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p>
“是不是2……”</p>
审讯官一直盯着屏幕当中的心理条形图,每次问答都会有新的数据产生,基本保持一个平稳的趋势。这是为了给被测试者心理压力,直到测出这个数字的答案,心率将会陡然提高,也顺便测试机器是否正常运转。</p>
“是不是9?”</p>
“没错!大哥您真是慧眼如炬啊!”芬格尔一脸谄媚,没有忘记溜须拍马。</p>
“好了,我现在问你,今天晚上七点到九点,你在哪?干了什么?”审讯官瞳孔收缩,牢牢地盯着电脑屏幕。</p>
“我在图书馆的封闭教室睡觉。”芬格尔还是同样的回答。</p>
电脑屏幕中升起的弧线迅速降落,基本与先前的态势保持一致,这代表着芬格尔没有说谎。不过审讯官严肃地从腰中取出配枪,当面更换上黄铜弹匣,最后打开保险。</p>
“你说谎了!”</p>
他的拇指扣在扳机上,枪口不断移动,嘴角的笑容狰狞又残忍:“看来不对你动点真格的,你是不可能说实话了。”</p>
“大哥!大哥!我没说谎啊!”芬格尔面对越来越近的枪管,已经闻到了硝烟的味道,他不断地挣扎倒退,想要从椅子上逃跑,只是最终没有如愿。</p>
“给我看一眼检测结果!我对天发誓没有说谎!”</p>
“很抱歉,你没有这个资格,也没有这个权利。”枪管终于抵在了芬格尔的太阳穴上,“按照秘党党规,芬格尔你将被判处死刑,即刻执行。”</p>
芬格尔非常清楚,只要扳机扣动他的小命就呜呼了。这里不仅有戒律之阵,还有戒律人偶的双重压制,他可没办法用青铜御座抵御伤害。</p>
“我为秘党立过功!我为屠龙流过血!你们不能这样!我要见校长!”新闻部部长声嘶力竭地呐喊,涕泗横流。</p>
“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如果你再不老实交代的话,你的留级生涯就此结束了。”审讯官轻轻吐出一口气,嘴里还带着烟草的味道,“当然,你的人生也就结束了!”</p>
芬格尔连连摇头,双目无神犹如被玩坏了的人偶,高声辩解:“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真的对秘党忠心耿耿啊!校长明察!校长!校长!”</p>
【砰——】</p>
枪响,硝烟弥漫,火光炸开。</p>
只不过在最后的时刻,审讯官调转方向,将枪口偏离了芬格尔的太阳穴。</p>
“我头尚在否?我头尚在否?”过了好久,惊魂未定的芬格尔才回过神,正好看到审讯官为自己解除镣铐。</p>
“你的头还在呢。”审讯官冰冷的语气缓和下来,“你通过了最终的考验,走吧。”</p>
芬格尔从椅子上起身,连忙活动着手腕,没有过相关体会的人绝对无法想象到自由是如何珍贵。他握着因为束缚而泛红的肌肤,忍不住问:</p>
“究竟发生了什么?”</p>
“没什么,冰窖遭到了入侵,有人试图释放被关押的次代种。”审讯官并没有隐瞒,这在校园内不是什么秘密,已经传得沸沸扬扬。</p>
“我靠!”芬格尔瞪大眼睛,“你们不会怀疑我干的吧?我吃饱了撑得去释放那头龙?”</p>
“不,你身上的嫌疑是入侵冰窖。”审讯官耸耸肩,帮着芬格尔拆除测谎仪,“据楚子航说,有一个使用‘青铜御座’的人与他一起击退了疑似龙王的目标。”</p>
“SO?”芬格尔几乎尖叫了出来,“要不要这么草率?就因为我的言灵是青铜御座,所以你们就怀疑我?那犯罪嫌疑人他爹是男性,等量代换一下我是不是变成嫌疑人的父亲了?”</p>
审讯官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他将测谎仪拆卸拎在手里:</p>
“谁让学院内只有你一人的言灵是青铜御座呢?我们也是公事公办嘛,再说也没有把你怎么样。”</p>
“还没有怎么样呢?”芬格尔梗着脖子,“我幼小的心灵受到了创伤!你们执行部不赔我十万八万的别想这件事就算了!”</p>
“这样吧……”审讯官没有生气,正在收拾笔记本电脑的他抬起头,微笑着面对芬格尔,“你向部长打一个申请条,正好把我今天的加班费也申请出来怎么样?他就在隔壁,用不用我给你引荐一下?”</p>
一听到施耐德教授的名字,芬格尔变脸极快,连忙摆手:“不了,不了,你们忙,我回寝室睡觉了。”</p>
此刻正好有人从在外面打开了门,还有氧气小车的推动声。芬格尔与来人擦肩而过,根本不敢看他,一溜烟地离开了这里。</p>
“部长……”审讯官立正行礼,那张恐怖的脸正是施耐德教授。</p>
“怎么样?”沙哑的声音问。</p>
“从现有的手段来检测,芬格尔是清白的。不过……”审讯官没有说完。</p>
这次审讯以执行部的作风来说连玩笑都算不上,基本就是走一个必要的流程吓吓这个家伙。</p>
他不明白向来以冷酷著称的部长大人为何如此网开一面,就算不动用那些酷刑,由陆离教授发明无毒且无害的硫喷妥钠吐真剂远比测谎仪要更具有信服力。</p>
“芬格尔终究是学院的学员,无论是他身为A级还是堕落为现在的E级,有些事情只能点到为止,不能过激。”</p>
施耐德望着那个远去的背影,幽幽地说道:“何况有两个人为他作保。”</p>
“谁?”审讯官壮着胆子问了一句。他心说莫非是校董会的请求,芬格尔这厮常年留级每次校董会都有人想要开除他,但最终这些意见都被驳回了。</p>
“副校长和陆离教授。”出乎意料的,施耐德说出了两个名字。</p>
这两个名字在卡塞尔学院内可谓是如雷贯耳,前者虽然老不正经,但也是货真价实的炼金术士,这座学院的奠基石之一。而后者更不用多说,翻开卡塞尔学院最近半年的功劳簿,每次战役他的名字都毋庸置疑地排在首位。</p>
“芬格尔竟然有这么大的面子吗?”审讯官暗暗吃惊。</p>
这两个名字在卡塞尔学院内举足轻重,尤其是副校长,基本不会对校务方面发表任何意见(除了举办泳装选美大赛这种不着调的要求以外),竟然也在关注着芬格尔?</p>
他本想再问些什么,可施耐德部长已经推着自己的氧气小车离开,只留下一个萧索的背影,仿佛想到了某件伤心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