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辉退下后，云诺星便拉着元姬走上前看向姝寒，瞧见她皱着俏脸冥思苦想过于严肃的模样，也是有点紧张：“情况如何？”

“不算太好。”姝寒转过头看向他们，摇了摇头，“这东西已经完全失去了起源造物应有的特征，连出自何人之手的痕迹都已经完全消失了，把它当成一类全新的、同等层级的造物也无不可。”

“这东西仍然是经由‘它们’之手进行更改的，只不过……”她拍了拍中空球体的表面，表情非常严肃，“有混沌概念体留下的气息，可以确认是未经稀释的混沌能量，百分百纯粹，绝对够劲儿。”

“那群懒得分散注意力，不好玩就不额外加班的货，因某种原因提起了某种兴趣，破例帮‘它们’做了一些事情吗……”云诺星明白过来。

“应该就是这样。”

“好处理吗？”

姝寒沉思一会，轻摇头。

云诺星想了想，继续问道：“是没办法处理，还是说，能动手，但是成功率极低？”

“唔……”姝寒揉着眉心满脸苦恼，苦恼到甚至有几分痛苦，思索好半天后才给了他一个答案，“动手很麻烦，但是成功率挺高。”

“？？？”云诺星用三个问号表现出他的懵逼与疑惑，完全不知道这个答案到底……算是什么答案，只好继续开口询问：“你是想说，难度很高，但是动手就能成功？”

“差不多算是这样吧。”姝寒叹息着点点头，拍了拍这串糖葫芦，“其实就是要和这部分混沌能量打上一仗而已……不要激动，不是要面对混沌概念体，顶多就是混沌概念体分化出来的混沌衍生物而已，这就是‘很麻烦’的部分，因为打起来就……就算只是混沌衍生物，以这个能量源内部蕴含的混沌能量的多少来看，怕是要打好一阵子。”

“哦……是这样。”云诺星明白过来，拍了拍胸口：还以为就连拆个能量源都要和那些墨水块打一仗，那也太要命了一些。

“对了，这些能量源应该是不知道多少年前被扭曲改造的吧？混沌能量存放了那么久……唔……保质期那么久么？时隔二十个纪元有多，居然还能扔出混沌衍生物和我们干仗么？”

虽然已经有过一次被潜伏了几个纪元的混沌能量糊脸的经历了，但……嘛就那样。

“起源能量也好，混沌能量也好，只要拥有一个让它们安心‘搭窝’的载体，载体能处于它们的控制之下，它们就能一直保存下去。”姝寒耸耸肩，“只要载体不损坏，残留的能量还挺多，就算扔到虚空里也能永久保存下去；如果损坏了，或是能量较少，那保存的程度与概率就会下降，但只要还存在能量，就能坚持很长一段时间。

“哈……明白了，丫逮着一个能量源安窝，能保存到地老天荒去。”云诺星翻了个白眼，“那为什么载体损坏就存不住了呢？它俩不是不会被虚空吞噬么？”

“起源能量与混沌能量确实不会被虚空吞噬，它们如果直接暴露在虚空中，会马上开始影响被它们接触到的一切存在之物，直到耗尽自己的能量为止。”姝寒慢慢解释起来。

“虚空无尽、空旷，它们暴露在虚空中，极大概率能接触到的存在之物就是虚空本身，所以，你差不多可以这么认为：它们暴露在虚空中之后，就会立刻开始影响虚空——除非真有倒霉的东西刚好路过撞到了它们，不过概率很小就是了——它们在无人驱使的情况下，处在自然行动的低活跃状态下，对虚空造成的影响、现象，只是一件很小的事情，很容易就会被虚空本身给消除干净，四舍五入约等于什么事都没发生。这种现象在其他人看来，就好像起源能量与混沌能量被虚空吞噬了一样：本质不同，不要搞混。”

“呃……所以，有那种真的一头撞到起源能量或混沌能量中的倒霉蛋吗？”他摁不住心中的好奇，忍不住问道。

“只从我们所知道的事情来看……那还真没有。”姝寒摇摇头，“顺带一提，据尊神们所说，就算真的一头撞进去，也只是会被低活跃状态的那两种能量纠缠一阵子而已，影响不大。”

云诺星提了一口气：“这个‘影响不大’的具体程度是？”

啊，她沉默了，这微妙的小表情欸……她自己刚刚怕是没反应过来吧？

“这个……大概……唔……”她支支吾吾了一阵，偏过头小声逼逼，“对高位生命……对元始之境而言没什么……影响。”

嚯，还真是这么回事……他似笑非笑追问：“那对这个层级之下的生命而言呢？一道侵蚀从天而降砸在脸上？”

“大概也许可能……会被盘一阵子……”姝寒都快把脑袋偏到背后去了，“盘个半死不活……”

“我就知道……”云诺星翻了个白眼。

“呃……呵呵……不……不说这些。”姝寒干笑一声，赶紧转过身看向那坨糖葫芦，抬起双手在面前挥舞了一下，用一圈圈淡金色的能量锁链隔着半米的距离将那串糖葫芦整体捆绑起来，“这东西与起源堡垒的联系已经被解除了，置于封印之中就不会再影响到起源堡垒，等会只要换上另一种能量源，就能让起源堡垒快速完成净化。至于，这个能量源要不要处理一下……嗯，云弟弟，交给你决定吧，这事……”

