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假?
复课?
抑郁症?
焦虑症……?
一系列陌生的、被强加在身上的陌生概念惊得李牧遥都说不出话来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这都什么时候的事儿啊?
首先这些都不是我做的。
其次,我不是被学校……开除了么?
还记得三年前自己愤而离家,辗转几处之后找了个小旅店把自己封闭了半个多月。
等到终于从浑浑噩噩中清醒过来,再想起来学校这档子事儿时,那封通知他因无故旷课被开除的邮件已经躺在了电子邮箱之中。
这封邮件就像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断掉了他最后的念想,让他万念俱灰注销了一切能注销的,删除了一切能删除的,然后选择消失。
他甚至都没想过亲自去学校看看。
也或许是没脸再去。
当时的心境他有点记不清了,只记得觉得对不起姥爷,没脸面对姥爷,以至于对一切都消极对待,包括他喜欢的学校和老师。
就好像突然失去了前进的动力,他不知道自己继续学业又有什么意义。
毕竟从小到大,他最想的就是等自己出息了,给姥爷过上好日子。
但姥爷都没了,还出息什么呀?
那段日子过得有多黑暗有多窒息就不用再多提了,他之所以选择去大酒店的后厨去打工,是因为好像只有饭店的后厨才能带给他一丝温暖。
每天沉浸在那些烟熏火燎当中,听着后厨里每日的柴米油盐,他才会觉得稍稍安定一些。
后来他才明白过来,为什么自己当初那样贪恋后厨。
可能就是因为这人世间,唯一和姥爷有牵绊的怕是只有这一缕烟火气了吧!
回忆昏昏沉沉的罩在李牧遥的头上,让他甚至都怀疑这通电话的真实性。
“李牧遥,你有没有听到我说话?”电话那边的老教授又急了,真真切切的声音这才将他拉回现实。
“老师,我听到了。可是,我不是已经被……”
“被什么被,”老教授再次打断了他,“你的诊断书还在校办呢,一季度一次,都是三甲医院开的证明!”
“……”
三年,十二个季度,十二张诊断。
还是三甲医院的。
究竟是谁有这么大的能耐帮他做这些事?
“老师,是您吗?”李牧遥问道。
“我?你想什么呢哼,”一听这话,老教授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我这辈子利用职务之便只做过一件事,那就是答应你先回家再补假条!结果你呢?一去不返!我也是万万没想到啊,这件事竟成了我一生的污点!你害的我我晚节不保了你知道么?”
“……”李牧遥再次无语。
想想也是,老师这样的性格又怎么会主动造假?能让他对这种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已经是对他人格的玷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