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声轻响,回荡在宫室之内。
此间宫室南泽青木为底,北野建树为梁,匠韩打造的百鸟朝凤梧桐树上凤凰嘴中正喷出袅娜烟气。
一个肩削若素,瓜子脸庞,黑发及腰,一身青裙,瘦得让人有点心疼的清丽少女,正在细心调理着面前瑶琴。
初看少女只是清丽而已,可很少人才知道,少女一笑,颊上梨涡绽放,那含羞带怯的模样,真如百花初绽一般,能让站在她面前的男子喘不过气来。不过这几年来,少女笑颜是越来越少见了。
宫室外响起靴履囊囊之声,随着侍女问安之声。就见一个个子高大,眉目和这少女有五分相似的青年男子走了进来。
这青年男子也可称得上英俊,可脸上总有一丝憨厚老实之气抹不掉。这样让他那高大壮健的身形也显得不怎么醒目了。
少女停下手,苦恼的摇摇头:“这先襄侯留下来的七弦玉腹琴怎么也调不好。”
青年男子苦笑道:“调不好便不要调了,多少棘手的事情还等着去做呢。”
少女看看他:“重立虎卫军的财货军资准备得如何了?”
青年男子站在她面前恭谨的答话:“入虎卫军便为民士,应赐庄地。秦侯直领与我们孙家凑起来,勉强是够了。应置战具军械等等军中一应器物,已经和齐人第四大的商号通海社定好,全是匠韩出产,定金已付…………剩下的,再说吧。”
他苦恼的挠挠头,这个动作让他看起来加倍的憨厚起来:“……这些倒也罢了,人该怎么解决?现在国中勇士,不是在锐士军就在义儿军,如何能凑起整支虎卫军?就是孙家私军全拿出来,也不过才够一部之数。孙家私军比起锐士义儿两军又差得远了……这该如何是好?”
少女轻轻道:“多谢大兄辛苦,这个军中勇士,我自有办法。”
青年男子继续挠头:“故侯夫人是家父之妹,说起来都是一家人。我这个嫡亲堂兄再不出力,什么时候出力?”
少女神色恻然,轻声道:“孙家虽出于南泽,可一百六十九年前随秦远侯出戎岐,一直忠心扶保秦侯。十五年前西荒千海原血战,大兄之父,我的伯父,也随襄侯力战而亡。现在还要大兄操劳,嫣真不知道该如何感谢才好……”
青年男子不好意思的摆摆手:“一家人说这个做什么。”
他接着又好奇的问:“到底怎么招募足够支撑虎卫军的勇士?”
少女划了一下琴弦,琴声冷然中她淡淡道:“锐士军和义儿军出而告捷,都已经回返。这几年来秦国还未曾有对鬼方对柔然同时大捷之事。嫣已经禀明父侯,当召两军入岐阳夸功。到时候史乌居会献一支军马充为虎卫军……河阳君断不会看到虎卫军中史家人独大,自然也会献出锐士军一部来……其他的,就看我们能不能让这支拼凑起来的虎卫军归心了。”
那青年男子倒吸了一口凉气:“容夫人没意见?”
少女淡淡道:“父侯已经点头了。”
青年男子默然颔首,忍不住又说了一句:“史乌居是鬼方种,你何苦……”
少女一划琴弦,室内顿时嗡然作响,顿时就止住了那青年男子的话语。那青年男子抬手告饶:“好好好,我不说。”
他看着少女,忍不住又问了一句:“既然秦侯让你持再立虎卫军,不必说就是想将虎卫军畀以阿钊了……总比给阿镕那个赵种好……不过阿钊才十一岁,担得起来么?”
少女神色冷然,轻轻道:“有我在。”
青年男子静静看着这位堂妹,最后终于不发一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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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乐一行人,跟着小吏,逶迤向西不知道走了多远,十五六里路总是有了。回望岐阴城,已经变成小小一个黑点。来了东华这么久,还是连城都没进一趟!彭麻见徐乐他们几个有了安顿,自己也告辞而去,约定改日再聚,好好请徐乐他们吃一顿。
那小吏乘着一辆牛车,由奴客赶着,一摇三晃的在前面慢行。而徐乐他们耐着性子在后面跟着,心里面都快要急出火来了。
虽然这个下民士来得有点憋气,到岐阴来也是被形式所迫。比起地球岐阴再繁华也显得落后……
可是总是属于自己的田庄啊!一座庄舍,二百亩庄地。不用首付不用还多少年房贷,盖起一排大别墅,大家晚上每小时换一间房睡觉都没问题!
虽说是在东华,可怎么说也算是产业啊!
走了这么久,总算是到了地头。眼前显出一片满是荒草荆棘的田地,旁边还有个小树林,也是枯枝横斜,林中灌木从有半人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