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紫夜尴尬地偏过头说了一句让她们感到错愕的话。

霜霜沉默了一会，尝试着问道：“是不知道该怎么表达的事情？”

“嗯。”紫夜继续保持着尴尬的表情，稍稍把头和视线偏回来一些，小心翼翼看着面前的仨人，声音越说越小，“因为不知道该怎么说所以……”

“啊，我知道，颠三倒四的胡言乱语，听上去毫无逻辑，说出来会让人懵逼，一般也不会随便说给其他人听，不是憋在肚子里就是只和自己最信任最亲近的人说……嗯，换了我可能也会这样，不过除了大笨蛋意外，我还会和姐姐或小冰雕她们说说。”源空恍然点着头：她算是知道这小丫头这扭扭捏捏的样子是怎么回事了。

紫夜听到那话呆滞了一下，支支吾吾了一阵，最后还是没否认“最信任、最亲近”的说法。

“你这样，你就按照胡言乱语的方法说给我们听就行了——我们可是起源一系的人，什么稀奇古怪、奇形怪状的事情没见过，也许那件事只是你觉得有问题、有古怪，但对我们来说只是稀松平常的事情呢。”源空带着宽慰的语气说道，“再者，就算再怎么胡言乱语，我们也能从中捡着可用的信息来分析——我们见过、听过的稀奇古怪的事情可多到海里去了，不说保证可以完全听懂，但至少也能分析出一些缘由、原因。”

“唔……”紫夜稍作犹豫……但一想到都已经坐在这里，话都开头了，也就老实说了下去，“其实是，最近这几天察觉到一些……说不清的感觉，我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呼唤’我。”

“呃，呼唤？”源空愣了一下，偏过头与小冰雕对视，她俩的眼神里都带上了一丝奇怪的感觉，有些无厘头，“具体情况呢？你知道什么东西从哪个地方呼唤你吗？”

“我……这个……”紫夜紧蹙着眉头露出了很为难的表情，思索了好一阵摇了摇头，“我也说不上来……硬要说感觉、直觉的话，我觉得是众神界本身在呼唤我。”

“啊？”

源空与霜霜皆是一愣，一同回过头看向坐在她们右手边的某个小丫头。刚刚还神游天外的小小意识也被这句话给说得回过了神，抬眼看向了紫夜，歪着头淡然道：“我没有找你私聊啊？”

“但……但是……那种感觉……感觉确实是这样子。”紫夜挠着头发出一道沉闷的苦叹，“就那种……很玄乎其玄的说法……声音由内心深处传来，灵魂好像被指引着飘向何处……游荡着游荡着忽然就看到了众神界……然后，灵魂深处又忽然诞生出了某种莫名的‘回归’、‘归于一体’的感觉。”

“归于一体，”源空稍作思量，带着疑惑的语气回应，“是指回归众神界的情况么？”

小小意识转过头看向源空和霜霜，摇着头回应：“此间的万物诞生于我，但，不会出现‘回归于我身’的说法——诞生的个体就是泼出去的水，已经从‘诞生的体系’里脱离了出去；个体死亡、摧毁后，属于本身的各方面特性皆会瓦解，随后消散于天地间，就此湮灭，随后，经过规则概念层的净化后，变成完全纯粹的纯能量，飘荡在天地间，成为无数能量中的其中一缕。”

源空听了稍稍一惊：“原来死后散开的能量是可以被重复利用的吗？”

“严谨来说，那部分能量只是完全清零后的纯能量，已经经过规则与概念的清洗、清理、重塑，是新生的能量——不管那部分能量之前属于哪个个体，在它走过此环节重归于天地间之后，就与那个个体再无关系了。”小小意识摇摇头，“借用轮回的说法，那就是能量的轮回；用规则概念层本身的说法来说，这是能量的净化与循环利用。”

“……好吧，虽然听着还是稍有些……”源空干巴巴笑了一下，“没什么没什么，你继续说吧。”

小小意识淡然瞄了她一眼，点点头接上刚刚的话：“常有言道：消散于天地便是归还于天地，然后将此方天地与我画上等号，便以为，归还于天地就等于回归于我身，但于我（众神界）而言这是两码事——‘诞生的体系’属于规则概念层的部分；‘此方天地’属于我现界空间的部分。二者有着密切的联系，但并不代表，它就等于它。”

源空听着这别扭的说法呆滞了好一会儿，过了一阵子才尝试着反应过来：“那个……我问一下啊，你是不是认为，其他人说的‘归还’是回到规则概念层、回到‘诞生的体系’内的意思？”

“不是么？”

