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塘难得见到她也会露怯,有点好笑地道:“我爸妈那么喜欢你,怕什么呀?”
“哎呀,我挂了挂了,你不许说在跟我聊天。”
江灵兮凶巴巴地瞪他一眼,然后迅速地挂掉了电话。
林塘收起手机,走到院子里面,林守淳刚把电动车停好,林塘帮忙拎起钓桶,问道:“放哪?”
“那。”
林守淳往墙边的水龙头示意了一下,声音听起来心情不错,“弄了条鳜鱼,得有两斤多。”
老爹喜欢钓鱼,林塘耳濡目染,多少知道了一些常识,冬天能钓到鳜鱼真的全凭运气,笑道:“那真是运气好……额,当然,跟技术也有关系,不然有运气也钓不上来。”
林守淳瞥了儿子一眼,表情有点严肃的样子,面无表情地转过头,拧开水龙头洗手,“跟谁学的,油嘴滑舌的?”
林塘笑道:“我说句实话,怎么就成油嘴滑舌了?”
林守淳没再接话。
自从大吵过一次之后,父子俩之间的相处模式有所改变,老爹大概意识到儿子长大了,少了些以前把林塘当做小孩子那样只是吩咐、说教的态度。
这一点林塘上次回来就有所察觉,这次回家感受更深,或许跟他世界赛夺冠——主要是后续的动静,对老爹的固有观念造成了极大冲击的缘故。
打个游戏而已,但打个游戏,打赢了,居然连央视新闻、人民日报甚至是新华社都发了报道,这还是打个游戏而已吗?
老爹性子有点顽固,对游戏的恶劣印象也不是一两天形成,同样不是一两天能改变的。
但他的固有印象里面,央视、人民日报、新华社的权威性同样是无可置疑的,那都是关心国家、民生大事的报纸,居然报道儿子打游戏……
这算是某种意义上的“以彼之矛,攻彼之盾”,想来应该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面让老爹三观都受到了冲击。
老爹虽然古板、严肃、死要面子,但并非不知错、不改错的人,只是不肯轻易认错,对于这种人,不能看他说什么,得看他做什么。
至少这次回来,貌似昨晚到现在,还没跟自己大声过说话、摆过脸色……这算不算是某种意义的阶段性胜利?
希望后年亚运会,能有机会露个脸吧,那样的话老爹妥妥的要黑转粉!
那可是亚运会啊!
老爹洗了手,到厨房拿了刀,又拎了个小板凳,就在院子里面拾掇起那条鳜鱼来,林塘也搬了个凳子,坐在屋门前拿手机刷题,为考试做准备。
如果科目一就挂科,不是要被江灵兮笑话死?
他刷了会题,偶然抬头,正瞥见老爹坐在墙边弯着腰的背影,他一只手掏出烟盒来,像是想要抽一支,但动作顿了一下,又放了回去,没抽。
林塘坐在那沉默了两秒,意识到越拖越矫情,低头继续看题,语气平静的像是一条直线,没什么起伏,“想抽就抽呗,我妈又不在。”
林守淳动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刮鳞,过了几秒钟才生硬地道:“你妈不让。”
听起来更像是在骂人……
林塘撇了撇嘴,随后忍不住笑了一下,抬头瞅瞅老爹,然后想了一下,举起手机,打开摄像机,将眼前这一幕拍了下来。
初冬,暖阳,小院,老爹,还有一条可怜的鳜鱼。
他收起手机,想了一下,依旧低着头,道:“我们辅导员刚刚打电话过来。”
林守淳怔了一下,回头看了儿子一眼,然后继续低头刮鳞,“有事?”
“说我符合学校电竞奖学金的条件,问我要不要申请,什么时候有空回学校领奖,方便的话,可以顺便做个演讲。”
老爹坐在那愣了两秒,转头看看他。
林塘迎着阳光露出个笑脸,“五十万呢,奖金。”
老爹看看他,然后说不出什么表情,像是有点茫然,又像是沉默,过了几秒,顿了一下,“哦”了一声,低头继续拾掇鱼。
又过了会儿,林塘真的在刷题了,忽然听见老爹没来由的说了声:“挺好……”
林塘怔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笑了笑,“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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