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意外他忽然说这句话，但还是笑着说：“我要的不是你的承诺，况且你能给我什么？只要你还爱我就行了。”

他好半天才回答我：“我确实不能给你任何实惠的东西，就算是爱也要你和别人平分。谢谢你从来不对我有任何要求。”

我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了话，连忙转过话题说：“你大早起来要开会吗？”

“董哥约我们喝早茶，远科的事大至达成了意向，只是细节问题还在讨论。”

董煜明爱喝早茶。有时开会就在酒店的包厢里。茶喝完了，会也开完了。我爱睡懒觉，他陪着我连茶也不喝，泡些自带的铁观音就算了。

我想跟他说再见了，因为我还想睡一会儿，今天是ba工有理。这时却听到他问：“我从来都欠着你，你一定觉得委屈。”

我刚升起的睡意被他这句话吓得逃跑了。我疑惑地问：“你为什么说这些话。我只想爱你，别的我从不放在心上。”

好一阵他又缓声说：“青儿，我们还能维持多久？我觉得我们之间忽然相隔了一条银河那么宽。”

若是换了往日，我一定会笑他是徐志摩上身，但今天显然不对。难道他知道了我和董煜明之间的事了。我试探着问：“是不是我给你造成了压力？”

“你是我的动力，也是我的压力。没有你，我还会有动力吗？”他忽然笑了，我却觉得这笑声里有的只是苦和涩。“我要上班了，有空打电话给你。”他丢下这句话，挂线了。

没多久，电话又响了，是董煜明的。我本不想接的，但料到他是说生日快乐之类的话，还是把电话给接了。

“对不起，没能过来陪你过生日。”他的笑声传来，我却觉得无比刺耳。

“我没有要求你来陪我过生日。”我冷冷地说：“没有认识你之前，我这二十多年的生日一样过得很精彩。”

他显然没料到我会这样说，怔住了好一阵才说：“你不开心，但不是为了我。你绝不会为了我而不开心。我知道我在你心里的位置。”

我也料不到他会这样说，难道这个对我千依百顺的男人也受不了，开始翻脸了。

但我还是淡淡地说：“你早就知道是这回事。大家还是不要自欺欺人了。谢谢你的电话。”

“你刚才哭了？”他不肯放下电话，

“我哭也好，笑也好，总而言之与你无关。你若是把放在我身上的时间去赚钱。首富可能也有你一席之地。”

他笑了，笑了好一阵才说：“如果用钱可以卖到的感情的话。我情愿作感情的卖买。起码我觉得人的感情远比金钱可贵，精神上我永远都是富有者。”

我不想再跟他争辩，于是推说自己精神不好，草草挂上了电话。

玲玲中午的时候打了个电话来问晚上庆祝的事。我推说身休不适要休息，回绝了她。

“真的不要我们帮你做生日。”她不死心地问。“黄叶一定很失望。”

“到你生日再让他给你大搞，请全公司的人，好吧！”我没好气。

我是想一个人安静地过上一天，但傍晚的时候却接到了董煜明的电话：“我在你家附近，你可以出来吗？”

我想也不想，拿起手提电脑就去找他。董煜明换了一辆新车，是咖啡色。我曾说过喜欢啡色的宝马车，没料到他真的换成了这种车。

他从车后座拿了一大束鲜花给我，我只有接住，问他的第一句话居然是你为什么换了车？

“那辆旧车撞过之后，我就打算换了。小昭替我看中这台车，没想到你们的口味竟然是一样的。”他淡淡地说。其实我明白，我无意间说的话造就了他买成了这台车。

“你不是有重要的会要开的吗？”我记起了小灵说早上有重要的会议。

“你比谁都重要。”他凝视着我，“我听到你哭声，心都乱了，还开得成会？”

我避开他的目光，我没想到他会丢下所有生意，开几个小时的车跑来安慰我。这种爱我如何承受得了。

“你还是回去吧！”我无力地说：“我是不会喜欢你的。谢谢你的厚爱，但我已有所爱的人。”

“你是说小灵。”他在笑，“我不介意。我想我比他更爱你，无论是任何一方面。”

他清楚我跟小灵的关系，我一点也不感到意外。我们从来都不曾掩饰过。况且董煜明对我那么了解，肯定对我的一切调查过。

“如果要我选择，”我在笑：“我会选择小灵，而不是你。”

“如果我是你，我也会这样选择。”他也笑，丝毫没有动怒。这个男人我从来都不曾了解。他表面温柔体贴，但这种叱咤商场的男人能有今时今日的成就，骨子里又岂是表面看到的温情脉脉。

我忽然之间觉得无话可说，我又能说些什么呢！沉默了许久，董煜明还是在微笑地注视着我。我累了，真的累了。于是说：“我该请你吃饭，是吗？”

“那当然。”他在笑，保持着一直以来的微笑。

晚饭后，他说还有事要赶回去。一想到他上次开夜车出事，我就下意识地担心起来，叫他明天再走。

“你担心我会出事？”他笑了，“我还以为你不再关心我了。”

我当然不承认，只是说要尽地主之谊招呼他。

“你今晚会陪我吗？”他脉脉地看着我。

我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于是冷冷地说：“你还是走吧！我们不会再有可能。”

“我没打算放弃，”他在笑：“无论是要面对小灵还是其他人。”

“你不会对小灵怎么样吧！”我还是忍不住问了出口，这正是我所担心的。

“如果我是这样的人，也不值得你去爱。”他大笑：“你太看不起我董煜明了，随便我都可以打败他，又何必用上手段。”

就算你要暗算小灵，我也无力阻止。我心里这样想，却没有说出来。

他没有收回送给我的手提电脑，也没留下来，只是在临别前紧紧地拥抱着我，告诉我他处理完“远科”的事就会回来找我。“我会让你感受到我对你的真爱。”他留下这句话，终于走了。

我松了一口气，听到他承诺不会伤害小灵，我才放下心来。我相信他的话，也只有相信他所说的话。小灵，我希望我对你的爱，不会对你构成伤害。<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