刻从四面八方传来，那黏稠的半透明屏障，它浮现的纹理等全都被冻结了，冰冻的痕迹还不断朝着四周的黑暗蔓延出去，逐渐在她们面前描绘出一个复杂的巨大图案，那些东西，无论怎么看都只是无意义的纹路，应当只是屏障被触碰后所展现的纹路。

冰冻的痕迹蔓延到一定程度就停止了，随后，此方规则概念层的空间传来一声震鸣，刚刚才生成的冰块忽然就“嘭”一声全数炸开了，冰块的残渣、碎屑炸飞出去变成了冰晶的碎雨洒落在四周，紧接着，此处空间的黑暗也一点点淡去……

“确认‘大门’已经打开。”小小意识看着眼前的情况立刻说道，“此处的空间正向内部坍塌，我们即将进入三号空间，做好准备。”

“嘛，结果还是和我们所想的一样，钥匙不钥匙的，只要有起源能量就行了。”源空咧咧嘴，一边说一边给自己搭上一层层能量屏障：里头是一个被能量所淹没的空间，还是提前做好抗冲击的准备会比较好。

听到“被能量淹没的空间”这个说法，下意识想到的就是……嗯，是大笨蛋的能量之海——那片看似无边无际的海洋，掀起的滔天浪花里夹杂着无尽的能量，只是一阵风一道大浪，就能震慑围观者的心灵。

她做好了看到与此情况相同的场景的心理准备，感觉到传送即将结束，周身的空间恢复稳定，她便深吸一口气睁开眼，然后……呃，周围是一片荒凉的高山。

传送落地的地方是一片山脉，落脚地是在一座山半山腰稍显平坦的位置，后方是这座山的山顶，得往上爬个一两百米才到顶——整座山都显得光秃秃的，只有杂草三两根零零星星分布在地面上，显得十分荒凉。

至于天空啊，蓝天白云却不见日月星辰，与众神界的夜晚相悖，也就是说，这是一片独立的空间。从半山腰往四周远眺，这方圆一两千丈的距离都和这座山一样荒凉，往前方延伸越过这个距离，至少还能看到一些绿意与生机，但往后方继续延伸，就是一片地形更加险峻的山脉等——分不清东南西北，先凑合说说。

“哈……这个地儿……”源空落脚看到这里就呆住了，她可记得小小意识刚刚说过，这片空间可是被能量给淹没了……什么的——刚刚做的心理准备好像统统都白费了。

她拉了拉旁边同样呆住的小冰雕，等她将视线转过来便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脸蛋：“小冰雕，来，抽我一巴掌。”

霜霜迟疑了一下，伸出双手捏着源空的脸蛋往两边拉去，还用了一些力：“怎么样，痛？”

“嘶……行了，看来没有陷入什么奇怪的梦境里……虽然按理来说我们都不会中这种招就是了。”源空被捏得抽了两口冷气，片刻后赶紧摘下小冰雕的双手，咧咧嘴看向了小小意识，“所以，现在是怎么个情况？”

小小意识只是快速观察了一阵就给出了一个答案：“这是一个速成的、‘非定型空间’。”

“什么叫‘非定型空间’？是你专用的术语？能从字面上理解么？”

“就按照字面意思理解就行。”小小意识指着脚下的大地，“此处的所有场景，你所见的一切其实都是用能量临时衍变、幻化而来，不管是空间内的事物还是此方空间的类型，都是临时铸成，随时可以改变。”

她想了一会儿，如此说道：“就像是装饰品一样，看不喜欢了，随时就能撤下换上新的。”

“是三号空间里关押的东西弄出来的？”源空下意识说出这话，说完了自己才反应过来，挠着头用古怪的语气说道，“说得跟什么关押收容所似的。”

“一二号空间的性质，本质上就和收容所差不多，只不过一个是起源天神留下的，一个是她自己建成的摇篮。”小小意识很认真地回应了这句话，“至于三号空间的情况，还得进一步确认才行。”

源空随意用一个声调发出回应，随后扫视四周，尝试寻找点值得注意的东西：第三号秘器空间里的东西摆出这么个场景，想来也不是为了接客用，它应该还不知道她们仨走进来了。那，不是为了接客就只能是……呃，弄出来给自己消遣解闷？听上去怪不可思议的。

霜霜不断切换视线扫视四周，正观察的时候，空间的左侧忽然传来极大的能量反应，让她们仨都一惊，赶紧转过头看去。地平线的那端毫无预兆出现了一片白色帷幕，那大小，纵横的方向都占据了整个天地，它就像是一面能量充盈的光幕一样朝着她们快速推过来，并在此过程中不断释放……不断刻意释放超大量的能量，那股能量的层级，已经与她们的境界媲美。

换言之，这又是一件超高规格的事件——发生在众神界里的超高规格事件……行吧，早有预料和心理准备了。

“是空间重组、切换的动静，不用警惕。”小小意识对那片光幕看了两眼，很快就给出了提醒，“只是，很奇怪，切换空间无需使用如此大量的能量，这种程度的能量释放与消耗，毫无意义可言。”

“往小了说是铺张浪费，往大了说，是非常刻意。”源空盯着那片快速靠近的白色能量光幕，眯起了眼睛，“盘踞在这片空间里的那个家伙在做什么？在想什么？”

她们还没得出什么结果，那片光幕便呼啸着冲到了近前，她们这才看清，光幕是一片曲面，看着跟一股冲击波似的。那片光幕快速越过了她们，用一阵强光糊住了她们的视线，又带起一阵炸响的狂风远去，吹得她们衣服跟头发都乱飘。

等到狂风消散、光芒消退，源空拍拍衣服稍加整理，随后揉着眼睛重新睁开双眼，刚刚的荒山野岭场景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完全不同的画面。

她们现在正站在一座足有三千丈高的巨大建筑顶端，往远处眺望，能见到一挂星河与亿万的星辰装点着无月的夜空，下方则是如繁星般亮着明亮灯火的繁华城市，看不出建筑的风格属于何处、何时，只觉得看着十分漂亮。

当然，这些东西都只是场景而已，下方的城市虽然点亮了万家灯火，但，其实只是空无一人的装饰品，此间的灯火会被点亮也会被熄灭，但这都无法掩盖此处并没有任何生命的真实——都是装点出来，装得好像有人在此生活一样——就如刚刚所说，这片空间里的东西只是装饰而已，看不喜欢了随时都能撤下。

源空对着面前的新场景看了一阵，随后转头看向后方，能看到那片光幕越走越远，逐渐消失在地平线的另一端：“这空间切换的方法看着还挺好玩的，改天在大笨蛋的观察者空间里研究一下，隔一段时间就切换一下风格，最好再重组得彻底一些，就不用担心变来变去好像都差不多一个样了。”

霜霜：“……”这思维跳跃的幅度着实有点大。

小小意识借助刚刚那一会儿的功夫观遍了这方空间：“我找到此处空间的‘中心’了，不出意料，应该就是三号空间里的那个事物。”

“这么快？”源空立刻放下了“重新布置”的想法，专注于正事。

“确切来说，是它刻意在暴露自己的位置。”小小意识抬手往前方指去，“刚刚那次场景切换后，它应当是察觉到了我们的存在，现在正在进一步暴露自己的所在地——要过去看看吗？”

“去，当然去了。”源空都不带多想半秒就从这座高楼里跳了下去，“主人家都这么清楚地表现了‘邀君一叙’的意思，咱怎么能拂了别人家的意思呢？”

小小意识望着源空快速远去愣了一下，愣愣地说道：“……主人家不应该是我才对吗？这地方从根源来算属于众神界的空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