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巫女略感紧张:“什么人?前辈的是指您自己吗?还是有其他和您一样的人?”
白衣人却道:“何必如此紧张,我说的可不是我,也不是其他人,而是你们天巫一族自己。明明是想要摆脱过去,但所行却一直依赖着过去,其实至始至终将这一段过去记得最清楚的,不就是你们天巫一族吗?”
千巫女一愣,这位前辈说的的确是实话,天巫一族这样的行为。恰恰是在努力证明这一段过去的存在。这本是非常简单的道理,但是天巫一族实在是早已在岁月长河之中忘记了原本的初心,只剩下了对于永生不死的执念,当然不会再去思索这样的问题。白衣人突然挑破这一层,让千巫女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只听白衣人又道:“不过,其实你们的祖先带给你们的只有繁衍不息的生命,并不值得你们怨恨。成为妖奴,是天地带给你们的命运。当然。天地也并不该受到你们的怨恨。因为天地也并非这样的无情,只是带给你们无法承受的命运。因为天地早已将一切可能带到了你们的面前。让你们自己选择该走的道路。
如果你们想要天地之间所没有的,就该自己去创造,但所有的创造都离不开你们的过去。因此,无论是有怎样的过去,都该值得去好好的审视才对。即便是生来就是妖奴,你们不也有你们的幸运吗?投降妖物。并不是你们祖先真正愿意做的事情。只是为了生存而不得已做出的妥协。出走巫山灵地,并不是你们背叛了地母,而是天巫一族完成了你们祖先想做却做不到的事情罢了。”
对方居然变化了口吻,从指责天巫一族,开始变为替天巫一族做出合乎情理的解释。千巫女听得大感奇怪,忽然反应过来心中一觉,这位前辈究竟是想要做什么,刚才被他喝破天巫一族的来历,心神恍惚之下只顾自辩,竟忘记去揣测对方说出这些目的了。千巫女顿感惭愧,当下整理心绪,道:“天巫一族从此以后,只有向前的未来,不会再去面对曾经的过往了。前辈,你究竟想要说什么?”
白衣人叹息了一声,道:“巫首误会了,说出这些,也不过是我一时触动的感叹罢了,并无对天巫一族有任何讥讽的意思。天巫一族有天巫一族的命运,我也有我的命运,各在命运之中,既羡慕不上,也不必有任何的攻讦。既然相遇,便是因为彼此的命运总有相关的关键之处,而我与你们天巫一族的相关的关键之处,便在烛九阴。
烛九阴确实对你们不错,除了没有将你们炼为半身之妖,还传授了你们她的神通法术,让你们一族有了沟通天地之力的能力,否则我也不会找上你们帮忙炼制这件法器了!说起来,除去你们一族之外,要找到那么多能够引来天地之力的人,还真的是一件棘手的事情。论及这一点,我倒是要感谢一番烛九阴了!”
千巫女此时心神已定,从地上回坐了起来,目光凝在陆正肉身之上,道:“前辈,千巫女真的很好奇,您究竟是谁?为什么有这样惊世骇俗的神通法力炼制出能形成如此结界的法器,又能知晓我们天巫一族那么久远的秘密,关于我们天巫一族的出身,甚至连许多族民都已经不知道了!而且听您的语气,似乎也认得地母?难道说……”
“不用难道了!”白衣人打断了千巫女的话,道,“我知道你心里再猜测什么,但是我可以坦白告诉你,我并非什么混沌之妖,能够存活到现在也不是你能想象的缘故。我刚才说了,之所以跟你谈了那么多,纯粹是因为我也有我的感慨。对比你们天巫一族如此想要放弃过去,而我则是竭力地想要找回我的过去,能够重现天地之间。这样来看,我与你们天巫一族的纠葛,也实在是有意思的很!”
千巫女一听这话,心中有了念头,这才重新端正身姿,冲陆正的肉身行礼道:“千巫女再次恳请前辈,能不能对我告知您的身份来历?”
白衣人目光一转,淡淡一笑道:“哦?你就这么想知道我的身份?但事实上我们之间的相关只有这件法器罢了。除此之外,知道我究竟是谁对你、对天巫一族来说,并没有任何的意义,不是吗?只是徒然满足了你的好奇罢了!”
对方既然这么说,看来这位前辈是不会轻易说出他的身份了,千巫女心中大为失望,又道:“那么前辈对天巫一族的来龙去脉知道的如此清楚,依您而言,就只是为了满足好奇之心吗?”
千巫女渐渐找回了自己,言语之间也开始了反击。现在天巫一族已然如此,她也想明白了,无论是否有求,自己对白衣人已经不必在那么拘谨了。因为对方是不会因为自己的态度而有任何的改变决定的行为的。
面对千巫女的反讽,白衣人呵呵笑了笑道:“这不是明摆着吗?我了解天巫一族,只是为了炼制这件法器罢了。”
千巫女道:“如今当初前辈您说的,需要一位天命之女来取出这件法器,现在天命之主已经在了。您接下去就要取出这件法器了吗?”
千巫女所关心的最终还是天巫一族的命运,这件法器取出之后,天巫一族将失去千年以来一直庇护他们的结界,这将造成怎样的后果,当然是她最为挂心的问题。
但没想到白衣人却叹了一口气道:“本来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之中,到了这个时候,应该是天命之主取出这件法器,随后才能驾驭这件法器去做成一件大事。但现在事情却有了意想不到的变化,因为你的缘故,这件法器与你有了同命的联系,如果我要取出这件法器,就不得已要先做一件事情!”
白衣人说出这话的时候,语气之中满是遗憾,千巫女心中咯噔一下,心中顿生不祥之感,后背生出一丝凉意,小心地试探问道:“前辈先要做的事情,究竟是什么,是与我有关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