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赐仗着口齿伶俐,把干瘦老头气得直哆嗦,颤颤巍巍的身子似乎马上就要背过气去,对这种墙头草一样的老东西,天赐可不会送上半点同情。
“够了!”九黎往这里冷冷瞟了一眼,“如果你精力特别充沛的话,我建议你好好享受剩下的时间,因为不多了!”
“听到没,老山羊,你们尊者都这么说。”天赐接过话头,继续消遣干瘦老头。
“哼……”枯瘦老头正要反驳,旁边的同伴拽了他一把,向他使了个眼色,他一愣,抬头正好看到脸色阴沉的九黎,眼角不禁抽了抽。
“小兔崽子,希望你能一直笑得出来!”枯瘦老头抛了个话头,恨恨地坐下。
“托你们鸿福,肯定死在你们后头!”天赐假装没听懂,嘴里缺德。
“好!很好!”
“当然很好,要不放个烟花庆祝一下?”天赐笑眯眯。
枯瘦老头不答话了,这小子就是条野狗,逮谁咬谁,越理他,他就越来劲儿,偏偏嘴还挺毒,干脆把他撂在一边,反而会消停。
天赐嘿嘿一笑,其实他是真想放个烟花来着,不过不是现在。
“尊者,吉时快到了。”有人进来通报。
九黎挥挥手,示意知道了,而后整理一下全是“鸡毛”的帽子,带着一身铃铛,“叮呤当啷”地出了门。
一群板着老脸的老头老太太严肃地紧跟其后,若琪被两人抬着,最后面是吊儿郎当、嬉皮笑脸的天赐。
大厅到祭坛不远,片刻功夫,一群人便到了,之后在万众瞩目中上了高台,又在万众瞩目中和落花婆婆等人一一入座。
“大典开始!上祭品!”司仪吊着嗓子喊,果真很有“死太监”的范儿。
肃穆的人群像潮水一般,由远及近分开一条通道,十八个力士抬着九只大箱子缓缓过来,把箱子放在祭坛下打开。
天赐直着脖子,兴趣盎然,看着那些力士把箱子里的东西往外搬,有双头蛇;通体紫红、眉心一点雪白的貂;脸盆那么大的蛤蟆;绑得跟大闸蟹一样的大蜘蛛……
“啧啧,都是异种……真是暴殄天物!”看着瘫软在祭坛四周瑟瑟发抖的祭品,天赐下意识地摸摸干瘪瘪的肚皮,遗憾地摇头。
“请祖巫!”司仪面向九黎一躬身。
“祖巫庇佑!”九黎喊着号子长身而起,带领台上的族老大巫们朝小箱子就是一礼,高亢的嗓门和司仪有的一拼。
“血祭!”司仪大手一挥,台下力士一齐动手,伴着悲鸣,九头异种被宰杀,血顺着沟槽流到祭坛内部,一股血腥气弥漫……
“嗡……”箱子上依旧悬浮的小雕像骤然一亮,犹如雨夜中的路灯,氤氲出一团光晕。
“千亿之鬼,天下凶凶……”九黎拂袖,迈步上前,身后,老头老太太亦步亦趋,嘴里念念有词。
“入位!”九黎双臂一张,仰面朝天,在台下看来,大有虎躯一震、气吞山河之势,众人无不俯首,当然,一直吊儿郎当、东张西望的天赐除外。
祭坛上陡然亮起猩红血芒,怪风骤起,四周祭旗猎猎作响。族老们各自散开,占据祭坛上一个点位,待一切平静,祭坛上浮现出一幅诡异花纹,每个族老脚下都是线条汇聚的节点。
所有线条交织错综,最终汇聚到中央一点,也就是放着木雕的小箱子下面。
在小箱子外围还有六团云雾状花纹,不用说天赐也知道,那就是九黎、姆巴、夸那、洞女,若琪和他自个儿了。
为什么呢?因为台上就剩下他们六个人没动,不是留给他们的才有鬼!
“入位!”九黎高亢着嗓子又喊了一声。
洞女无奈地看了泥塑木雕一样的若琪,向前走了几步。五识全部被封的传承者,很明显不对劲,然而箭在弦上,她又能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