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无咎竟是以这样的办法看到了太上玄妙经,听得大夏龙图这么说,荒未央也不禁产生了一丝敬佩之意。这话听起来简单,但是真的要从行迹之中观摩奥妙所在,可不是如想象的那般轻松。人间的凡人连其他的人的行止都看不懂,渊无咎虽是知天境的修为,想要从涤玄天和荒未央的行止之中观摩太上玄妙经也是难如登天的事。
太上玄妙经为什么叫太上玄妙经?太上之名是尊称道祖,玄妙之义则在玄之又玄,众妙所出之意。太上道祖已入诸缘不及之境,不可以缘求之,他所传下的太上玄妙经当然也不可能以行迹观之。
若是这样能求得玄妙,那修行之道也未免太过简单了。经大夏龙图这一言,荒未央便明白过来了,渊无咎并非眼观亦非心观,而是以行观。渊无咎之观太上玄妙经,并不是通过登上忘情天之位,恰恰就是通过黑甲。他想借助黑甲黑刀之威,将涤玄天逼入绝境,从涤玄天之应变,窥求一丝太上玄妙的真意。
渊无咎着实不凡啊,居然能想出这样的办法,只不过这样的行止未免太过自私了,也难怪为涤玄天所利用。说起来,涤玄天和渊无咎之间到底是谁在利用谁,已经很难说清楚了,倒不如说是各有所求,各取所需吧。但所不同的是涤玄天是知道渊无咎心里所想的一切的,但是渊无咎是不是也同样了解涤玄天的目的,那就不一定了。
荒未央为什么要追着大夏龙图问?其实若是不是这么逼迫,以大夏龙图的个性是断然不会说那么多的。他心思深沉多变,不喜形于容色,善识人心却并不喜欢谈论,这也是被荒未央逼的没办法了。好在荒未央问题虽多。也有问完的时候,大夏龙图忍不住暗暗松了口气,两人还是回转羽化台上。
刚一落下,荒未央这才想起大夏龙图是主动来羽化台找自己的,应该是有什么事吧,于是问道:“师兄。你来找我是什么事?”
大夏龙图重重哼了一声,道:“难为你还能想的起来!我是来问你,前几天各位宗主都来找你商量日后道门应对之策,你为什么一声不吭就顾自己离开了?”
荒未央摸摸头,眨着眼睛道:“这种事情,不是应该师兄你去跟他们商量就好了吗?和我商量有什么用,像我这么不靠谱的人,能商量出什么来?”
大夏龙图见他一副无赖之状,把事情全部推给了自己。不由就有些头疼,正要说话。荒未央已经抢在前头说道:“师兄你也知道,我是浪荡惯了的,对统领道门之事实在是一窍不通,不如就按刚才说的,我还是把这个忘情天之位传给你吧!”
“荒师弟,休得胡闹!”大夏龙图忍不住轻喝一声,听声音已经微微动怒。
荒未央吓了一跳。连忙道:“好好好,不愿意就不愿意。那也不要吼我嘛,太有碍师兄你一代高人的形象了。既然老头子已经把您拉下水,意思应该也就是想让您辅助我,度过这一场天地大劫。师兄你毕竟出身道门,也算是责无旁贷啊!那我这个做师弟的也就不跟你客气了,还是先听听师兄的高见。向您好好学学吧!”
荒未央这话说的滴水不漏,面带笑容,咧着嘴说出的话却是对大夏龙图是又架又绑的,让他难以回绝。大夏龙图想要瞪他一眼,看着他笑嘻嘻的样子。最后也是无力作罢,暗暗在心里叹了口气,心道,渊无咎啊渊无咎,要不是为了你,师兄怎么会落到这一步。
大夏龙图道:“应事之道,总分内外。要应对妖物,除了具体针对妖物的举措之外,首就要确保道门上下一心才是。何况率意山一战,那黑甲虽然从容逃脱,但黑刀被毁,他应该也受了不少的伤,没抢到一朵天意花,又折损了不少妖物。想来短期之内应该不会再有什么动作。所以师弟大可以趁此机会,好好将道门整顿一番。”
“整顿道门?不错不错!”荒未央道,“他们虽然表面上一口一个未央天,但是心里头还是瞧不起我,平时假模假样的,到了关键时候才不会听我说话。”
大夏龙图道:“这也怪不得列位宗主,师弟你自己也有责任。你那‘不才子’的名号招摇那么多年了,要让人一时对你改观只怕不易。不过好在在率意山一战,你及时现身出手救助,后来又带领他们围剿黑甲,恩泽已出;加上前几日他们来恭贺你升位,你一言不发,无理冷落他们,也可算是威怒已成。加上他们之中本就有老成持重之人,你只需要对其中个别之人有所敲打,自能获得众人真心拥戴。”
荒未央听得这番话,不由笑道:“师兄,你可真够阴险的,好在你是站在我这一边的。要是你是妖物一伙儿的,我肯定不跟你作对,老老实实向你投降!”
荒未央这话虽无用心,但是也带着一丝揶揄,大夏龙图却淡然道:“这不是修行之道,而是人间心术罢了,一时之用可以,却不是长久之道。师弟你虽修为高超,又在人间游历许久,但是心性真纯不受机用,法力高强免于祸患,对此自然并不擅长。”
荒未央点点头,问道:“那师兄说要对个别之人加以敲打,道门这些宗主之中,我应该找谁来敲打呢?”
大夏龙图目光微微移开,看了看远处,道:“要敲打的,当然是那该敲打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