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办公室。</p>
“哇塞！”</p>
路明非忍不住赞叹。</p>
这是个值得称赞的地方——考究的装修、曲折的楼梯、巨大的天窗……符合路明非一切的幻想。</p>
“锡兰红茶，希望你们会喜欢。”昂热把骨瓷杯递了过去。</p>
陆离与路明非这对师生接过来后小声道谢。</p>
前者正疑惑校长的第二封短信为什么让他带着路明非一起过来，后者则打量屋内的装修，盘算着这个老狐狸究竟贪污了多少钱。</p>
“明非，你进入卡塞尔学院已经一周了，感觉怎么样？”昂热问。</p>
捧着骨瓷杯的路明非有些受宠若惊，心说这是什么情况？校长你不应该招待得力干将陆老师吗？怎么把他抛在一边了？</p>
“是我心中理想的大学。”路明非喝着红茶。</p>
阳光透过玻璃打在他身上，暖洋洋的。这是一句实话，如果忽略这所学校分配的任务，绝对是全世界高中生梦寐以求的学校。</p>
“听说你最近跟着陆离老师进行特训，吃了不少苦头？”</p>
昂热的语气循循善诱，带着长辈的和蔼与对后辈的关切。</p>
“是啊……”</p>
路明非有些诚惶诚恐，眼前这位老人的身份他再清楚不过，您老不应该关心混血种存亡的大事情吗？这么关注我一个小喽喽干嘛？</p>
“你的进步我都看在眼里。”昂热点头对他表示肯定，“不然也不会邀请你来喝这杯下午茶了。”</p>
“怎么样，有没有兴趣跟着陆离老师出一次任务？”</p>
路明非偷瞄正在品茶的陆老师，他当然很想出去看看，不过这都要得到‘魔鬼考官’的应允。</p>
“明非最近取得了不小的突破，不过他还没有通过‘战场实训’，我怕他……”</p>
陆离倒不是有意把路明非圈禁在学院里，不过他现在重伤未愈。如果遇到强劲的敌人，恐怕自顾不暇。</p>
“不是什么危险的任务。”昂热把一叠厚厚的文件递给他，“想让你领着明非与全世界的混血种进行一次友好的交流。”</p>
“索斯比拍卖行？”</p>
陆离快速翻阅着印刷精美的资料，这是一份详细的清单，足有上百种拍卖品。</p>
每件拍卖品都价值不菲，大额数字后面挂着的‘0’足够陆老师教几辈子课的。其中最上面的一张图案，是古朴的树枝。</p>
“消息准确吗？”陆离问。</p>
“准确，我们经过多方验证，确认了它的真实性。根据拍卖行的主人说，这是一支宝藏猎人从某处非常凶险的遗迹中找到的，它和几柄传世青铜器放在一起，历经千年不朽。”</p>
昂热手中的骨瓷杯在不知不觉中已经空了，他起身又给自己添了一杯：</p>
“对方没有探测出这根树枝的来历，就连那些校董们也想不到它的真实身份。”</p>
“有古怪。”</p>
陆离不得不沉思。</p>
世界树的枝干散落在各地，说不定就在某个古墓中埋着。怎么会有这么好的运气？在他需要的时候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p>
“可能是一个陷阱，但我们不得不试一试。”昂热说，“这个世界上能验证它真伪的人，恐怕只有你了吧？”</p>
“说得没错，无论是不是陷阱，我都要去看一看。”</p>
陆离轻轻放下茶杯。</p>
“那我们是要把这件藏品抢回来吗？”路明非心说自己入行的第一次任务，竟然是抢劫？</p>
屋内静了一瞬。</p>
路明非发现陆老师与校长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他。</p>
“怎么了？你们为什么这样看着我？”他尤为不解。</p>
“你也不是生活在战乱的国家啊？为什么脑子里总是有这种异想天开的想法？”过了一会儿，陆离幽幽地说。</p>
校长非常认同陆老师的观点，指着自己价值昂贵的办公室：</p>
“难道卡塞尔学院看起来像是没钱的地方吗？”</p>
路明非的大脑一片混乱，怎么也想不到会得到这个回答。</p>
“可是……你们前些天还准备在东京内丢核弹啊！装备部、执行部那群疯子都是暴徒，我们的校风不就是如此吗？”</p>
他觉得自己应该辩解一下——他路明非可是三好学生，这些暴力的想法都是被你们这个破学院熏陶的。</p>
“估计施耐德部长与阿卡杜拉所长听到你的‘称赞’，会非常高兴。”</p>
昂热开了一句玩笑后，将话题转入正轨：</p>
“事实上你看到的卡塞尔学院是战时情况，在一般情况下，我们还是保持着人类社会的基本准则。所以面对拍卖会，我们一般都是花高价购买，反正校董会有钱。”</p>
“当然也不排除，需要武力抢劫拍卖行。”</p>
陆离恰时补充，“不过那属于‘紧急避险’，你学过法律没有？人在快要饿死的时候，吃大熊猫是不犯法的。”</p>
路明非一脸黑线，已经不想吐槽人在快要饿死的时候为什么能打过大熊猫。</p>
“这次拍卖会属于‘定向拍卖会’，索斯比会向全世界的收藏家发函。”</p>
昂热为路明非解释后续的任务内容：“你也知道，混血种挣钱的一大方式就是倒卖文物，当然近些年这个词被美化成‘收藏’。所以参加这次拍卖的成员，有一大部分都是混血种，混血种中的名门望族。”</p>
路明非这才松了一口气，虽说他神功初成，但一上来就干违反乱纪的事情，他还没办法接受。</p>
“邀请函你们拿好。”</p>
昂热打开书桌的抽屉，通往冰窖的红色按钮旁边，是两张烫金邀请函，他取出后缓缓递给两人。</p>
“往年的这种大型拍卖会，都是我出面，顺带跟那些老家伙联络感情。”</p>
校长说后四个字的时候加重了语气，显然真的不是老朋友会面那样简单，而是一种恰当的比喻。</p>
“不过今年我不打算出面，这件事交给陆离老师负责，让他顺带把你介绍给混血种社会。”</p>
“我？”路明非心说自己连贵族礼仪都没学会，去拍卖会干什么？</p>
“我就不去丢人了吧，恺撒、楚子航不都是现成的人选吗？我要是去了丢卡塞尔学院的脸怎么办？”</p>
他指着自己，不自信的毛病又犯了。</p>
陆离见状叹了一口气。</p>
对路明非肉体上的改造成功了，可精神上的根深蒂固还需要不菲的努力。</p>
“你和恺撒、楚子航不一样，你是我们的S级。”</p>
昂热语重心长地说，“距离上次S级新生入学，已经有几十年了吧？趁着我和守夜人还能守护这所学校的时候，你必须尽快成长起来。”</p>
“怎么听起来你们好像要不久于人世，而我是接班人？”路明非狐疑地问。</p>
他没有被昂热的煽情骗到。</p>
开什么玩笑，他可是听说正、副校长都活了一般三十多岁还能生龙活虎，何况有他的言灵和陆老师的炼金术，能让人近乎永生。</p>
“未来的事情谁能说得准呢？”昂热仰头望天，“总之，未雨绸缪是没有错的。S级新生，历来就是秘党领袖的后备人选。”</p>
“那上个S级怎么样了？”</p>
路明非好奇地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