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画展(五)(1 / 2)

 魏颐的画用了不同钤印,画风上也多有变化,那些沉迷于魏颐的画作中的人,都不知这就是这里主人家自己画的。()

这些画根据画纸以及墨迹还有装裱看出并不是前人画作,多半是最近的,但是,最近又没有出什么特别出名的书画大师,故而大家看着,还特别疑惑。

便有人询问起来,问这些画的出处。

魏颐还没有回答,那边张大俞就把他正在看的那幅画卷了起来,紧紧夹在腋下,道,“据在下观察,这边厅里的画大半是子琦公子自己画的,那边那副‘齐沂春景’图,也是子琦公子的仿品。”

他这样一说,大家都很惊讶,估计也有人看出这边所谓的前代“真品”是仿品,但想到那仿得极其逼真,连上面的钤印也全都符合,甚至还有现在的收藏者皇帝专门印上去的龙印在,谁也不敢说皇帝的藏品是假的,怕惹祸上身。

他们想到这里不敢说,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这是子琦公子请他们来看画,当年武后面首有把宫中藏的真品用赝品换了的事情,他们以为这里的是赝品,也是子琦公子故意这般做的,用偷龙转凤的法子私吞了皇帝的真品,而此时子琦公子又正受皇帝宠,他们想到自己知道了真相,不免惴惴,就更无人敢揭破这层纸。

没想到这张疯癫到底是个疯癫,这种话全都直接说出来,也不怕得罪人。

不过,他说那边的近二十幅画大多是子琦公子的大作,这倒让大家迷惑了,心想这张疯癫怎么看出来的,毕竟,大家以前可没见过子琦公子的画。

魏颐听张大俞这样说,不仅没有生气,反而露出笑容来,道,“先生所说不错,这幅‘齐沂春景’图的确是我画的仿品。”说完,又叫身后的侍女去把真品取过来让大家看。

在侍女去拿真品的时候,魏颐也和大家一样好奇地盯着张大俞,道,“子琦也分外好奇,先生是如何看出这边的画是我所作。”

张大俞的腋下还紧紧夹着那副他刚才看了半天的画,道,“我倒是可以告诉公子你,但是我说了,你得把我手里的这幅画送给我。”

魏颐听他这么一说,就是一愣,不仅是他,在场所有人都是一惊,心想这张大俞真是大言不惭,一来就向主人家要画,而且主人家还没说要送,他就自己卷了画夹在腋下了,分明是对方不送也得送,送也得送啊。

魏颐过去扫了一眼那边厅里还剩下的画作,就知道张大俞卷着夹在腋下的画是哪一卷了,正是魏颐前些日子画的那一幅菊园晨景。这一副图采用了一部分油画的画法,还是用的丝绢布作画,色彩浓艳厚重,极具美感,上面用了很多金色,全是用成色极好的金粉调的颜料,红色也是用的艳丽的珊瑚红,别的颜色也全是极为名贵的颜料,说起来,这幅画绝对是他所画的所有画里成本最高的。

这幅画当时就作为赔罪送给容琛了,是因为要拿来展出,他才先从容琛那里借来的。

魏颐只好道,“先生手里的那一幅正好已经送人了,是借来展出,或者你选一幅其他我的画,我定然送你。”

张大俞听他这样说,却还是把那幅画夹得紧紧的,一点也没有拿出来要还给魏颐的意思,说道,“你给这幅画的主人说,说我愿用我的十幅画来和他交换这一幅。”

魏颐手里有收藏张大俞的两幅画四幅字,极其喜欢,但是,容琛这个不好这些的人,恐怕不会愿意和张大俞交换,便为难起来,道,“先生的字画,我都非常欣赏,十分乐意留着赏玩,不过,却不知这画现在的主人会不会愿意换画。这个我得和他说,他要愿意才行。”

张大俞非常潇洒地道,“他会愿意的,这幅画就给我了。我告诉你我如何看出这些画是你作的。”

另外的才子心想这张痴颠真是太嚣张了,居然就这么把那一幅极好的名品给拿去了,虽说他自己的画也是千金难求,用十幅换一幅也不委屈了那幅画的所有者,但怎么想怎么觉得这人在子琦公子面前太嚣张。

魏颐还是为难,但想着之后再给容琛画一幅吧,于是就只好应了,不然又能如何,从张大俞手里抢过来那幅画么,太伤风雅了。

张大俞看魏颐答应了,高兴地满面通红,意气风发地在厅里走来走去指着一幅幅的画,道,“我能看出来,也不是偶然。公子你送了请帖到我府上,我十分喜欢上面的字,”说着,还从怀里那把请帖拿出来了,像是见到什么小情人一样地露出痴痴的笑,把上面的字看着,“我这几天一直在看这帖子,自然对公子你的字迹非常了解,虽然这些画上的字和请帖上的字有些变化,但是却同出一人之手,这是能够发现的。还有,就是这些画作画手法虽然变化多端,但却都有一个共同点,多是近景,且里面景物恐怕不是宫中之景,便是这廉亲王府里的景物,我手里的这幅画,我就发现了,便是那假山荷塘之景,只是这画上颜色更加艳丽而已,从这些,就能知道,这些画都该是出自公子你的手笔了。”

魏颐对他的分析非常折服,那些才子们也折服起来,心想这张疯癫平素疯疯癫癫,居然心细如发,看得这般明白。

张大俞看着魏颐笑,道,“公子您说,是也不是?”

魏颐点头,“先生所言非常正确,的确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