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碗被他重重地放在了桌子上。
慕喜宝被这动静惊到,闭上的眼睛也再次睁开,直视向他的。
她听见他冷清着嗓音道:“既然如此,那就自己将东西吃了,也有好有力气跟我抗衡,而不是像此时这般弱不禁风。”
他说完,就趁着脸转身,快速地走了出去。
慕如宝甚至还没来得及回神,那道青色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门口方向。
咳咳咳。
屋子外面,又传来的沉重的咳嗽声。
慕如宝看着桌子上冒着热气的粥,好久都没有动。
他的病的确很重了,重到即使吃了那含着禁药的平心丸也压制不住症状了。
不过,他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她呆滞了很久,直到粥彻底凉下去,才回了神,然后默默将粥碗又捧起来,慢慢吞咽。
她的确不能再这样下去,她要尽快好起来。
慕如宝逼着自己将墨青锦端过来的东西尽可能多的都吃了下去,正打算将桌子收了,房门就再次被推了开。
她还以为是那男人又回来了,结果却根本不是。
“少夫人,您怎么样,快别动,我来收拾!”
看着一身黑色长衫,头发扎着红色长绫的花语,慕如宝眼底闪过一抹失落,她自己犹不自知,却很快就调整了表情,淡淡地笑道:“花语你来了,香云和翠兰都还好吗?”
“少夫人,你可算是没事了,真是将我们都吓死了。”
花语匆匆走到床边,盯着慕如宝上看下看,也是满目的心疼,“少夫人又瘦了,要不是看你现在身子弱,我可真相打你一顿。”
“那日你为了回京竟敢骗我们你有了身孕,知不知道当时你离开多让我们担心,你着实该打!”
慕如宝失笑:“哪有你这样恐吓病人的。”
“你知道怕还好,你昏睡这些日子,香云吓得每天哭,翠兰姐更是天天烧香拜佛,要不是今天主子只让我们一个人过来照顾你,她们要是见了你,保不齐更要揍你。”
慕如宝心里划过一阵暖意,翠兰有了身孕还要为她这般操劳,而香云和花语也没有因为她之前的欺骗而对她心生芥蒂,她心里很是感激。
“下次保证不会了,我定不会再欺瞒你们。”慕如宝连忙保证,真正关心她的人,她自然要坦诚相待,再不会欺骗。
花语看慕如宝说话利索,行动似乎也没有大碍,算是松了一口气。
不过连忙强调道:“自然是不能骗,以后你去哪里我们几个就跟到哪里,再不能离开你分毫!”
慕如宝看着花语紧张的样子,忍不住失笑:“你这段时间肯定是和香云翠兰待太久,都被教坏了,变这么啰嗦,哪里还是之前的冷面严肃的女侍卫。”
花语瞪眼。
慕如宝叹了口气,意味深长地道:“也是,你们都到了嫁人的年纪,啰嗦点以后方便相夫教子,应该的应该的。”
“少夫人!”
有了花语相伴,慕如宝阴郁的心情送算是舒缓了不少。
两个人说了好一会话,天色晚了,花语也没有离开。
寺里屋舍少,花语也不能去别处休息,何况慕如宝就算醒来,身子虚弱的她身边也离不得人。
本来花语要在地上将就一晚,慕如宝死活不同意,到底是将花语扯到了自己的床上。
“山里冷,我们挨着睡才暖,你快来给我暖被窝!”
花语最后无奈睡在了床的外侧。
而熄了蜡烛之后,慕如宝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终于,他不再过来了。
这么些日子,他都是睡在她身边的,亲力亲为地照顾,不说那些恩怨,哪怕两个人是夫妻,其实也并没有坦诚到那般地步。
她也后面隐隐地试探过,她昏迷时是有吃流食维持体力的,那岂不是连最隐蔽的事,也被他照料过。
哪怕没意识,她想想也觉得尴尬。
还好,如今她一点点好了,后面再有些生理上的事,她也能够自己料理,不必再面对他。
夜深了,山风偶尔吹动庙檐下方的佛铃,发出叮咚的响声,让黑夜彰显得更加寂静,慕如宝也慢慢闭上了眼睛。
慕如宝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迷迷糊糊中,她似乎听见外面有金属碰撞发出的响声。
她并没有经历过太多的风险之事,对此反应也不是很敏锐,只是在花语猛地坐起身,提着剑快速冲到门边时,她才意识到了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