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您现在就做出选择！”</p>

“选择……”司马道子喃喃几句，似乎懂了，却好像还有些迷茫。</p>

……</p>

话说那边，苻宏的大殿之上，也并不太平。</p>

这次既然是大朝觐，自然就有很多礼仪性的东西，其实苻宏自己，是不太喜欢这些玩意的，他还是个比较务实的人。</p>

可是既然日子到了，出于礼法和对自己父亲的尊敬，今天的大朝觐却还是非搞不可。这样一来，之前很长时间，苻宏和文武们，其实都在等待。</p>

好容易完了之后，苻宏终于进入了正题，他扫视一圈，道：“列位臣工，今日最大的事情，便是那段业已经到了长安，朕已经宣布，将在今日召见他，各位可有什么高见吗？”</p>

众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脸上看见了不解的神色。</p>

毕竟段业来，他们自然是早就知道了，可是上一次讨论，就是因为没有讨论出共识来，或者说唯一的共识就是让段业现在馆驿等着。结果一个不小心还搞出来了一场大火，可是，这场火究竟是个怎么回事，现在为止并没有任何的说法。而段业等于是被软禁了那么久。</p>

现在，既然您非要召见他，那说明您就有了定见了吧，还要我们说什么呢？</p>

苻宏见大家面面相觑，却是都不说话，便道：“各位，有什么话，不妨都讲讲嘛。”</p>

这个时候，中书侍郎赖青说道，”天王，微臣以为，这段业您还是不召见的比较好。“</p>

”这是为什么呢？“</p>

赖青说道，”微臣斗胆问一句，那段业此次前来，是不是要求敕封他为凉州刺史？“</p>

”是的。“</p>

”那么陛下，您是给还是不给呢？“</p>

苻宏看了看赖青，反问道：”你看呢？“</p>

”微臣以为，就算是要见他，这敕封却是不行的。“</p>

”喔？“苻宏来了兴趣，”为什么这么说？“</p>

”陛下，这里的问题在于，段业本来只是吕光的参军，是靠着作乱的办法，拿下了凉州，算是窃取，如果您敕封了他为凉州刺史，是不是告诉天下人，只要你有本事，能够拿下了，就是你的，那陛下的威信何在？“</p>

赖青这话，说的很重，甚至严格说起来已经有点大不敬了，不过苻宏并不生气，他看了看赖青，发现赖青却是梗直了脖子看着自己，一点也不让步。</p>

”那你说，朕怎么办呢？“</p>

”陛下，微臣以为，既然段业敢来长安，那他就是自投罗网！不如把他扣下，然后取了他的手书，派人接受凉州！听说段业在凉州经营不错，如今钱粮甚多，正好是给陛下准备的，有了凉州的积蓄，陛下就可以度过现在的窘境，有了钱，就有了军队，有了军队，就可以逐次收复不服的实力，只需要几年，慕容也好，司马也罢，都可以渐渐讨平。“</p>

赖青说的布局很宏大，很多人都连连点头，可是苻宏却道：”段业毕竟是臣子，臣子来朝觐君主，君主却把他扣留了，这合适吗？“</p>

”这……“</p>

”还有，他的确是夺了吕光的权，但是你不要忘记，上一个敕封的凉州刺史的名字，叫做梁熙，这个梁熙可是被吕光给攻杀的！严格说来，吕光是乱臣贼子，段业虽然有胁从，却最终能够从吕光手上夺回凉州，那也是将功补过了不是？“</p>

赖青听了，却是说道：“陛下，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啊！这一次不做，那段业手上有兵马钱粮，以后想要做，就难了。”</p>

苻宏说道：”朕乃是正朔，之前慕容泓桓玄兵临城下，朕都怡然不惧，并且战而胜之，区区段业，就算闹事，也无伤大雅。更何况，这一次段业是主动来归，朕主动示之以诚，又有什么关系？“</p>

赖青这才明白，这一次，苻宏问大家话，并不是想听取大家的意见，而完全是看谁如果有不同的意思，他就自己发言驳倒对方。</p>

想到这里，赖青不由得有些心灰意懒，他拱手施礼后，回到了队伍中。</p>

苻宏又问了几遍，发现没有人说话了，才满意的说道：”宣段业。“</p>

”宣段业~~~~“尖利而绵长的声音，在这座古老的宫殿里响起。</p>

段业一身的朝服，头戴冠，身佩玉，步履坚定的沿着长阶走了上来。</p>

这个时候，头顶一片青天，心中一股信念。（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