源空翻了个白眼，伸长手绕过霜霜摁在小丫头的脑袋上揉了两下：“那明显不是一个意思，他们说的‘归还’就是只回归于天地间的意思——生于此方天地归于此方天地……他们，或者说大部分生命的想法就是如此，与你所想的情况、与你的基准可不一样。”

小小意识沉默了一阵，哦了一声：“原来如此，你说的也有道理，是从你们、从大部分生命的角度得出来的答案——需要铭记。”

源空：“……”合着这又是频道没对上的对话。

她干咳一声看向紫夜：“那按照刚刚说岔了的话来看，莫非你……回归……难道……”

“但，不像是这样的情况，我看你还活得好好的，继续活着也不会有问题。”才说出个大概的猜测情况，她就摇着头否定了自己的话：这丫头各方面的情况看着都好好的呢。

“不不，你刚说的那就是‘死了’的情况了。”紫夜哭笑不得连连摇头摆手，“我说的回归……就是回归而已。我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但就是有这种忽然冒出的感觉。”

源空眉头紧皱，事已至此她们也没什么好的思路了，只能把方向丢给小小意识：“你要不自检一下？看看是不是规则概念层的某种活动自己动起来了？”

“在她说此话的时候就已经开始自检了。”小小意识淡然回应了一句，“稍等片刻就好，虽然，以我个人角度来看，这是无稽之……找到了。”

“噗。”源空刚抿一口茶就全吐了出去，忍不住翻起了白眼碎碎念，“无稽之谈都没说完就找到了？你这效率可真高……咳咳，好吧，那是什么情况？”

小小意识抬头看向天空：“如你所说，是与规则概念层有关的一些事情——隐匿于规则概念层的空间，有其中一个，它沉寂了很久，在近期突然开始了活动，并以一定的速率提升自己的能量反应，在它活动到此时此刻的阶段后，便影响到了其他东西。”

“藏匿于规则概念层的空间……活动……”一听到这说法，源空就感到了些许头痛，忍不住捂着额头晃了晃，叹道，“好吧，看样子又是有事儿要忙……你就直说是什么事情吧，为什么会和这个神焰小丫头有关？”

“按照你们……不对，按照他以前的说法来看……此方隐匿于规则概念层的空间是……”小小意识歪着头想了一阵，淡定开口，“那是第三秘器空间，它快要自动开启了，此方空间，依旧和她有关。”

霜霜和源空听到这话都神态一僵，不约而同把视线丢向了另一边空间的沙发上，小紫魂现在正抱着个枕头蜷缩在沙发上，脑袋上盖着一本摊开的书，睡得哈喇子都流出来了……呃，曾经听某个大笨蛋说过，小紫魂就是第二秘器空间里的存在，至于第一秘器空间则是起源天神们亲自封进去的最初之光，那第三秘器空间……那里面会是什么情况？

“此前有关第一二秘器的事情……我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好像是……”源空偏着视线望向有些坐卧不安的小紫夜，“和她们、她们这类造物有关。我记得是充当钥匙之类的。”

“其实小星星和我说过这个‘钥匙’的事情。”霜霜接过了这个话题，一边倒茶一边说道，“你还记得小星星以前说过，众神界上的造物与起源天神的联系吗？”

“哦，好像是在前不久说过这个话题。他说，天然诞生于众神界的造物，就类似于神焰这种，其实都是与起源天神的力量有微妙的联系。”源空一边回想一边说，“此方世界诞生于他们的力量，规则概念层里和众神界的底部都埋藏着他们的能量、规则、概念等，然后，汇聚了大量的能量、规则等凝聚起来的规则造物，也就约等于是用相当量级的起源能量和起源规则而制成……当然，是用的都是零零碎碎的碎片，与完整的起源能量和起源规则等是不一样的。以此情况诞生的它们，也约等于和起源一系沾着边。”

“隐匿于规则概念层的一二三秘器空间，理论来说也是和起源有关的空间，然后……”她说着说着就明白了过来，“其实不用收集什么钥匙不钥匙的，直接用起源能量就能把那些空间给打开了对吧？”

“以前要收集这些规则造物去打开一二秘器的空间，其实也就约等于收集起源能量等去打开那些空间。”

“嗯。”霜霜轻点头，“如果没有种类限制，我想，我应该能打开那个空间——有种类限制就让小小意识开门吧。”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源空坐了起来，双手交叠搓着手好奇自语，“第三秘器空间……没听大笨蛋提过这个玩意儿，里面藏着什么东西？”

“再说回来，这些秘器空间……第一秘器空间是起源天神们制造的，摁进众神界的规则概念层里的一个束缚、牢笼空间；第二秘器空间是小紫魂的伴生摇篮、老窝；那第三秘器空间又会是怎么回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