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块位于岩脊西边,贴近荒海的最大一块地域,有着与主地域和其他地方都截然不同的情况,不过这种情况没有体现在人族和非人一族身上,反而是出现在了扭曲魔物身上。唔,用个比较清楚的说法去解释,那大抵算是返祖了,虽然,促成它们“返祖”的原因来自外界,而且这“返”的方向和情况好像和以前对不上了,给“返”成了另一种玩意儿。
此份“异变”与环境变化非一朝一夕就完成的,毕竟这些“异变”的扭曲魔物已经占据了这整片地域。以这个世界现在毫无活力的元素能量的情况来说,并不足以让那些魔物出现这种变化,是因为那颗碎裂的元素核里的元素能量与众不同,才会让它们重现出很久以前的那种情况——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况,但现在猜测是,很久之前,碎裂的元素核就泄漏了能量,然后影响了此方地域的扭曲魔物。
至于为什么只影响到了扭曲魔物没有影响到其他植物……这个……暂时不知,这里也先不说。
身上的元素能量越多的扭曲魔物,因为自身力量强大,则会越接近散发出元素能量的源头;身上元素能量较少的扭曲魔物,则被驱赶到了边缘:但是这二者,都是那种,只敢闻闻肉香不敢动手的家伙。它们只能捡着顶级掠食者吃剩的残骸,吃点肉末和骨头,也就是,只敢一步步靠近源头,然后在距离合适的地方坐下来,用稍微快一些的速度吸收更多的元素能量,却始终不敢真的踏足源头的所在地,毕竟那边,对它们来说,和地狱无疑。
这些东西确实没多少脑子,但也会在生存本能的驱使与上位者的压制下远离最危险的区域,转而去自己能待的地方待着,或者去和自己同层级的扭曲魔物互碾。刚也说了,那部分扭曲魔物,像是被污染能量糊了一脸的野兽,然后恰好的是,梦里的魔物,就是被元素能量侵占了身躯的野兽,既然前身就是野兽,那保留点本能什么的,并不稀奇。
这些倒霉的魔物,以前是被元素能量占着身躯,现在是被污染能量侵蚀,而且两种情况都有侵蚀程度不同的划分——前者达到一定程度后会恢复自己的灵智,后面就正常了;后者达到一定程度后就直接失了智,变得只会逮着人就咬。
由污染能量带来的变化现在已经趋于稳定,短时间内不会再出什么幺蛾子,然后没想到现在又出了个新鲜事情,让它们变成了“元素能量与污染能量各占一半”的状况……这世界的魔物也是怪悲催的,被两种能量倒腾来倒腾去。
至于源头这边到底发生了什么嘛……看现场就知道了,这狼藉的、像是有千军万马在这里对轰过的场面,妥妥的是那些大块头在这里厮杀互碾造成的。那些弱小的扭曲魔物忙着缩在一旁闻闻的时候,一群大块头正忙着在源头这里打出手、互碾、对轰,企图将源头的那份力量据为己有。
反正,整个过程跟养蛊差不了多少。
这个中的情况,看潇风和小磐的表情,他相信她们也捋得差不多了,至于挂在他头发上的小·星尘,这小小姑娘现在一副沮丧和没精打采的模样,好像是被忽如其来的意外给“揍”傻了,他也没啥法子,只能先把她放回脑袋上——也不知道她的沮丧是因为第一次带路就出事儿了,还是说……其实有别的原因……比如她自己的任务什么的……
等小磐回过神来了,他便转过头看向她:“说到底,为什么到了现在这个时候才想起要去找碎裂的元素核?”
女孩稍稍怔了一下,没有多想什么便回答了:“此前和你说,这是某种本能,不过,其实是在十几万年前才出现的本能,突然间出现的。而十几万年前……”
“行吧,那时候你已经被困在磐岩峰上无法动弹了。”云诺星长舒一口气:这样也算是解释了,为何她过去五六十万年明明有足够的时间却是到了“最近”才去办这件事儿。
唔,但是问题并没有被解决,反而是转移了:为什么会是十几万年前?这事儿难道还有什么时间上的限制么?——必须得等到相应的时间才能解开、动手、搞事情什么的……唔,什么“最佳打开时间”、“最佳食用时间”……咳咳咳。
总感觉搞不明白的事情真的是越来越多了,脑子快撑不下了。
女孩皱着眉低头看着眼前的大坑,挥手将那些淡黄色的结晶碎片抓过来,放置在一旁,随后抬起右手对着面前的地面用力一捏,她们脚下的大坑,不管是泥土还是碎石,统统都开始自动分离,朝着四周的地面快速飘去,很快就堆起了一座小山,就像是在刨坑一样。
她一边深入往下探究,一边说道:“在我们来到这块地域之前我还能感觉到碎裂的元素核的反应,但在我们来到这里后,感应却完全消失了。我那时在想可能是其他的原因,现在看来,也许是……”
云诺星摊手:“在那个时候刚刚好被吃干抹净了,然后联系断开。”
女孩苦叹了一声,继续刨土:“……碎裂的元素核里的‘那个东西’才是最重要的,就是你在潇风的元素核里见到的那个,现在只见到了外壳的碎片,还没有看到那个……我希望它没有被那些扭曲魔物给带走,不过……”
云诺星看她越挖越深,没两秒就往下挖了一百多米了,而这一直往下刨也没有看到什么新鲜东西,他也忍不住在心里暗叹:八成是被哪个大块头给吞了——那玩意儿跟那些动辄就几百丈、几千丈大小的东西相比,也就一颗灰尘大小,不小心吃掉了估计都注意不到。
以防万一,他也稍微用了一下他的土元素能量帮忙在附近看了一圈,结果,感应都蔓延到地下数千丈了,也没感觉到有什么特别值得关注的东西——唔,虽说众神界的土元素和这个世界的大地元素不完全一样,但应该都是玩泥巴的……呃……咳咳,总之就那个意思,如果真有东西应该是能找出来的。
看了看小脸上写着“不肯放弃”的小磐,他叹了一声,拍了拍她的肩膀:“这里已经没有东西留下了。”
“但是,那个东西不会被其他东西吸收。”女孩好像知道这个结果,并没有深究,反而是转了个话题,“那是约等于……约等于……等于……可能是类似封印一样的东西,是只有……就是……”
她忽然露出迷糊的表情,连话都说不完整,云诺星见了,立刻帮着把话接上:“是只有与其相对应的你们去触碰了才有用的东西。”
“应该……是这样?”
