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与逼格这种东西吧，只在“距离感”与“一知半解”都存在时才会出现，别的不说，就说刚刚被议论了一圈的元界之核，当初他知道这玩意儿的时候啊，那可是各种遐想各种幻想，想着冥界拿到它就能在大元界里呼风唤雨无所不能，就像凡间故事里提到的某种神兵利器，下至开核桃上至开天劈星星都行。

结果就这么个在他的认知里很高大上很厉害的东西，在文姐姐的嘴里过了一圈就……就……就从云端掉下去了——它不是什么神兵利器，就是一坨边角料……

好吧，它就算是边角料也是大元界里规格最高的边角料，而且也确实能做到一些很那啥和那啥的操作，落在冥界手里指定要命……呃，但是总之就是……逼格没了，已经全没了。

有时候事实就是这么残酷，知道得越多，幻想就会离自己越来越远，到最后只留下一堆苍白的，毫无粉饰的名为“现实”之物。当然，你自己给它泼桶油漆刷两下也不是不行是吧，就像那边那个一天一个色、一天一个样的启明星一样，自己给自己上颜色……或者等他家女孩们给他上色。

“呃……总之，这个边角料……啊呸，这个元界之核，落在冥界手里指定不太好对吧——拥有元界基础概念、基础规则，还与源初有联系的玩意儿，你也说它确实能对虚空地域做点啥啥啥和啥啥啥还有那啥跟那啥的事儿，一听就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儿……”辉干咳几声把话题给拽回原来的位置。

文姐姐稍加思索，点了点头：“确实如此，就算只是边角料，也是元界本身留下来的边角料，它所带有的基础概念、基础规则，对与自己性质相同的元界做出一点影响还是可以的。”

“甚至，也如你们所担心的那样，其他元界的元界之核，从理论上来说，也许也可以影响到八元界。不过，以其他元界占有的比例来看，想用它们的元界之核来影响八元界，难度会直线往上提，但，也确实是一个思路。”

辉抹了抹头上的冷汗：“妈耶，幸好我们有安排人去协助其他元界进行防御，也把起源天神留下的对其他元界庇护的力量重新激活了，不然怕是真的要出事……”

现在回想一下，那个庇护其他元界的防御，指定也是蕴含着概念级力量吧？

见到这个话题结束，云诺星对姝寒提起了他有兴趣的部分：“为什么那部分‘零点五’在转化之时会卡在半路？”

“这点就……”姝寒露出为难的表情，摇了摇头，“那时候的尊神们说得很模糊，我也不清楚是因为什么而导致‘卡住了’的情况出现。”

“又是某种异常现象？”

“唔……也许是吧？”姝寒挠着脑袋嘟囔，“其实这么一说，我也有一个以前留下来的疑问没有得到解答——刚刚说的三个步骤都是元界本身遵循着自己的概念与规则进行的，就像一个紧急自救的方法。说个***：虚空、世界光团也拥有这种紧急自救的方法，处理方法各不相同。”

“回归原题：我不明白的是，这三个步骤过去，为什么会凝聚出‘元界之核’这样的东西，而不是出现别的情况——这个问题，当年没来得及找老师和尊神们问出，估计只能留到以后老师和尊神们回来之时才能问了。嗯，还得看看什么时候才能想起这个问题，想不起来就只能……搁置。”

辉对这个明显是探究根源的问题呃了半天，随意开口：“也许就是元界本身会折腾出一个这个……呃不对，如果本身就会弄出这个东西，没必要多此一举让它以边角料的形式冒出来——话说‘边角料’这个说法是尊神们确认的对吧？”

“嗯，上述三个步骤，是老师他们通过概念检查八个元界时得出来的结果——‘三个步骤’，重复了八次，在八个元界里都留下了元界之核。”

“话说，怎么确定那‘三个步骤’不是本身就存在的，即是说，怎么知道它不是‘正常状态’下会出现的东西，得是‘异常情况’才会出现。”辉继续追问。

“这个也很好解释，就像我们检查世界光团的规则概念层时，能通过它看到世界光团的活动情况一样，在虚空的规则概念层里，从概念上深入寻找，也能在极深处的地方找到元界曾经自我活动留下的痕迹——答案便是由此而来。”姝寒抬手指了指上方，“那‘三个步骤’是多出来的，就像写好的计划书上，忽然多了一部分可以明显看出是仓促补充上去的文字一样。”

辉：“蛤？”

云诺星明白过来：“即是说，是紧急追加的部分——元界之核是因意料之外的情况诞生的，而那个意料之外，应当就是刚刚说的，消耗不足‘二’的情况。”

