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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宁乡军的两支骑兵在疯狂冲击一样,建州骑兵也在猛冲。
从敌人步兵阵中脱离之后,白音本是一阵茫然,沮丧到了极点。他死活也想不明白,自己的骑兵自己就这么败下阵来,还死伤如此之惨。仗打到现在,自己好象还真没杀伤几个敌人,反付出了巨大代价,超过三成的士卒掉落战马,永远地停止呼吸。
如果换成往常,部队减员成这样,士气已经荡然无存,早就撤下去,回家舔伤口了。
可是,如今的建州已经没有退路了,撤又能撤去那里,回北京马,离开了这片广阔的原野,躲在城池里,骑兵还能成其为骑兵吗?
海冬青折了翅膀,连老母鸡都不如。
听到轰隆的马蹄声,白音回过神来,就看到两支敌骑冲过来。一左一右,一远一近,前后夹击。
先前的敌人步兵阵实在邪性,已经超过了白音对战争的认识。
此刻,看到敌骑冲来,虽然声势浩大,白音心中却不畏惧。至少,骑兵对冲式的战争对他来说以前已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次,怎么打心中也是有数,
战争到现在,总算回到了他可以理解的范畴之中。
被人前后夹击乃是兵家之大忌,虽然说这样的战斗已经可以被他所理解。但如果正被人两下一冲,部队也会瞬间万劫不复。
要想获取这一阵的胜利,只能先击溃一股敌骑兵,然后再兜回去,解决另外一支敌人。
骑兵冲阵,必须都在高速运动中,成败就在一瞬,还来得及。就算不能将敌人冲垮,直接将他们穿透,也能从两下夹击中脱身而出。
“快快快!”白英大声呐喊,将手中的大刀朝前方的骑兵军一指:“冲上去,冲上去,草原的好汉们,咱们没有退路了!”
“杀!”一千多建州骑兵也如宁乡军骑兵一样,将马刺狠狠地踏进马腹中。
规模巨大的骑战上演了,就算不是明清两国交战以来骑兵最多一次,也是最酷烈最凶猛的一遭。
说时刺,那时快,在两方骑兵的高声呐喊中,骑兵军和建奴接触了。
建州骑兵先动手,他们坐在奔腾的战马上,纷纷后仰着身体,将手中的长矛用尽全身力气投射而出。
天空为之一暗,虽然战场极度嘈杂,也听不到破空声,但还是可以从长矛在天空飞行的轨迹中看出,这遮天蔽日的长矛何等强劲。
双方的骑兵都在瞪大眼睛看着落下的长矛,等待及体那一刻。
一片长矛搅动着狂风,夹带着双方猛冲时的势能,撞进骑兵军队伍中。虽然身上穿着厚实的胸甲,还是被毫无例外地撕破,一个个骑兵军战士跌落战马,洒血尘埃。
说来也怪,他们竟没有发出一声惨叫,就那么紧咬着牙关,任凭后面的马蹄凶猛地从自己身上踏过去,直到自己陷入永恒的长眠。
骑兵军还是没有乱,只一个呼吸间,他们闪亮的马刀就已经切入建奴的骑兵阵中。
马刀划破铁甲叶,划破棉甲,划破皮肤、肌肉和内脏;长矛将人体刺和透心亮;铁棍一扫,两人带马被扫得轰然倒地;大斧砍掉战马,鲜血大花一般开放……
这就是冷兵器战场上最华丽的一幕,骑战只属于最英雄最剽悍,最热血的男儿。瞬间分生死,一刹决胜负。
这是两颗相向滚来的巨石之间的对撞,彼此的马力已经放到了最大。不但建奴,就连骑兵也有些吃受不住,有马力不足的战马被撞得停下来,又或者连连后退。而在这种高度的冲锋下,你停下来或者后退就只有牺牲一条路可走。
有的战马吃不住劲,直接被撞得倒了下去,马上的骑兵纷纷坠地。
汤问行冲在最前头,他手中的马槊如同鞭子一样使劲抽动,前端的槊刃灵蛇一样颤动划在敌人铁甲上,溅起一丛火星,即便明亮的阳光也不能将之掩盖。
不断有建奴被他抽下马去,竟是无一合之敌。
直到……马槊刺中一面盾牌。
那个使盾的建奴也是力大,硬生生顶住了他的戳刺。
巨震袭来,马槊弯曲如弓。汤问行浑身巨震,感觉手心就好像是被炭火烫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