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你所言。”

源空听完这话沉默了一会，又想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决定正常记载：“算了，还是记录下来吧，特殊情况特殊现象，说不定也有特殊的存在价值。我们可能用不上这部分信息，但，以大笨蛋那个奇思妙想频发，还频频拉着条件东拼西凑凑出‘大新闻’的性子来说，我觉得他能给我们整点儿新活。”

嘛，这也是当年在虚空前线、虚空游弋小队里留下的习惯了——大笨蛋要的东西、信息都很多，所以也是习惯了什么都帮着记载一些。

小小意识愣了愣，也沉思了一会儿，然后，出乎她意料地用很人性化的语气说出了出乎意料的话语：“你别说，这还真有可能，以他那个性子啊……”

源空呆然停下了动作看着小小意识：这一刹那她总感觉这个小小意识是被谁给附体了，竟然能带上感情去说这么一句话……按理来说她不是只会说“深有同感”或是“毕竟是他”这样的回答才对么？

她淡定停下手里的动作看向小小意识：“那什么？你刚说啥了？”

小小意识淡然回了一句：“以他的性子确实会有此般举动，不足为奇。”

源空：这一下就又变回“莫得感情”的状态了，刚刚忽然冒出的带有感情的话就像是昙花一现的某种神奇状态，并不能保持多久。

小小意识注意到源空呆然望着自己，以为是解说的话没说够，便继续说：“他的行为方式我了解——手里可用的力量较少，目标却又非常远大、异常难以实现，只能依靠手里这部分非常有限的力量去解决问题，但，他对这部分力量的了解早已到了尽头，所以就只能……唔？”

源空干笑摆手：“不不，你不用说了，我们早在八十个纪元前就都知道了，我觉得我肯定比你清楚这方面的事情。”

“如此？不过也正常，毕竟你们‘真实’陪伴他的时间比我长。”小小意识木然点点头，换了个话题方向，“我所知道的‘理论的了解’与你们的‘真实陪伴’并不一样，二者之间存在差错是正常的事情……唔，看样子需要将更多的信息纳入考虑的范围——了解你们也有助于了解他，有助于将理论与曾记录的信息从‘想象’转变为‘真实’，我明白了。”

源空：“……”你一个人在那明白个什么劲儿啊。

她还没来得及吐槽就感觉到身旁虚空里传来另一种波动，让她打了个寒颤，常年被某个小冰雕冰冻的经历让她这次进行了最快速的反应，下意识就用能量屏障包裹了自己，然后玩命往上叠加防御力。

虚空拉开了一条缝隙，小冰雕不带一点寒意从中走出，让她当场尬住：这小冰雕在她进行防御后就不按常规情况出牌了。

“其他位置的虚空我大致看了一圈，信息情报都粗略地收集了一部分。”霜霜一边走出来一边说着，然后看到源空和小小意识都抱着自己撑着能量屏障，不由得一愣，“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打起来了？”

“呃……没有没有，神经过敏了而已。”源空发出干巴巴的呵呵笑声，赶紧摆手晃掉这个话题，“其他地方的情况如何？”

“这个……”霜霜摊摊手，从自己的空间里摸出来一颗水晶球，“观察了一圈，收集了量级足够多的信息之后，我能得出‘半毁’的结果。”

“这么严重？”

“唔，得说仔细一些，这里的‘半毁’并非平均情况，而是，所有对象都会处于‘半毁’的状态，也就是，全员重伤却无死亡记录的意思——这个结果不需要平均，它本身就很平均。”霜霜认真说道，“规则与概念的浪潮在虚空中已经引起了数不清的现象，之所以将其归为‘现象’而非虚空级灾难，也是因为它并没有展现出往常所见的灾难里会带有的直观破坏性等——只是下雨不小心下大了，不小心引起了洪涝等情况。”

“这样啊，果然还是如我所料那样要发生一些事情。”源空听完忍不住叹了一声：那毕竟是起源天神们奠定的秩序虚空，它被压抑了近百个纪元那么久，终于到了翻身的时候，那动静绝对会大到离谱。按照原先的猜测，那种巨大的动静甚至可以与虚空动荡媲美，也许会把现在的秩序虚空给搅和得翻天覆地……没有引起那种程度的灾害，只是以“半毁”的代价予以保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她收起所有东西，叹了一声：“那，小冰雕，以你来看，我们需要进行干涉吗？‘半毁’、秩序虚空、现状……这些条件……”