“这事不用犹豫。”云诺星左手叉腰轻晃了晃右手打断了她的犹豫，“抬回去之后，如果闲着没事的话就把丫给净化了——对了，起源堡垒主副核心加起来有二三十个来着，那这几座起源堡垒加起来是有两百多个核心对吧？”

“嗯，已经检查过了，每个核心位置都安置着一个同样的核心。”

“……天知道他们当年到底刨了多少条后路，带走了多少东西。”云诺星微妙地叹了一声，摇摇头抛开了这个话题，“那成，就这样吧，两百多次机会，我就不信能全都净化失败——这个玩意有净化失败的概率吗？”

“呃，真要说净化失败的情况，那就是……”姝寒低头环抱着小腹想了一会，“大概就是我们打不过这部分混沌能量的情况吧——其实不至于说打不过，主要是要耗费一些时间，对眼下这个情况而言，时间问题是一个……不太好决定的问题，所以我才会说‘麻烦’。”

“暴力净化加速呢？”

“呃……不……不推荐，会……极大概率会炸。”

“啧，麻烦的墨水块。”

拆除起源堡垒里的所有核心并不需要多少时间，也就十五分钟左右，他们就把那一堆糖葫芦给捆成了一坨随便找个空间塞了进去。替换的核心么……暂时就把他自己改造过的能量源和普通的能量源世界给塞了进去，至于起源堡垒特用的能量源世界，这个，因为他接触到了概念级力量，所以，这个“特用的能量源世界”理所当然进入了“等待改造”的序列中，在他理好思绪和姝寒一块摸索出新的能量源世界，或是把原装的能量源给修好之前，就先用其他的顶替一下吧，反正现阶段应该不用把这一大堆东西全都拖上场。

“完事啦？”辉看到枫他们伸着懒腰走出来，从他们脸上得到肯定的答案后，很激动把拖把给扔到了地上，大手一挥对着千军万马大喊，“收拾收拾！我们准备收工回家啦！”

也不知道是他干仗的时候碎碎念次数太多了呢，还是说，他这开光的脑子把一些事儿给念叨成了事实的缘故，在他这句话落下的刹那，一道带点俏皮的声音忽然冲进了他们的灵魂传讯之中。

“小星星！真让你说中啦！在你们另一个‘方向’的虚空位置上，忽然出现了庞大的概念级力量的反应！好像是那个什么‘信标’，顺带……哇！好多黑不溜秋的东西！一大坨一大坨！”

顺带，这丫头激动过度把本该单独和枫喊的话喊给了所有人听，反正听完这话的瞬间，大伙儿脸上的表情都从“收工回家”变成了“开工大吉”的模样，好像都把对面当成了赶着送货上门的跑腿似的……

“结果还是出事儿了。”辉一头大汗看着淡定走回来的枫，嘴巴都在哆嗦，“丫们这到底算不算是钓鱼呢？”

“谁知道呢。”云诺星耸耸肩。

辉琢磨了一下，感觉不大对劲：“不对……小雨这说的‘让你说中了’……这意思莫非是……你该不会知道他们从一开始就会连开几个……”

云诺星神神秘秘耸耸肩：“谁知道呢？”

他说完这话立刻在灵魂传讯内回应：“丫头……对对对，按计划的那样，拖家带口找它们玩去……对，第五梯队和家里面喝茶看戏的那群家伙全给带过去，让霜霜和青凰带队……我知道你们要冲锋，就名义上让你们带队而已，反正到时候有人指挥。记得拿好光之韵律和暗灁之诗啊，还有那部分源初的大当量……啊，洛缨啊……去吧去吧，她要跟过去就让她也去玩吧，反正你们拧不过她。”

这“早有准备”的安排和说法，听得辉都瞪大了眼睛指着他：“你果然是早就……！”

“凡事留个后手准备准没错，家里一大堆战略性兵器，留个七八十手都不成问题。”云诺星神神秘秘一笑，背着双手对辉耸耸肩，“至于钓鱼这码事……也就那样吧——你怎么知道哪边才是钓鱼的呢？你怎么知道，谁才是鱼以及‘什么’才是饵呢？”

“也许大家都在钓鱼，只不过鱼线缠一块了，稍稍使劲就有可能连人带鱼竿一块给钓过来了什么的……”

“钓鱼佬永不空军，就是钓上来的不一定是鱼——你看，这边咬钩的，和那边拿网赶过去的都是一群‘大当量’，哪有什么鱼。”

辉：“……”他已经被鱼啊饵啊的给绕晕了……不是很想管“谁在钓我，而我又在钓谁”的问题了。

他唯一知道的是：不管这到底是谁在钓谁，以及什么是饵什么是鱼。也不管是不是愿者上钩……啊总之，家是没得回了，他们可能得扛着这堆新缴获而来的东西赶赴远疆的另一边战场。

冥冥中有一种微妙的感觉，好像……有些事儿一旦开始就停不下来了……他有这种微妙的感觉，这会儿的两次远疆战场，只不过是其中的一道小水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