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外是想仗着自己是汤家族长,想将君侯这支骑兵军给拉走。
如此不加掩饰,如此急不可耐……汤于文啊汤于文,还真当你是汤家的家长,而我汤问行还是当初那个任你撮圆捏扁的小兄弟?
嘿嘿,自那时起,我就不是汤家人了,你信国公也同我没有任何干系。
还有,你汤于文也太幼稚了,真以为老子就那么听你的话,会将骑兵军交给你。
且不说我宁乡军自有制度,而且,士卒们对君侯也是非常崇景。退一万步讲,就算我汤问行失心疯要做这个可耻的叛徒,只怕也没人肯跟我走,说不定连老子也要被愤怒的战士乱刀给分了。
还有,就算叛出了宁乡军又如何,跟着朝廷那群废物还能有好?你能带这我们打胜仗吗,能还这个世界一个太平盛世吗?
这朝廷已经彻底腐朽没落,也到了改天换地的时候。
只要拿下北京,拿下整个北中国。
这才是我们这一代人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意义-开天辟地!
……
汤问行知道这事该如何处置,反正自己行得正,坐得端。
可是,这事却不得不顾及到君侯的看法。
按说,有人试图对宁乡军下黑手,拉走自己手下的军队。换任何人是君侯,早就发作了。这事如果换成高杰,估计直接将汤于文个扣下来,关了禁闭。当年,翻山鹞子可是连内阁首辅史可法也敢抓的人。换成刘泽清,处理的手段跟是简单粗暴,直接在半路上设个埋伏,将汤于文一行人宰个精光。
君侯仁慈,这种事情自然是不会做的。但是,为了以防万一,估计会将自己换掉,投闲置散,换另外的人过来做骑兵军统领。如此一来,汤于文就算到了这里,也是无法可想。
可是君侯却什么也不做,径直让汤于文就这么过来。
“这是对我汤问行的信任啊,他老人家相信我能够处理好此事,如此信任,汤问行只能杀身以报了。”汤问行心中感动,暗想:“汤于文你这个混帐东西,想来我这里搞小动作,真是嫌命长!”
“此事某定要做得妥当,让汤于文有苦说不出,乖乖地对老子俯首听命。”
想到这里,汤问行突然有了个想法,回头对韩敞道:“韩敞,你说这次带信国公那群废物过来的人是罗如意?”
韩敞:“正是罗如意将军。”
汤问行:“听你说罗如意和信国公他们说得上话,相处得也不错?”
韩敞:“回汤将军的话,是的,他这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准一个唱红脸的,见人就哥哥哥哥地叫,无论什么人,只要给他说上几句话,就能成为他的朋友。”
“这个大白鹅!”汤问行轻轻地笑起来:“此人就是一个市井小人,不过,品性还过得去。君侯用人啊,有的时候叫人无语。君子自然要用,小人也要用。反正无论什么人才,在他老人家手头,都能派上用场。”
韩敞点头:“汤将军说得是,君侯的手段,端的叫人佩服。譬如郝肖仁和周仲英两人吧,简直就是,简直就是……”他显然对这两人很看不上:“可人家就能立下那么大功劳。”
“这些都别说了,既然大白鹅和信国公他们如此熟悉,你附耳过来,我有一事交代。你立即骑快马赶回军营,吩咐罗如意去办。”
“是,将军。”韩敞将头凑过来,听了汤问行的话,一拱手,飞快地冲了出去。
从赵州桥到骑兵军老营也没几步路,不片刻,汤问行就回到中军大帐。
他不去见汤于文,也不急着去歇息,就坐在大案前,盯着铺在上面的一张地图看得入神。说句实在话,大哥汤于文来骑兵的事情他在经过短暂的惊讶之后,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也丝毫不放在心上。
自己不过是一个庶出的孩子,母亲也是国公府的一个普通丫鬟。说句实在话,如他这种庶出子弟,府中也不知道有多少,没有人放在心上,也没有人将他当成信国公的血脉。
往日间,自己和母亲受尽欺凌的时候,没有人为他母子说上哪怕一句话,也没有人将他们当成信国公府的人,没人将他当成亲弟弟。
可到自己在宁乡军这里干出一番事业的时候,他们却跳出来了,口口声声都是家族的利益,让自己做出牺牲。
这个时候,他们当我汤问行是汤家的子弟了,以前他们又去了哪里?
也怪当年自己年轻不晓事,竟然听信了汤于文的话,离开君侯,离开宁乡军的兄弟们去了京营。
若非自己迷途知返,依然抛弃官职回到君侯身边。现在的自己,只怕已经随着那腐朽的崇祯王朝烂掉了。
自己当年离开宁乡军,已经是形同叛出门庭。可君侯却依旧收留了自己,并委以重任,将骑兵军交给自己代。如此胸怀,如此恩情,我汤问行一辈子都报答不尽的。
嘿嘿,漫说我已经当自己死了,不在是汤家人。就算是,我有凭什么听你汤于文的话,我若不是骑兵军的统领,你会来认我这个弟弟吗?
兄弟之情,呵呵,那也得你当我是兄弟才谈得上。
真真是可笑,找死,不知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