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破仑拿起帽子,今日的战斗即将打响,西班牙军队再次抵达前沿阵地,巴黎的守城士兵也已准备就绪。
负责这次外围守城部队的司令官让•巴普蒂斯·儒尔当,仅37岁的陆军上将,是拿破仑目前最倚重的将领之一,由于拿破仑军团没有设置元帅军衔,所以他也是拿破仑军团里最高军衔的将领之一。
华金看着固若金汤的城楼,脸色凝重,不管如何算计,这一战无可避免,他也看到了拿破仑,而后者也在观察着他。
华金收起望远镜,没有任何犹豫。
“开始吧!”
火炮阵地率先开火,最大的攻城重炮高达64磅,一颗炮弹足可以击穿厚重的城门,但没有这么做,因为这样的攻击没有意义,十万外围守军,是个巨大障碍,必须清除,否则攻城就成幻想。
拿破仑为下令反击,双方相互用火炮对攻,西军把攻城炮当野战炮使用,效果反而显著,杀伤力非常强。
其实这时代的火炮分类与用途区别并明显,攻城炮也就比野战炮要笨重,运输困难,调整繁琐。但优势也明显,射程更远,杀伤力更强。
冬季对火炮的影响很大,受潮是一大难题。在储存的时候影响不大,但要摆放使用时,时间久很容易潮湿,从而出现哑膛的现象。
针对这种问题,西班牙皇家科学院,研究新的火药包,这种火药包采用薄膜包装,有较强的防水防潮功能,一般潮湿的环境下都不会影响火药的使用。
这种包装技术简单,但用羊皮为原料的薄膜却十分昂贵,为应对这次战争,西班牙投入重金,这次巴黎战役为预防火药受潮的费用就超过两百万英镑。
这场战争,开始进入热兵器时代以后的一次大变革,武器装备开始向多样性,简便性,有效杀伤性转变。
就如西班牙士兵目前装备的燧发枪,枪管大大缩小而又增加了长度,弹珠更小更圆,有效射程达到惊人的三百米以外。
武器上的落后,加上兵力上的劣势,拿破仑军团开始被西军压制,为应对不利局面,拿破仑不得不下令外围部队向前突进,弥补射程上的不足,但也使得防守态势出现脱节。
华金看到了机会,果断下令部队整体压上,利用兵力优势吃掉这支外围守军。
拿破仑这是在冒险,还是笃定自己军队整体战斗力在西班牙军队之上。
炮声停歇,枪声四起,战斗进入白日化阶段,身体如同一具木偶不能自主,不断倒下的尸体,喷溅的血花,令人窒息。
武器准度更高的西班牙军队,逐渐占据优势,拿破仑军士兵在人海中,在密集的火力中逐渐迷失,有些已经忘记了射击,身旁队友倒下前的哀嚎,正在摧毁他们的意志,阵型开始出现溃败的迹象。
“我的军团一定能坚持住,”拿破仑心在颤抖,但依然相信他的军队能力挽狂澜。
没有后退的命令,就只能死守阵地,拿破仑士兵们死战不退的强大意志,令人动容,在治军才能这点上,拿破仑足可傲视群雄。
但意志力不能弥补实力上的不足,在付出三万多人的死伤后,整条防线已经千疮百孔,继续下去已经毫无意义,让•巴普蒂斯开始下令自己的部队逐步后撤。
军队这种如同投降的行为,激怒了拿破仑,他让传令兵出城传达自己的命令,那就是进攻!不惜代价的进攻!
拿破仑看到西班牙军队也损失严重,只要再奋力一搏,也许会有一线生机,而后退只有死路一条。
“他疯了吗?!”
当传令兵大声下达拿破仑的命令时,让•巴普蒂斯愤怒的提出质疑,这还是那个爱戴士兵的统帅吗?把士兵生命视如蝼蚁,现在已经不是靠勇气和生命就能挽回的局面,不能让这些士兵白白牺牲。
“你想抗命吗?”
传令兵获得前所未有的权力,正是想表现自己的时候,但他忘记自己的身份,矛盾被彻底激化。
“你算什么东西!”
让•巴普蒂斯呵斥道,握紧手里的佩刀,如果这家伙再多说一句话,就让他狗头落地。
传令兵见到对方杀人般眼神,识趣的闭嘴,急忙赶回城内,向拿破仑告状是已经肯定的事。
让•巴普蒂斯望着城楼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深深叹息后,继续下令部队后撤,他第一次违抗拿破仑的命令。
烟雾已经遮住了他视线,无法获知前方的战况。
“报告,我们的第三团不足千人了,”一个上校副官跑来向让•巴普蒂斯汇报当前的战况。
“速度后撤!”让•巴普蒂斯立即下令,不能再拖延,否则全军覆没。
“可是将军,城门还在关闭,我们无路可退,”上校一脸悲愤,这是什么情况啊!
“不管了,向右侧撤退,快!”
随着让•巴普蒂斯率领剩余部队向巴黎右边市郊撤退,整座城市终于暴露在西班牙军队的面前,拿破仑的赌注彻底失败。
面对最倚重将领的背叛,拿破仑握住拳头重重的砸到墙头上,鲜血淋漓,卫兵较忙包扎,可内心的悲痛永远无法愈合。
“这是为什么?!”拿破仑很想知道答案,但这时已经为时已晚。
让•巴普蒂斯撤到一公里后,下令原地布防,静观其变,无视命令,等同背叛,他心里同样十分痛苦,但一切已经无法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