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老袁心里没有办法的时候,对面忽然坐下一个人,那人也拿着一套渔具,就在和袁世凯隔岸而坐。
袁世凯愣了一下,看见那人把鱼钩抛入河中,小河本来就不宽,他那一抛,离袁世凯的鱼钩就已经非常的近了。
钓鱼的人都知道,别人要是在一个地方坐下来了,你要换一个位置垂钓才是。像他这般把鱼钩就扔在袁世凯跟前,那叫抢窝!是很不礼貌的行为。
一直跟在老袁身边的雷震春看到这一情形,不带吩咐,马上掏出枪来救想把那家伙给吓走。
但是袁世凯制止了雷震春,不管怎么样自己现在是个官,而且老袁平时很注重自己的名声的,特别是想着好几双眼睛盯着自己的脊梁骨,万一出个差错,他就麻烦了。
那就一起钓吧,老袁自付也是垂钓高手,等自己钓多了,那家伙自然会走。
他的嘴角泛起了笑容,说实话,老袁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和人争胜的心里了,不是他敢于平淡,而是真的找不到对手!
不知道那家伙运气好还是怎么了,老袁争胜之心刚起,他忽然一提鱼钩,一条尺把长的草鱼就被钓了上来,伸手扔到鱼篓里面,没事人一样接着垂钓。
袁世凯摸摸自己的鼻子,看了那人一眼,然后紧紧的盯着浮子。过了片刻,眼看那钓绳一动一动的,明显是鱼儿吃勾了,老袁的心里正待欢喜却听到旁边哗啦一声,那家伙又钓起一条,却把老袁这条要吃钩的鱼儿给吓走了。
这一次两次老袁还能忍了,可那家伙钓鱼的水平实在是太给力了,每当老袁这里刚要吃钩,他那里就有了动静,这样几次下来,袁世凯再也忍不住了:“喂,我说对面那个混球,你是不是找茬来的?”
那人抬头看看老袁,忽然笑了一下,起身拿起鱼篓,把刚刚钓到的几条鱼全部放回了河水之中。
这个举动看的袁世凯一愣一愣的,大声问道:“你为什么钓到又把鱼放了?莫不是来戏耍我的么?”
那人呵呵一笑:“岂敢,小人岂敢戏耍总督大人,只是最大的鱼儿已经上钩,要此等小鱼何用?”
袁世凯被他说的眼睛一亮,语气平缓了一些:“先生是何人?有什么话但请直说!”
那人把斗笠一摘,看上去最大莫过四十岁,他从袁世凯一抱拳头:“小人姓黎,刚从日本留学归来,别人留学回来都想着成就一番事业,可是小人天生懒散,不想那般的辛苦,所以才冒昧来找到总督大人,想从和总督大人共谋一场天大的富贵!”
袁世凯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隔岸问道:“什么天大的富贵。”
那姓黎的说道:“满清江山必然不久,放眼天下,张公已老,谁是袁公的对手?只要袁公解决了眼前的危机,过不了几年,这富贵唾手可得!”
袁世凯的脸色在瞬时间变的铁青,那手指颤抖的指向那人:“来人!把这个家伙给抓起来!他一定是革命党!不日送去报官!”
一众亲兵越过那小河而来,不由分说把那人给捆绑了起来拖到总督府里面的黑屋子给关了进去。
晚上,黑屋子的小门被袁世凯打开,只见他一身布衣站在门口,冲里面一鞠躬:“黎先生,袁某不才,愿听先生教诲。”
姓黎的呵呵一笑:“教诲不敢当,只是学生有四个字送给袁公。”
“哪四个字?”
“委曲求全。”
袁世凯沉默了一会:“只怕我委屈了,也未必就能求全。我已经去找过载沣很多次了,好话说尽,可是毫无效果!”
那人摇头:“袁公错了,找载沣是没用的。普天之下能保袁公者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太后,另一个就是张大人。”
袁世凯走进那小屋里面:“可是,太后和张大人的身体都欠佳,我怕他们没有那个精力。”
姓黎的呵呵一笑:“袁公多去看看他们,和他们走的近乎一点,不要太专注于权位,他们自然会护着你的。”
“能护我到什么时候?”
“护一天是一天,假如有一天这两个人不在了,袁公的机会也就来了。”
袁世凯眼睛一亮,黑暗中冲那人再度长揖:“多谢先生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