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至今无法从那件事里面走出。”
卡罗尔这样说着。
“割喉帮首领戴维的情人,那个花瓶罗斯琳,稀里糊涂的妄想带着一批人袭击守备严密的查尔斯顿,结果失败被俘”
卡罗尔脸上露出厌恶和恼火交织的神色,汉克知道之后发生了什么,但他仍然耐心等待卡罗尔说完。
“没人会认为罗斯琳还能活着,想一想我们怎么处理被俘虏的人和被袭击的人,将心比心一下,罗斯琳怎样都是死定了,这件事让戴维疯了。”
卡罗尔伸出手摆弄了一下火堆上热着的肉罐头,只是大家现在都没心思吃。
“我们也不知道他哪里搞来的迷你核弹发射器,总之他就是搞到了,我们跟着戴维来到萨默维尔大坝以为他就是装装样子,割喉帮就算倾巢而出也不能确保一定就能攻下查尔斯顿,再说山上的人都自私自利,没有好处的蠢事他们可不会干,抢东西大家抢着来,冒死给老大的马子报仇这种事没人会干但戴维那个疯子,他居然想到去炸毁大坝,用洪水攻击查尔斯顿。”
汉克叹息了一声,后面的事情他都知道了。
萨默维尔大坝在战后已经无人开闸泄洪,巨量的辐射污水自大战后一直存储在那里,在被割喉帮首领戴维使用迷你核弹炸开之后,恐怖的大洪水一路冲向了下游的查尔斯顿顷刻之间便将这座当时是拉奇亚重建最好的城市毁于一旦。
“我们亲眼看着那场景,大坝被炸毁后,沸腾的污浊洪水犹如被释放的地狱饿鬼,整个天地都在因为洪水的力量而震动不休,巨大的噪音能让人暂时失去听力,满视野之中都是可怕的洪水滚滚而出。大家都明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查尔斯顿将变成一片死地,查尔斯顿的所有人,几乎是所有人,都将葬身在这洪水里,偏偏那一天还踏马的是圣诞节。”
卡罗尔看着汉克,她的双眼一片通红。
“不知道你是否能理解,那一瞬间包括我在内的很多人都觉得这是头一次我们在为自己的行为而感到悔恨,这分明是无法接受的罪行,我们掀起了一场屠杀,明明没多少年前我们还是衣冠楚楚的社会精英,我们穿着西装革履带着豪车手杖来到这个拉奇亚的野人岭上玩滑雪然后大战来了,没几年时间我们就变得人不人鬼不鬼,随意的杀死任何阻碍我们得人,我们并不觉得为了生存背上几条人命债有什么可怕的,但是这一次不同,我们背上的人命让我们喘不上来气。”
沉重的气氛在周围蔓延着,汉克一只手抓着奥马尔的肩膀,他此刻全身都在颤抖着,汉克知道他的母亲就死于那场席卷查尔斯顿的大洪水,他还知道,包括梅洛迪的亲人们在内,很多响应者都在那场毁灭性的灾难里永远失去了重要的人,那场灾难之后,从淤泥里寻找遇难者的行动甚至持续了一整年。
她看着自己的双手,她此刻也在微微颤抖。
“我们之中很多人都感觉自己真是该死,目睹那犹如神迹一般的灾难之后我们深刻的领悟到了自己身上究竟有多大的罪孽,对于这个世界而言,我们存在的唯一价值就是带来更多的毁灭和痛苦有一些人满不在乎,可是我们无法接受这点,有人当场就自杀了,我们没有那个胆量去死或者去救人,我不敢再面对任何人了,所以我带着跟我一样的人下了山,离开了割喉帮,一路来到这片区域居住。”
卡罗尔干涩的说着,忽然觉得自己说的很可笑。
“我知道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每次戴维带着人下山我也都基本跟着去了,原因?为了吃饱而已,但是也只是得到了吃饱而已,我们来到这里修建了这个小聚落,成了一群隧道帮,每天麻木的活着,我不指望任何人能原谅或者宽恕我们的行为,我们躲在这里不出去只是为了一件事,就是让我们自己尝试原谅自己,我们希望躲在这里获得一些平静,在这里生存下去直到余生结束,那样也许在临死前我们能宽恕我们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