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这丫头当年在虚空游弋小队里是不是也是“遇事不决一头撞过去”……没错，这是虚空游弋小队的行动信条，遇事不决撞过去、还是不决莽进去……整个信条就突出一个“莽”字……也不知道是谁带出来的风格——嘶，她仔细想想，顶头上也就俩人，那俩……好吧，是她家小星星的风格，只不过影响着影响着就偏了一点。

提到“前兆”这俩字的时候她就下意识想到了当年折腾过的“虚空动荡前兆”这件事，然后现在……现在在忙活的也是与虚空有关的事情，虚空级事件……唔，也可以算是概念级事件，这件事和虚空动荡哪个更高级、层级更高……还真不是很好说，说不清楚——这俩都是虚空里算得上是概念级事件的事情，然后影响都格外巨大，那就姑且算是同一档次的事情吧。

这个“规则反弹·前兆”只在人迹罕至的地方发生，遇到与虚空有关的衍生物还会退避三舍……这种说法，听上去有些奇怪，一般而言的虚空级事件都是虚空本身的自然活动，在正常的无外力影响的情况下并不会出现避让等情况，就好像洪水一股脑往下灌的时候，除非撞着了什么阻拦，不然一定会把下方的平原给淹了——既然现在提到了这种程度的情况，那莫非……

她想了一会，转头看向小小意识：“这会不会，不是虚空的自然事件？”

“你提出的猜测，在我看出那种情况的时候就已经诞生了，但，缺少作为答案的证据。”小小意识对她轻颔首应了一声，“需要多观测一段时间、多观察几个‘样本’才能得知它的准确情况，而且是，发生地点相距越远越好——不同虚空地域本身存在的差异，会导致虚空活动的表现形式也出现差异，对比多组发生在不同虚空地域的事件，应该能得出多种结果；若在此前提下也仍然只有一种结果，那这份结果，便能作为前面提出的猜测的证据。”

“所以……”她偏头看向已经摆好跳水姿势、跃跃欲试的源空，小脸抖了两下，“犯不着跳进去，你跳进去它就会消散……喂！”

她话还没落下，源空就“咻”的一下像一支箭似的冲了出去，一股脑撞进了那个“风暴云团”里。

霜霜忍不住捂着半张脸苦笑：“这还是一头莽进去了。”

源空的身影在那个“风暴云团”面前可显得非常小，大概就一粒尘埃那般大，在正面观测并直接接触了同样是漂浮在虚空里的东西后，它的表现形式的大小就算是固定了——二者的规则性与概念性相碰的一瞬，就像确定了彼此的身份与信息一样。也就是说，现在以源空那丫头为参照物去看那个“风暴云团”，就是它在虚空里的表现形式的真实大小……看上去还挺大，半径得有千里那么长，样子更接近于椭球型。

“————！”

然后，不出小小意识预料的是，当源空一股脑撞进那团云里之后，后者忽然剧烈地鼓动了一下，往外翻涌卷曲、似是膨胀了一瞬，此般现象持续了三秒后，它立刻反向朝着内部坍缩，与此同时，在她的观察与认知里，那团“风暴云”这种现象正在快速湮灭，其速度快得就像是撤销了某种动作似的。

“刚刚好像有什么声音？”霜霜摸了摸耳朵专注去辨别，但，当她想要捕捉那道一闪而逝的声音时，它早就跑没影了。

“是虚空某种活动湮灭时，大量汇聚而来的虚空能量、规则、概念等同时解除‘混合相融’等状态的一瞬所发出的声音——算是‘虚空回响’、‘虚空残响’一类的声音。”小小意识想了一下，继续推进话题，“眼下这情况，相当于你积攒能量准备释放一次全力攻击，但是突然看到他出现在你的攻击范围里……”

霜霜不解挠头：“那还是一鼓作气打过去就行了啊，反正我的能量伤不了小星星，他还能借助我攻击里的能量发出更强大的一次攻击呢——这算是基本的组合技。”