“我再大胆推测一下，会导致初始阶段消耗不足‘二’的情况出现，可能是起源天神他们引起的——那一巴掌拍下去之前，他们就已经做足了准备，目的是加以引导，控制秩序虚空与混沌虚空存在的概念。也许他们在这一步上不小心折腾错了什么，也可能是无意中导致的结果。”

姝寒沉思了好一会儿，慢慢点头：“嗯，云弟弟说的这种情况，可能性不小。不过，想要确认就只能……只能等尊神们回来才能确认了。”

她说着说着苦笑一声：“感觉积攒了很多问题，都是只能等尊神们回来才能去寻求答案。”

“嘛，还有别的法子能去求证的。”云诺星耸耸肩看着她们，“赶着他们回来之前，你们先跑步冲到那个层级，就能自己动手去寻找答案了嘛。”

大伙儿：“……”总感觉无论是等尊神们回来还是等自己走上那个层级，都是一件相当遥远的事情，是现在这个阶段的他们没办法探讨的事儿。

眼见话题又要跑偏，辉再一次把话题给拽回去：“来来来，让我把我攒的问题先问完再说别的：提起元界之核，枫，你不觉得他们找元界之核的目的和他们现在所走的路有关联吗？——我们以前讨论过这个话题。”

“啊，以前确实有过这样的话题。”燧风倒是先一步反应过来了，敲了一下手掌，“那时是在猜测，他们会不会是想用元界之核对虚空地域做什么。”

云诺星双手环抱，整理着以前的思路，把它们与现在的情况相结合，一边整理一边低声自语：“独立于秩序与混沌之外的第三条路……彼此的关联是……他们难道是想用元界之核自己摸一个全新的虚空地域不成？——姝寒，这事儿的成功率是？”

“不好判断，我没见过元界之核。”姝寒听了轻摇头，对于一个只是听过的东西，就算听到再多的与它有关的情报，也不如实际见一次、盘一次了解得清楚，“但是从理论上进行判断：不可能。”

辉打了个响指：“假设呢？假设冥界真的能做到这一地步，那，还差什么条件——要再拼一轮‘条件’么？”

大伙儿：“……”刚刚才拼了一轮不靠谱的条件，现在再拼一轮未免也太……

“以冥界现有的条件进行分析……”云诺星倒是立刻开始了思索，微微蹙眉的认真思索模样看得大伙儿满头大汗，“虚空地域，独立于秩序·起源与混沌之外的全新地域，如果这就是他们的目标，那么，那一片虚空地域，一定不会带上任何与‘起源’或‘混沌’有关的印记，任何。”

“即是说，是一片清除了一切与‘起源’以及‘混沌’有关的痕迹的虚空地域……”

大伙儿听着听着心头咯噔了一声，不知怎么就想到了神灭之力——那是疑似失去了一切与起源有关特征的起源能量。与他提到的情况……似乎多少有点关联。

云诺星自然也想到了大伙儿的想法：“假如神灭之力真如我们猜测那般，而冥界的人也知道这个情况的话……唔，保不准他们是从中得到了什么灵感，摸索到了能将虚空地域里与‘起源’、‘混沌’有关的痕迹、特征完全抹除的方法——‘我即是新的秩序’。到时候他们就能达到这种程度。”

“而为了抵达这一步，元界之核将会是计划中最不可或缺的零件。”他说着说着一怔，“那，如果是这样，他们没理由放弃在其他元界里的行动才对……除非，元界之核这一‘零件’他们找到了替代品，或是，已经通过某种方法攻克了这个问题，不再需要这类东西。”

“当然也有可能是觉得耗时太久看不到苗头，干脆把分散在外的力量收回来，全力应对眼下的问题，等把眼前的大麻烦解决了再说别的。”辉立即把枫的话接下去继续说，“毕竟你是冥界之主认定的最最最要命的眼中钉嘛，已经要命到他都不得不冒险来拉拢你的程度了。如果再有后续，怕不是要再来点什么……唔，用尽一切方法什么的……”

“不至于不至于不至于。”云诺星使劲摇头摆手，“顶多是略有忌惮，不至于说为了绕过我而无所不用其极——你说的‘收拾所有力量全力应对眼下的麻烦’，这个看法我倒是挺赞成的，他们可以集中所有力量处理掉我们之后再重新去找元界之核嘛。倒不如说，从一开始，在这一个时代刚开始的时候他们就应该这样做：先控制好敌方的情况，摁住秩序所有的力量，确保咱这群秩序咸鱼百分之一亿没法再翻身，确认已经永无后顾之忧后，再慢慢琢磨自己的道路——天知道为什么他们能把局面整成这个模样。”

