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明是写不了，还要强撑——”

看到柳生写完之后，由着红缨扶着身子，中达公子脸上当即露出冷笑，这样子的身体状况，也配当个读书人？早该病死得了。

柳生自然不知道中达公子心中所想，他只是看着自己所写的诗句，隐隐之间，心头似有东西悸动，突然之间，一股气息在眉心处凝聚。

正气。

此为读书人的浩然之气！

柳生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突然间的明悟，居然凝聚出了读书人特有的浩然正气。

只这浩然正气虽然弱小，但柳生却感受到心灵的豁达，通透，整个人如沐浴春雨当中，舒爽不得。

君子，明德，立功，立言，正浩然！

柳生隐隐感觉到自己把握住了什么东西，但若细想，却又是无所头绪，而这个时候，龚铭已经拿起中达公子所写的诗句念叨了起来。

他虽然是武将，可非文盲，一字一句，在他嘴中，振振有词，铿锵有力。

“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念叨完毕，龚铭率先拍手叫绝，“好词！好句！好一个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如此思想，却正中我等心中所想，谁不想天下太平，当是这一首诗，我便可断言，今日这场比试的获胜者，是为中达公子。”

柳生神色间没有丝毫的不自然，他只是淡淡看着龚铭，却不说话。

狄云脸色有些不自然，武的话，他可以帮上忙，但文的话，他却是无能为力，而显然，中达公子这一手诗，也让他无从挑剔，若是在这点上败下阵来，侯府的威望，只怕要下降一个层次，更有可能为人话诟。

红缨却是看不下去，顿时上前，“你连公子的诗句都未曾看过，凭什么就下定谁是获胜者，这未免太过偏私……”

龚铭顿时不悦，一个婢女，凭什么开口说话，他有心让红缨难堪，却是被中达公子出手制止。

显然，他现在心情好，不愿意生事端。

“呵，你说的不错，没有比较，又哪来第一，小侯爷若不嫌弃，就让在下过过目如何？”

“请便。”柳生淡然道。

中达公子将桌上白纸取下，随后看了一眼，只是这一眼，他的脸色，当即便是出现变化，“这怎么可能……”

眼前的字眼，乍一看去，没有任何出奇的地方，可是多看两眼，竟然是感觉到一股精气不断渗入念头当中，无法驱逐，甚至脑海当中，不由自主浮现出巍峨壮丽的景象，天空之中，一道白光降落下来。

正气！

这是浩然之气！

中达公子亦是明白，一些贤士，上古圣人，凡是所写字画，皆蕴含正气。

“问，何为正气？”

答曰：“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皇路当清夷，含和吐明庭……故君子言曰，天地有正气，我善养吾浩然之气。”

自古以来，读书人都知晓浩然之气，但殊能养成浩然之气，历史之来，少有人之，所知晓的人物，当今世上，也仅有两人。

李太白！

颜真卿！

而这二人，李太白早已仙逝，唯剩下颜真卿一人，可以说，浩然之气，仅此一家，但是现在，一个还未满二十的少年，却居然拥有浩然之气，如何能不让他震惊。

“发生什么事情了？”龚铭上前。

“你自己看……”中达公子心情着实不佳。

一个秀才，能写出什么东西，龚铭心中如是想到，可是当他一字一句将柳生所写的诗句念出之时，他整个人同样震惊。

为天地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