“……我……”小小意识的思绪当场卡死。

“好啦好啦，我知道你的意思。”霜霜浅笑着揉了揉小丫头的脑袋，随后好奇看向那团正在快速湮灭的云团，歪着头满脸不解，“不过真的好奇怪，为什么虚空的自然活动会……难道这真的不算是自然活动？如果不是的话，那又该是别的什么情况？”

“秩序虚空的变化……莫非，这和起源天神他们有关？”

小小意识回过神来，木然回应：“从诸多情况去推断，你所提出的猜测亦是可能性的一种——将你的猜测完善一下，也许是如此：秩序虚空本就由他们奠定了基础与根基，此刻的反弹是由秩序虚空的大环境规则主导，这之中，属于他们的力量也许也有参与的份，过激、过剧烈的反弹一定会摧毁一些事物，而为了防止过激的反弹破坏虚空里现有的存在物，秩序虚空本身可能在抑制自己的‘力量’，或是处在每时每刻都在调整的状态……嗯，只是根据现状提出的合理猜测。”

“反弹一事它自己就憋了很久……”霜霜稍加猜测，表情逐渐变得微妙，“若是压抑着自己积攒很久的力量、趋势，那岂不是……炸？”

“那倒不至于。”小小意识摇头打掉了这个猜测的情况，“虚空无垠，它总有足够的地方倾泻自己积压的力量，然后，被它选为能量释放的虚空地域，也许会变成一个‘源头’，接下来它就会以此‘源头’为开端，从概念上快速‘清理’整个秩序虚空——也是一个猜测，但具体情况，还得看事发的那天。”

“反正说到这些事情就只剩下无尽的猜测。”霜霜摊手轻出一口气，抬眼看向还在那玩得开心的源空，“现在的时间，就剩不到十天了吧……真快，回来休假的时间这么快就过去一个多月了，过几天，又得重新忙活。”

“过几天等事情发生了……唔，然后，还得腾出一段时间观测秩序虚空的状态，确认一切无恙，我们又得启程。”小小意识也跟着发出一声叹息，“这次要再去找找他吗？还是，再等一些年？”

“哎……等吧，慢慢等吧。”霜霜苦恼着摇了摇头，“我当然也想一鼓作气找到小星星，但看现在这样子，实在是……还是忙活正事去吧，总把时间花在人找人这方面，没完没了只是浪费时间而已，倒不如，我们在路途上汇合。”

“所以说他那边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啊？为什么这虚空里竟然会存在连我们都看不透的……就算是混沌概念体的封印地也不至于如此吧？连我都能找到封印地的位置了……呃，稍有感应，找过去不是难事。”

听她说着说着忽然就把话题给转了回去，而且话语里很有些纠结与郁闷，小小意识忍不住瞄了她一下，随后叹道：“有些隐匿的地方，不至于说多高级或者多坚固，它们比较……‘渺小’，而且，不敢声张。”

“憋气把自己憋到死了就不存在‘自己’这个人的意思吗？”

话语是从旁边传来的，她俩一回头就看到源空顶着一副神清气爽的表情走回来，还撩着自己的头发，那姿态那动作，就像是刚沐浴过了似的，就是没湿身。

“怎么样？我往里跳进去应该是有什么新发现吧？”源空咧咧嘴顺带回应了这个问题，然后同时再提起刚刚的事，“所以那片地域是存在着一个憋死自己的世界？为何而存在？”

“这点倒是不清楚了，理由有很多种，因为知道的很多，所以更不好判断。”小小意识摇摇头，回答了这个才跟上上一个问题，“你一头钻进去倒算是让我们提出了些许猜测，但，仍然需要更多的目标以加固这个证据。”

“没头没尾缩头缩脑的世界……唔……”源空双手环抱沉重呼吸了一次，然后抬手一拍拍出了能量冲击的动静，一脸的欢愉与激动，“我们把那片虚空地域给掀了吧！”

