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段业有些吃惊。</p>

”对，就现在，就我们俩！“谢灵兴奋地说道。</p>

女人的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了，男人还有什么不同意的？这个时候还不同意的，估计就是太监了！</p>

今天的长安街面，由于是一个赶集日，其实还算繁荣，而且前些日子，宫廷里闹得那档子事情，在经过几天的传播和喧嚣后，如今也渐渐的平静下来，毕竟巨鹿王和天王陛下闹得再凶，你该吃窝窝头还是窝窝头，没法换成包子。</p>

出门前，谢灵坚持不要带面纱，说已经带了这么久了，都戴烦了。可是段业却头摇的拨浪鼓似得，坚决不同意。</p>

这很简单，就谢灵这模样，一上街肯定影响交通秩序。而且，段业虽然自诩神武盖世，寻常几十条汉子近不得身，但是那是在战场上，男人对男人，如今带着这么一个女人上街，那不是作死呢么。</p>

可是也不能就这样不带人出去吧？无奈之下，谢灵只好嘟着嘴给自己化了点妆。只是寻常女人化妆是为了让自己更美一些，而谢灵却是为了让自己更丑一些。</p>

打板完毕，谢灵一身白裙，一头黑发，不配首饰，只是在眉梢眼角稍微动了下，七分姿容就不见了，现在看起来只是个清秀点的女子罢了。</p>

段业这才松了口气，这样的妞上街，大概不会引起什么大的事端了吧。</p>

只是女人的化妆也忒神奇了，就那么几下，就从祸水变成了小家碧玉，真是不简单。</p>

上了街，谢灵就像孩子一样，一会为糖人欢呼，一会为廉价的折扇喜不自胜，尝小吃时候一点不注意形象，还时常和段业打闹。</p>

这个时候，这根本不是陈郡谢家的女儿，她和任意一个同龄的少女，没什么不同。</p>

远处的檀道济看到了这一切，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叹了口气。</p>

一天逛下来，段业的腿都要跑断了，身上大包小包都快把腰给压弯了，这都是给谢灵买的东西。姑娘家出门自然是既不花钱也不出力的。段业有这觉悟。</p>

”嗯，咱们再把这条街走穿，再去尝尝那家的火烧，就齐了啦！“谢灵和段业走到了一个巷口，谢灵搓搓手，高兴的说道。</p>

”不去！说什么也不去！“段业这一次再也不相信她的鬼话了，之前有一次，谢灵说要去个雕刻坊看一盏茶的时候，段业就信了，就跟着去了，可是结果，谢灵在里面待得时间都够喝几道茶了！而买的东西都让掌柜的脸上笑出褶子了。</p>

”你真不去啦！“谢灵很没形象的双手叉腰，看着段业，很快脸上就浮现出一丝幽怨，有点潸然欲泣的样子。</p>

段业心里一软，但是还是坚定的说，”不去，就不去！“</p>

倒不是说段业心狠，而是谢灵这一手，之前就已经使过了。看起来是个女人都会撒娇，之前那一两次，段业完全没有抵抗力，但是再傻的人，被人骗了这么多次了，也该会学乖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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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谢灵显得很扫兴的走了过来，指了指段业背后，道：”那我们进去坐下吧！“</p>

”好吧。“段业回头一看，那是家酒肆，看起来倒是蛮古朴的，也就点点头。</p>

进了酒肆，那小二马上就亲热的跑了上来，道：“二位客官，您是要在大堂呢还是去雅间呢？”</p>

“最好的雅间。”段业掏出了一五株大钱放在了小二的手上，“这是赏给你的。”</p>

“谢谢您咯！您请！”小二收了钱，那态度更是殷勤。</p>

谢灵啧啧叹道，“你可真是大手笔啊，赏钱都这么大方。”</p>

“这钱啊，花的值！我说小二，你觉得呢？”</p>

“值啊！当然值得！这位爷您之后就是小店的衣食父母啊！敢问您贵姓？之后您在小店，一直都可以打折！”小二也很开心的说道。</p>

其实赏五铢钱，也是有原因的。昔日司马炎统一之后，由于太早就挂掉了，有个很重要的事情他没有去做，就是统一自己的货币，甚至司马炎可能就没觉得这是个事儿，他继续用魏国的五铢大钱，而蜀国和吴国虽然灭亡了，但是那地方过去有啥钱现在还用啥钱，司马家反而很高兴，因为彼此之间有汇差他们还觉得可以套购西蜀和江南的物资。</p>

而民间也不傻，你不铸钱，我就继续用汉五铢钱，这下子天底下都认账，你没法占我便宜了吧？后来八王之乱，永嘉之乱一起，就更顾不得铸钱了。司马睿南迁之后，为了因地制宜，又多用孙氏旧钱，沈郎钱，而北方，干脆就继续使用布帛，段业现在手上就布帛最多，主要是这个东西，是真的能够值这么多钱，大家也用着放心。</p>

但是苻坚这人比较实在，他虽然不知道铸币的重要性，但是他还是本能的相信五铢钱最好用，因为流通量大，大家也都认可，自己根本不需要再重新铸钱，至于说铸钱是不是才标志着新朝，他根本不在乎。所以关中依然就照旧使用五铢钱，而且五铢钱是昔日汉朝货币，关中人本来就以过去西汉在此为荣，使用五铢钱更能让他们怀念昔日的荣光。</p>

所以段业赏了一五铢大钱，那可是大手笔啊。（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