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大家放松闲聊的时候，瑶瑶悄悄靠近了姐姐，在她耳边小声道：“姐，吊坠就放在这里的话，你没事吗？”

星尘一怔，不解地看向瑶瑶：“为什么会提到我？我能有什么事？”

瑶瑶回头看了一下大家，确认他们没注意这边才小声戏谑道：“这几天你休息的时候可都紧紧抱着它，一边昏睡一边说梦话一边哭，我可都看在眼里……”

星尘话听到一半就瞪直了双眼，等瑶瑶把话说完，脸都红透了，张着嘴瞪着瑶瑶半不出话来。

“没想到姐姐也有这样的一面呢。”瞧见姐姐面红耳赤的模样，瑶瑶不由得笑了几声。

过了好一会儿星尘才压住了心里翻涌的各种感觉，往笑得很开心的瑶瑶脸上扫了一下，忍不住嘀咕：“你自己不也是，看着星留下的书发呆，就好像是在看谁一样……”

“我确实啊，我不否认。”瑶瑶收敛了一部分脸上的笑意，余下的笑容里多出了几分无奈，目光下意识投向飘在光芒里上下浮沉的吊坠，低声一叹，“我还有很多话想和他说，还有很多事情想和他了解……原以为战斗结束终于等来了宁静的时刻，原以为等处理完手上的事情后，我就可以和他坐一块聊上一整天，没想到……一转眼的功夫……”

星尘听了也忍不住叹息一声：“是啊……没想到……他一声不吭忽然就离开了。”

她看着吊坠沉默了好一会儿，平静的眼中露出了几分伤感与不舍：“就让他在这里歇一段时间吧……千亿年，漫长的时间……”

“我们也不能闲着，等星醒来，若是让他看到我们还在原地踏步，估计会被他嘲笑的。”

“漫长……”瑶瑶沉思一会，无奈笑笑，“梦里已经度过了不亚于这份量级的时间了，虽然，在梦里只是循环着同一件事、同一个场景……要让时间往未来跨越千亿年，还真是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呢。”

未来的千亿年……星尘稍稍思考了一下那遥远以后的场景，点点头：“就如我最初所观望的此方世界开天辟地时的情况一样……定是一个充满希望的世界。那会是一个拥有无限可能性的未来。”

“就如他所留下的期待一样：他说，这个世界……我们有那份潜力，那就将这份潜力发挥到极致，让他回来的时候也能刮目相看吧。”

…………

虚空，上位面与中位面交界线的位置。

其实处在交界线上的世界非常多，大概描述一下量级，也许就和生命境界卡在某个门槛上的生命一样多——世界本身也会自然出现层级变化的情况，一般而言，处在下位面或是中位面的世界想要往上方走一步，需要在边缘上“卡”一段时间，是为适应，也是在跨过当前所处层级的极限。用规则概念层的情况来说，就是：当前的规则概念层为了适应即将到来的更进一步的规则与概念，需要用一段时间对自身进行改造与调整——从下往上走有这个步骤；从上往下走倒没有这个步骤。

自然的情况下是如此没错，但如果是非自然情况，比如有人把自己家从下位面搬到上位面……其实不用担心，有能力搬家的人，自然也有能力应付这方面的事情，就算执行搬家的人自己不知道这码事儿，被搬走的世界光团，也会在被搬动的时候调动搬家的人的力量快速调整自己的情况，那可比它们自然调整要快无数倍——这也是新人搬家的时候会感到非常疲惫的缘故，丫的精力都被手里、兜里揣着的玩意儿给抽走了大半。

至于这事儿，对她们来说那是成吨成吨打包带走都不会费劲——以往在虚空游弋小队里的时候也没少搬家。

“呼，终于到达预定的目标地点了，我们好像在前面几个顺路的目的地上花了不少时间，感觉出来好久了——哦，这地方的目标还真多。”

她和霜霜刚从虚空传送门里溜出来，刚往外看一眼，入目处便是成群结队的世界光团，跟深空里的繁星一样——“边界地带”也是一个概念层面的区域，她们现在身处的虚空地域就是名为“边界”的地方，无论它有多“宽敞”、延伸到“多远”，它依旧还是一个边界，是一个并不独立，但是看上去很独立的区域。它可以表现得非常空旷，也可以表现得非常密集，这个密度上的事儿则是由该虚空地域的情况而定。

源空对着四周环视了一圈，沉思一会转头看向霜霜：“咱们挑一个‘看上去运气不错’的地方开始……哇！”

她话语才冒出来一半就看到霜霜身上亮起了耀眼的冰蓝色光芒，起源能量与强·概念级力量一口气就扩散出去，然后丝毫不带动静钻进了规则概念层里，将此处一整片虚空地域都包裹在内，扩散的同时还进行了各方面的强化、限制、锁定等动作。

“虚空地域标记完成。”霜霜一边点头一边收回部分起源能量，“随便逛逛随便找找吧，反正都是靠运气，难道你还想直接捡到碎片不成？如果靠运气能捡到什么，我倒是想捡到小星星而不是捡到碎片。”

“呃这个……”源空捂着俏脸干笑，“说是这样……你这动作也太快了一些。”

