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轻描淡写地说，把王将的精神塞到了一个牛奶盒子里。</p>
“夜叉你打我一下，我是不是还没睡醒？”乌鸦喃喃自语。</p>
比王将更可怕的实力、从未听说过的炼金术、自动追踪又凭空出现的树枝……这真是那个他生活了几十年的世界？</p>
放在平常，夜叉听到这个请求早就抡圆膀子跃跃欲试，说不定还会说“老子早就想这么干了”。</p>
但今天他一改武夫的莽撞，惊讶到连嘴都合不拢了。</p>
头脑简单的人，世界观更容易被颠覆。</p>
“不如换个地方说话？我已经听到警视厅的鸣笛声了。”陆离挑眉。</p>
“是你带走了绘梨衣啊……”</p>
源稚生的目光却留在他后面那个女孩的身影上，虽然容貌改变，但身形、特征以及玄之又玄的气质，是很难掩饰的。</p>
何况陆离已经顶着一张陌生的脸，绘梨衣为什么不行呢？</p>
“原来是我错了。”</p>
源稚生机械地挪动双腿，拒绝了属下的搀扶，背着源稚女慢慢走了出去。</p>
其他人见状赶紧跟上，沉默不语。</p>
……</p>
高速公路上。</p>
矢吹樱仍旧担任司机，副驾驶上是昏睡的上杉绘梨衣，因为梆子声的影响，她的精神状态并不好。</p>
“你们怎么从海底逃生的？路君、加图索君、楚君还好吗？”</p>
死一样的沉寂中，源稚生率先开口。</p>
在这辆汽车上，后座挤着三个男人。风间琉璃被执行局带来的炼金绳索五花大绑，又被陆离敲晕了，位于最右侧靠窗的位置。</p>
中间的是源稚生，风间琉璃的脑袋就靠在他的肩膀上。</p>
最左侧是陆离，炼金长剑·倚天搭在他的膝盖上。</p>
“他们三个还好，但你们干了一件愚蠢的事。”陆离用长者的口吻教训源稚生。</p>
“如果是把你们抛在深海这件事，我非常抱歉。”</p>
陆离不悦地看了他一眼，“这不算什么，我说的是你们背叛本部，简直愚蠢到家！”</p>
“陆君你不是日本分部的人，是不会懂得我们的痛苦的。”源稚生叹了一口气。</p>
“你们和学院有什么瓜葛，我管不着也不想管，这件事你们跟校长说去。”陆离一副甩手掌柜的态度。</p>
“可你们真的以为核弹杀死了白王的圣骸吗？没有，高天原是一座空城，它早就不知道逃到哪里去了。”</p>
源稚生听闻如遭雷击，呼吸变得急促起来：“真……真的？”</p>
“当然是真的，我们在高天原里逛了一圈，只找到了古龙的胚胎。多年前破冰船沉入高天原，是一场祭祀，古龙的血唤醒了那个家伙。核弹摧毁的只有胚胎与空城，哦，还有差点被波及的我们。”</p>
“抱歉。”</p>
事到如今，源稚生除了说对不起还能说什么呢？</p>
“你为什么会受这么严重的伤？又为什么跑到千叶？这个家伙又是谁？”</p>
第一个与第三个问题是明知故问，只有第二个问题才是陆离真正想要知道的。</p>
“今天有入侵者闯入了源氏重工……”</p>
源稚生也不觉得橘政宗被杀死是什么秘密，蛇岐八家更换大家长是瞒不住的。</p>
“这个入侵者这么厉害？能当着你们所有人的面杀死橘政宗？”</p>
“他再厉害，也被炼金飞弹杀死了，尸骨无存。”源稚生冷冷地说。</p>
陆离不置可否，心说我这不是好好地活着吗？</p>
“因为某些原因，我不得不去千叶去寻找某样东西……这是我的弟弟……”源稚生简单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p>
他的目光忽然变得犀利起来：“你和我妹妹又是怎么回事？”</p>
“我在上浮的过程中碰巧见到了她，她说要出来玩，我就带她来迪士尼乐园玩喽。”</p>
“你没有对她做什么吧？”源稚生的目光依旧带着怀疑。</p>
陆离不满地看着他，“你那是什么眼神？我可是受人尊敬的人民教师，怎么会对自己的学生干一些龌龊下流的事情呢？”</p>
“你的学生？”</p>
“你妹妹拥有非常高的炼金天赋，假以时日，会成为这个世界上仅次于我的伟大炼金术士。”</p>
“绘梨衣拥有这样强大的天赋？”</p>
源稚生心神剧震，忍不住把目光转向副驾驶的妹妹。她安静地睡着，只不过脖颈处的鳞片还没有褪去。</p>
“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陆离幽幽地说。</p>
“对了，你就没有怀疑这次遇袭是怎么回事吗？你弟弟和猛鬼众的人，为什么能找到你？按照你先前所说，连你的助理们都不知道目的地。”</p>
“我也好奇这件事，可稚女这个状态是不可能对我透露实情的……”</p>
源稚生猛然抬起头，“你不是说提炼了王将的精神吗？他的记忆中一定有着关于这件事的记载！”</p>
陆离早就等待他问起这件事了。</p>
他拿出牛奶盒，抓住对于炼金术一窍不通的源稚生，进入了王将的记忆宫殿。</p>
“这就是王将的精神世界吗？”源稚生第一次领略炼金术至高无上的奥妙。</p>
他随便抓起一本书，书里是某一段相关的记忆，那是一座港口，还有一艘破冰船。</p>
源稚生看到了邦达列夫与赫尔佐格，故事却跟橘政宗讲述的相近但最终的走向不同——邦达列夫对赫尔佐格痛下杀手，却没有在黑天鹅巷杀死这个恶鬼。</p>
反而是从地狱归来的赫尔佐格杀死了邦达列夫，并继承了他的遗产。</p>
之后赫尔佐格用邦达列夫的技术制造死侍、研究超级混血种的克隆体，从始到终，根本没有橘政宗这个人。</p>
假的，一切都是假的。</p>
“怎么会这样？”</p>
“怎么会这样？”</p>
源稚生好像疯了。</p>
在他的背后，陆离却无声地笑了起来。</p>
赫尔佐格是一位能算得上强大的炼金术士，他用自己的精神碎片与影舞者的精神融合，从而能控制这些超级混血种。</p>
但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失败也是于此。用来控制影舞者的精神碎片，竟然能被人解析出来。</p>
可谓是既生瑜何生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