“你要问我，那我的答案肯定是……”霜霜摊手吐了吐舌头，“怎么说也是起源一系，能帮还是要帮一下的，但，人手不足——这是在秩序虚空全境同时发生的事情，我们无论有多少人手都不足以处理这件事。而且，现在还处在浪潮的‘清理’阶段，我们也不能大规模用规则与概念的力量做什么，只能以有限制的个人力量去尝试做些改变。”

“综合一下各方面情况，我们所以能做的，顶多就是帮帮刚好聚在家门口的其他世界。至于更远处的其他秩序世界就……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反正只是‘半毁’，不会特别严重。”她耸耸肩淡定地追加了几句话，还懒懒地伸了个懒腰，“反正，虚空里的人族，不管是真·人族还是人族支族，都有一种坚韧以及弱程度的悍不畏死的精神，勇气与毅力还算足够，就算遇到什么也能快速调整过来，只要能检查过去就能快速恢复，不会灭亡……虚空灾难而已，新生纪元的历程都快一百四十个纪元了，此间的秩序生命不也没被虚空的活动给灭掉吗？”

源空听着这段话忽然感觉有些别扭，忍不住木然回了一句：“感觉你在说打不死的小蟑螂。”

“呃，这个……”霜霜干笑了一下，低头搓着手嘀咕，“反正，秩序虚空都扛了四百多个纪元了也没倒下，起源与混沌都对轰了不知道多少次了也……区区一次全范围的虚空级事件，不会有问题的。”

“现在也只能用这些话来应付‘人手不足’的现状了不是么？”她说完敲了敲脑瓜子，呲呲牙笑了起来，“诶嘿。”

“……诶嘿你个头啊！笨蛋小冰雕！”源空翻了个大白眼，叹了一声，收回发散在虚空中的注意力，略有些疲惫地说道，“人手不足，确实麻烦，能处理的事情不多……好吧好吧，反正我也没那心思当别的世界的救世主什么的，就和以前一样，让他们自己抗压吧，非必要情况就还是不动手了。”

“嗯嗯，就这样。”

源空瞥了一眼乐呵呵的小冰雕，长舒一口气……然后……然后猛地回想起一件事，不由得幽幽地开口：“说起来，咱们是不是忘了什么事情？”

“忘了什么？”正乐呵着的霜霜被这话说得一愣，立刻转移注意力，皱着眉头加速思索，但是想了好一阵子也没想到到底忘记了什么事情。

小小意识在一旁把话丢过来：“没事，厨房已经烧没了，烧到火都自己熄灭了。回去清理一下、重建就行。”

源空、霜霜：“……”啊，想起来了，早餐连着厨房一块灰飞烟灭了……真是催人尿下。

她们出门去了“源头”那里转了一圈，完事之后正要传送回众神界，却因为各种需要观察的原因而临时改为短距离的多次传送，一边往家里传送一边四处打量四处看，约等于是徒步“走”回了众神界，路途上顺带往脑子里塞了成吨的信息量。然后，等她们好不容易终于回到众神界面前了……她们便在此察觉到了事态进一步出现了变化——对，刚刚记载的那些事情，全都是新的变化，是二阶段的情况。

此地是上位面的中心，变化速度理所当然会更快一些。大概是时间恰到好处来到了这个时刻，所以恰到好处让她们观察到了这个情况。

在上位面中心出现了新的变动后，另外两个位面也差不多跟着出现了转阶段的动静，于是，她们就这样在家门口止步，继续进行下一场的观察，在这里一站就是……就不知道过去多少个小时了——新阶段、新情况、新现象，又是全新的信息，已经新到小冰雕都主动跑到了中下位面去查看情况了，而她俩，也是在此观察就忘了时间与忘了要赶紧回家。

由此可见，三过家门而不入，大概是因为忘了……哪怕厨房着火了都……嘶。

“这一阶段的事情暂时来到了平静的阶段。”小小意识没有在意她俩哭丧着脸的表情，淡定回应，“现在可以回去了，还来得及吃早餐。”

“早餐？”源空哭笑不得摊开双手，“厨房都给烧了，你说的早餐是指吃一嘴灰么？”

小小意识木然反应了一会儿，转过往众神界里看了一会，哦了一声：“重新确认，现在的时间是凌晨，我们可以吃夜宵，熬几个小时就能再做一次早餐了——从饮食习惯与活动习惯等方面来说，我推荐再等几个小时。”

源空：“……”不……我说的根本就不是时间的问题，而是厨房给烧了……下次出门得关火啊，妈的。

“如果实在饿了……”小小意识说着，从兜里取出来两块各夹了一片青菜的三明治，“喏，今早剩下的，凑合一下吧。”

源空捂着头苦叹了一声：这个莫得感情的小东西，看来得抽空调教调教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