“是吧，我很早之前就说过他们应该这样做——趁着复苏时期‘大洗牌’的阶段直接控制全场这不香么？这样一搞我们都不用洗牌了，也不用收拾了，把牌往桌上一甩就看他们表演就行了，哪还那么费劲是吧？”辉龇牙咧嘴对大伙儿摊开手，“哪像现在这样啊，秩序眼看要咸鱼翻身了，刚翻了一半又给摁瓷实了，这次还很和善地给我们准备好了棺材板，人手拿着一根钉子准备给我们夯实板板，然后吹着喇叭唢呐愉悦吃席……”

“是啊，甚至不说别的，就说五十一纪元的时候，那时候他们明明也可以……”

大伙儿：“……”这俩在很认真探讨冥界到底为何而放水，又为何如此胆小，又为何……算了，就当对面真的膨胀到爆炸觉得胜券在握吧，不然他们也解释不清楚对面为何墨迹了十几个纪元——话说你俩别真的这么认真讨论这个话题啊！秩序已经很倒霉啦，给它留点面子吧！

被大伙儿齐齐瞪了一眼，云诺星和辉一块咧嘴捂脸：这真不是他们想说的，这不是情不自禁……咳咳咳。

“我们要绕着这根棒子转多久？”辉赶紧扯开话题，指着被某黑暗气氛包围的大厅里的那根黑色棒子，忍不住嘟囔，“这个‘仪式’看着实在是太诡异啦，我们干点别的事情吧？”

云诺星抬手打了个响指：“小雨、青凰、霜霜，开灯，开窗帘！把布景给卸了！”

“诶诶小云云你……好好好，我不玩了，我们正经点，你别用那个东西吓我嘛……”洛缨刚蹦起来要抗议，结果看到小云云对她咧嘴作凶狠状，斑斓的眼中一缕银黑色光芒一闪而过，她顿时就老实了。

周围的黑暗在几个呼吸的功夫里快速退去，随着几道起源之光冲天而起，徘徊在此处混沌能量立刻被压制到了一个极低的程度，直到这时候，辉才看清楚了这一间核心之间的模样。

蓝天白云，不见太阳，但是他感觉到是秋天的阳光从天上洒下，暖洋洋的，并不燥热，空气里流转着着带有萧瑟之意的凉风，适合睡懒觉。他们站在一座如镜面般倒映着天空的湖泊上，在湖面上走动会溅起涟漪，但是很奇迹般的不会湿了鞋子。

此方空间里，除了被他们绕着转了好一会儿圈圈的混沌·棒子之外，还有一座座释放着概念级力量的能量塔杵在四周。站在湖面上看这一圈圈的能量塔并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但，让视线从天上俯瞰这座湖泊他就看出了名堂：能量塔是按照某个纹路布置的，把它们按顺序连接起来，就会得到一个……呃，状若花圈的……的起源神纹……棒子就搁在这花圈的中心位置。

“你再提花圈我非得把你嵌进能量塔里不可。”文姐姐笑得一脸黑线指着旁边的能量塔看着他。

辉当即用双手捂着嘴表示不说话，但是依旧忍不住在心里嘀咕：“但是就是很像花圈……呃。”

也不知道“创造”一脉的起源神纹怎么会是介个样子的——说起起源神纹，枫的起源神纹也是很有点意思，那是一个被两双翅膀交叉包着的一柄大剑模样的图案，这让他一下子就联想到了枫和他家的天使丫头，感觉他俩加一块就很生动形象把这图案的模样给表示了出来。

他正想着呢，就看到天使丫头飘过去双手环着枫的脖子，宽大的洁白羽翼一包，就把枫给裹成了一个茧——果然很生动，就是还差一双翅膀。

至于他的守护神纹……嗯，就是一个盾，一个里面空间和外面三圈都刻画得极致精致的……华丽的……神圣的……看花眼的……盾。

话说这些过度精致又过于精美的神纹图案，对于画渣来说绝对说不上友好，画功低于二十年的要把它描摹下来，怕是都会描到头晕眼花，也不知道这些神纹弄那么复杂做什么，他们没考虑过手残人士不会画画的情况么？

“你今天脑子飘得很离谱。”某个白色大茧一横斑斓的双眸盯着他，“满脑子奇思妙想就算了，还要嘀嘀咕咕念出来……你觉得这地儿会有人听不到你的碎碎念么？”

“起源神纹都是用起源能量‘自动’刻画的好吧，又不是真的让你自己‘动手’，如果真是得自己‘动手’那简直就扯淡，就比如，如果让我来画，画出来的玩意儿绝对都是……鬼画符。你让我情何以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