就刚刚她这一下动作，这片虚空地域内少说有十个零数量的生命感觉到了寒意——被起源能量锁定了一瞬，有部分“有缘人”会在瞬间有所察觉，也就一部分。那部分量级分散在这一大群世界光团里，每个世界光团内的“有缘人”其实也不多。

循着踪迹来到此处找寻，一个个世界逛过去，进门、检查、排查、记录，完事了就离开此处然后去往下一个世界——检查与排查的阶段耗时稍微要久一些，大概要一个小时，遇上有“阴影”的世界则会多逛一阵子。

唔，话说，如果能确认，只有在被标记的目的地里才能见到“阴影”的话，是不是也可以确定，“阴影”就是和那块神性载体的碎片有关？如此来说，如果在标记地点以外的世界里也见到了“阴影”，那就意味着，“阴影”可能和碎片无关，而是和其他事情有关。

霜霜听完源空的话，若有所思点点头：“倒是一个思路，那我们现在换目标去确认一下？”

源空：“……”换目标听着可真累……人手不足的尴尬……是真尴尬。

“算了，先记着这事儿吧，等这次回程的时候再在路上看看其他不在范围内的世界的情况。”

她俩检查完第一个世界后，霜霜也收回了那部分散出去用以观测情况的起源能量，随后忽然用十分诧异的语气说道：“这里竟然没有深渊死雾？”

源空听了也暂时止步开始环顾这片虚空地域，一边看一边问：“是整个虚空地域都没有？”

“嗯，一个都没有。”霜霜点点头，“这大半年里还是第一次看到完全没有深渊死雾的虚空地域……有点……嗯？”

在她发出错愕声音的时候，源空也察觉到了许些异常：“不对，霜霜，我找到了深渊死雾……曾经存在过的痕迹——我们走，过去看看。”

她俩一块对着前方的一个世界光团走去，快速进了门，然后同时用最小动静散发出能量，让她们的感应最快速站在了这个世界“最高”的位置，快速进行探查。

这个世界的规模还算正常，有三万多……不对，本来应该有数倍于此数量的生命聚集地，但是从痕迹上来看，大部分都被摧毁了，现在只剩下三万多……三万五千多个聚集地。这个世界现在的气氛、状态，就像是刚刚结束战斗的样子，无数生命的混乱、悲痛、庆幸、愤怒等情绪掺杂成一片。每个聚集地都存在大面积的焦土，有些地方的烈火还未燃尽，还在张牙舞爪，有一片恒星系甚至被炸出了二十片小行星带，各类建筑的残骸混合在小行星带里，在星空中无声漂流，那些碎片还有那些不自然的小行星带，它们无声诉说着一件才结束不久的事情，格外凄凉。

霜霜轻抽了抽鼻子，皱起了柳眉：“深渊死雾的痕迹，不过只有残留的部分，本体已经全部退走了，只留下了残骸以及残垣断壁。”

“主动退走……听上去有些不可思议，我们探查了半年也没见过它们忽然就跑了的事情。”源空捏着下巴呢喃、思索，“这方虚空地域是有什么奇怪之处么？让它们放弃了行动直接跑掉了，拆都没拆干净。”

“可能是某种目的已经达成，比如继续行动也没有价值了，所以收回了这部分力量。”霜霜继续观察这个世界的状况，顺带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以我们这大半年所见的情况来看，冥界其实并未恢复到当年与我们交战时的状况，还没有满虚空布置兵力的力量。再加上，你有没有一种感觉，冥界布置在秩序虚空各处的深渊死雾，并非纯粹为了破坏和毁灭，而是拥有别样的……其他的目的，就像当年一样。”

“哦，看倒是看出来了，但是这个观测与猜想后面还缺一个答案，至今还未找到一个合适的答案。”源空点点头，“也许我们能从这片虚空地域内得出部分答案——霜霜，带起源神殿了吗？”

“嗯呐，带了。”霜霜点点头，她在回应的时候双眼亮起了光芒，过了片刻后才继续说道，“好了，已经在这片虚空地域的深层虚空里布置了一座起源神殿，让它在这里看看情况吧。”

“说起来，我们需要现在就往虚空其他地方布置起源神殿吗？”

源空对此重要问题谨慎思考了一会，摇摇头：“不，现在还是以积攒力量为主，现在就把起源神殿推出去也守不住，那只是一个普通的节点而已，没有配备足够的力量，形同虚设。放一两座起源神殿出去是有做特殊标记的必要，但一口气布置太多的话……”

霜霜叹了一声：“约等于宣战——那还是算了吧，我们都没准备好呢，可不能让冥界之主他们猜到我们要做什么。现在的状况本来就够艰难的，让他们猜到了我们要做的事，活动起来就更麻烦了。”

“至少，在把文姐姐、洛缨姐姐她们放出来之前，我们还得再谨慎一些。”源空捂着额头叹息，说这话的时候，心里全是古怪的感觉，“糟糕，我已经习惯了大笨蛋那种大开大合的做法，现在让我稳妥一些慢点折腾……心里忽然就不是很舒坦。”

霜霜：“……呃，你真是受他影响太严重了。”

“你这个小冰雕也没资格说我啦！”

“……也是，咱们都半斤八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