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上,周晔的大脑都在剧烈地转动着,其实,刚才在自家门前,他哪有什么现成的计策?那样说只不过是为了语不惊人死不休,引起朱儁的兴趣而已。
不过如果让朱儁知道自己并没有什么计策的话,那现在这一关就不好过了,幸好,这一路的思索,让周晔还真的有了一些腹案了。
周晔露出了胸有成竹的笑容道:“晔不才,却也知方伯此来交州,为的是交趾梁龙之乱。”
朱儁没有多少表情地点了点头,梁龙之乱如今席卷了半个交州,周晔知道这个并不稀奇。
“年初,梁龙率众万人,荼毒交趾郡中,随后复又裹挟数万之众,席卷合浦、苍梧诸郡县,郡县官员莫能撄其锋,多闻风而逃,月前,更有南海郡守孔芝起兵响应梁龙,如今二贼兵合一处,肆虐南海,声势更壮,方伯忧心之事,想必便是梁龙、孔芝二贼之乱了吧?”
这一次,朱儁的脸上多了一些惊异的表情,知道梁龙之乱不算什么,此事是交州的一件大事,不过周晔一个少年,在这个信息并不发达的时代,能够知道这么多细节,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了。
“你是如何知道这些事情的?”朱儁不由得又问了一句。
周晔没回答,只是微笑着摇了摇头,他脸上的微笑显得十分神秘莫测,他知道,这个时候他越是神秘,朱儁对他的兴趣才会越大。
“那你接着说吧。”见此情景,朱儁失笑摇头,不再追问。
“梁龙、孔芝二贼如今盘踞南海,手下兵马号称十万,而方伯所带兵马不过五千余人,交州各郡兵马要么四散奔逃,要么如惊弓之鸟,不堪大用,方伯初到交州,兵力不足,欲统合郡兵也非易事,加上交州数郡遭群贼荼毒,赋税不足不说,原本官仓存粮也被群贼抢掠一空,因此方伯欲用兵平叛,粮草也有不足之处,不知晔所言是否属实?”周晔自信地说着。
朱儁越发惊异了,刚才在路上,他问过周晔的年纪,周晔说他十七岁,不过那是虚岁,实岁顶多十五六岁,周晔这样一个少年,能够对现在交州的形势分析得这么清楚,这真的是太难能可贵了,至少朱儁来了交州快半个月了,他帐下的幕僚还没有一个能够完整地分析出现在交州的形势的。
朱儁本来更加看重贾璜这个猛将的苗子的,可是现在,他真的对周晔产生了巨大的兴趣,要知道,在他军中,猛士并不缺乏,他在会稽郡中任郡吏时,经常带领郡兵与山越人作战,练出了一支精兵,他现在带来的五千人就是以那支精兵为骨干的乡人,但是朱儁出身寒门,他自己书就读得不多,他的族人也没几个饱学儒士,因此,在他的帐下,太缺乏像周晔这样头脑清晰的人了。
目前朱儁已经来了交州快半个月,却一直按兵不动,主要原因确实跟周晔说的一样,第一就是兵力不足,第二就是粮草不足,加上朱儁初来交州,对交州的地理都不是很熟悉,如果贸然动兵的话,很有可能会师出无功,甚至有可能会遭遇一场失败。
朱儁跟山越人作战多年,深知欲速则不达的道理,但是如何破敌,他现在还没有什么良策,现在,他对周晔多了一份期待:“阿晔可有以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