云诺星:“……”这迷糊的疑问句听得他一头雾水。
不过类似这样的话他也听得多,折腾到最后也总会出现点意外,定好的力量被谁强取豪夺给拿去用了,不是什么稀奇罕见的事儿——起源造物都能被那帮孙子搬过去折腾成混沌·起源造物然后反过来给他们一炮,这世界还有啥是不可能的?
没有什么注定和什么锁定,有也只是因为“真理”不够大。
执着的寻找持续了大概十分钟,女孩缓缓停下了动作,叹息着摇了摇头:“看来还是和所想的最糟糕的情况一样,那个东西被带走了。既然连感应都已经被切断,那,要么是目标与我之间隔着扭曲之海,而且距离还挺远,要么是……被吞进了体内隔绝了大地元素的感应。”
隔绝……大地元素……云诺星听了这话鬼使神差转过头看向那几道巨大的沟壑,再看了看湿润的地面……想法不由自主就跑到另一个方向上了……
“诶诶你们说……”他拉了拉潇风和小磐,对着那些指向扭曲之海的巨大沟壑扬了扬下巴示意,“那边会不……”
“轰隆!”
他话都没说完就被一阵爆炸的冲击巨响给震得懵了一下,潇风与磐岩也是跟着一呆。仨人表情木然对视了一眼,额头冒着汗一块往差不多是南边的方向看去,云诺星当即就碎碎念了:“他娘的怎么那么多事儿?怎么他娘的事儿那么多?”
怎么感觉跟个陀螺似的,停都停不下来,每次以为晃悠着晃悠着要停下的时候,忽然就传来奇怪的声音给了他一鞭子让他继续转……
“那个方向的话……”潇风手搭凉棚尝试远眺,远眺不过去便轻嗅着被冲击卷着呼啸而来的风息,随后换上了一脸怪异的表情,对着云小声道,“还是荒海的那群人。”
云诺星、磐岩:“……”这伙人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么?怎么频频出事儿?
云诺星额外还想了些别的事儿:总不能说最近这虚空第一事儿逼的体质不折腾他转去折腾其他人了吧?走哪祸害到哪?灾难始终不理我?
“咱们都已经在这里晃悠好一段时间了吧,一两个小时了都。”他一脸纠结拽着自己的头发,“怎么的他们这么长时间还没回到那边?咋的,刻意留下来陪咱们?”
潇风干笑了一声,继续抽着琼鼻分辨风息:“那边还有一股奇奇怪怪的……腥味。”
“腥味?”云诺星愣了下,不过也没多想,摆了摆手,“不管了,老样子,我们先过去看看再说吧。”
…………
扭曲之海的风与浪,无论感受多少次,又亲眼看多少次,依旧觉得十分混乱,站在每一道“大裂缝”的边缘看着扭曲之海的“枝杈”,顺着它们的方向让视线朝着大海的方向转移、延伸,直到最后,视线被黑暗所吞没……那方隐没在黑暗中的大海,是无数生灵所忌惮的死亡之地,但,很久以前并不是如此。
很久很久以前,那时候的荒海与岩脊之间是一片海,大海的混乱与狂暴只体现在表面上,只是外强中干的摆设而已,人们甚至可以踏着海面闲庭信步走到对岸去,不费吹灰之力。也不知为何,时过境迁后,它的表象看上去平静了很多,但,危险程度却直线上升了。
无数年的记忆,还有无数与消逝之事并存的记忆……那份直觉告诉自己,扭曲之海下沉淀着所有人都不想面对的事物,那不知以何为名的事物,也许有一天会从海中攀升至天上,给此刻的四方地域带来毁灭——这是一种直觉,是“已死之人”所能察觉到的“死亡”,只有亲身沉浸在冰冷的死之中,才能感受到另一种感官下的世界……那里,只有枯寂的黑暗还有无尽的严寒。
如果直觉里的那种情况忽然降临了,这四方地域……会……不过,也许,只是无稽之谈而已,直觉这种东西,偶尔也会有出错的时候——心里虽然是这样想的,但她莫名想到了那个女子,不知道,她和直觉所察觉到的危险相比,哪个更危险。
殇叹了一口气,手里抱着一堆碎片感觉怪扎手的,这会儿门也还没有打开,干脆先把东西搁在地上,随便活动一下。
“白泓,这门还没开开么?”
她刚活动了两下就听到了林戚的抱怨声,随意转过视线看去,便看到白泓一头大汗挠着头掰扯着手里的……东西……嗯?那不是她们常用的“远行一型”,难道是二型么?形状有了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