霜霜、小小意识：“……”这丫头这面带绯红满脸兴奋的模样看起来有点亢奋，是吸什么东西吸多了么？刚刚一股脑跳进那个“风暴云团”里是不是吸能量吸嗨了？

霜霜抬手摸出一股冰霜的能量就拍在了源空的脑瓜子上，一口寒气吐她脸上：“你冷静点。”

被“冰霜”的起源能量瞬间冻了个透心凉，源空当即打了个寒颤，脸色立刻变得像是被丢进了南冰界里，被冻成了冰蓝与深寒的颜色，冻到刘海都结冰了：“嘶……”

“我虽然是激动了一些但也不至于失了方寸。”她脸上的兴奋劲儿立刻消退了九成，挥挥手拍掉脸上和刘海上的冰渣子，继续淡定开口，“这个‘掀’那肯定不是表面上说把那块虚空地域给掀了，就是……‘过滤’一下……用你的起源能量和强·概念级力量。”

霜霜好像明白了：“你想把那个隐匿的地方给逼出来，同时，让小星星体内的起源能量与我的起源能量共鸣……”

“之前是嫌麻烦要布置很多防御与限制所以没提过这种方法，但……”源空耸耸肩，笑得一脸开心，“再过些天环境规则反弹就开始了，等结束后，想必虚空的环境也恢复到了以往的强度，到时候你再全力使用起源能量肯定也没什么顾虑了。”

“嘛，我们现在办事效率慢，有很大原因就是现阶段的虚空过于脆弱，一不小心……”她一边说一边伸手往旁边“捏”了一下，那块虚空当即就被她掐下来一块碎片，虚无与源初的气息一块蹦了出来，“你看，一下就捏碎了。”

她挥挥手补上窟窿，摊手叹道：“反正时间拖着拖着都拖到了现在，再拖几天也没什么，等过些天‘天气好了’，我们再放开手脚干点大事也不迟。”

“此言有理。”小小意识立刻点头表示了赞同，立马转身拉开了回家里的传送门，“那，我们先回去？饭还没吃完就出来了，现在回去应该赶得上吃剩饭剩菜。”

源空被这跨度巨大的话题给震得一愣：“……你之前才说进食是……”

“抛开能量恢复这点不谈，进食有助于缓解压力，调节精神状态。”小小意识一脸木然看着她，歪头淡定回应，“你此前让我多学学他，这是从他那里学来的观点。”

源空、霜霜：“……”啊，她们家大笨蛋是个吃货来着，闲着没事就喜欢吃……虽然闲着的时间很少就是了……哦对了，他被投喂的时候会很……呃，之前说过了。

回程的话题有那么点奇怪，总感觉萦绕着一股饭菜的香味……等她们仨钻进传送门里回到金神殿顶端的时候，突兀地发现，桌前只剩下金姐姐和水殿主还坐在那一边聊一边夹菜，桌上的菜量与她们仨出去时的情况相比，好像没减少多少。

“哎呀，忙完回来啦？”水殿主看到传送门打开，离开饭桌的三人结伴回来，便浅笑着晃晃手，“给你们保温了，还能吃呢。”

“呃……”源空挠着头扫视四周，这偌大的金神殿顶端，现在就剩她俩和她们仨，餐桌前的椅子都是歪歪扭扭摆放的状态，像是被撞开的，而桌前的碗筷……倒是全都放得好好的。

“其他小家伙们呢？都吃好了？吃这么少都在节食么？”

“哪是啊，”金姐姐嗐了一声，咬着根骨头发出一声轻叹，“他们被你们仨忽然丢下碗筷冲出去的阵仗给吓到了，然后，也不知道在胡思乱想什么，没过几分钟就好像受到了刺激似的，匆匆扒了两口饭就去忙活了，说什么感觉到了要命的紧迫感，要赶紧再进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