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 第五章 根来神至(2 / 2)

翼神世音 大野木宽 0 字 2021-09-11

我露出没什么兴趣的表情,看向窗外。窗外是一成不变的风景。

啊,是便利商店。这种地方也有便利商店呀!

跑车由此转入便道,开始爬坡.

七森,就在那边。

咦?

树先生这么一说,七森小姐急急踩下煞车。

什么在那里?

我就像耍把脸贴在车窗玻璃上一样仰望,细窄的岔路化为陡坡,延伸到

山上去。说成山是夸张了点,说是山脚还比较贴切,不过坡道的确很陡。

那里的确有户老旧的房子。

要开法拉利爬上这种坡道吗?

不只七森小姐,连我也想这么问了。

树先生笑着说可以之后,立刻像是注意到什么般回头.

我回头望去,可以看到一个女孩子正慢吞吞地行走着。从她提着提袋来

看,似乎是正从便利商店买东西出来。

树先生伸出手按了喇叭,她注意到我们了。不过,她本该变得轻快的脚

步反而更显沉重。

下车吧。

树先生催促着,我下了车。女孩子慢吞吞地走过来。

啊,是在司令中心里吃东西的其中一个女生。

妳还真慢啊!

树先生以开朗的声音招呼道,她看来却一点也不高兴。

是是,我来晚了。

接着她看向我的脸,掺杂着叹息说道:真是的,人已经来了喔!

什么嘛,竟然看着别人的脸这样说,真是失礼.

你要住的地方就是她家。

咦!我可是第一次听说。要住在这种不客气的家伙家里吗?

不是我家,是我伯父的家。

她订正道,伹将头伸进法拉利后座的树先生并没有听见.

知道树先生没听到,这次她换成对着我。

我只不过是刚好住在隔壁罢了.你别太高兴!

谁在高兴啊!

说什么啊!

这家伙竟一直追着咬过来,妳是狗吗?

正当我准备再还击时,树先生穴了进来。

好了好了。来,这是你的行李。

他将久远给我的粉红色行李箱塞过来。

哇,品味真差。

她又在呛人了。

妳很啰嗦耶。

树先生笑着看向彼此看不顺眼的我们。

你们还挺投缘的。那么,接下来就让两个年轻人单独相处啰!

哈啊?

我跟她不禁同时发出声,看向树先生。

此时法拉利的车门已经关起。于是,树先生与七森小姐令V12引擎轰轰

作响着离开了。

唉,得跟这种女人独处吗?我们瞥向彼此,交换目光,各自叹了口气。

我先走了。

她这么说后,开始爬上坡道。

等等。

虽想提起粉红色行李箱追上去,但箱子太重了。结果我只得拖着行李

箱.开始爬起坡来。

我不会帮忙的.

我知道啦!

爬坡的路上,我们之间也只有这样的对话。

反正光是爬坡就很累了,也没有多余的力气说话。

爬上坡道后,有间古老的民宅。那栋房子正符合古老两字,是拥有

主屋以及屋梁相连的别院的两层楼建筑。感觉很像昭和年代中期的建筑物,

像这样的房子到现在还有啊!

门牌上写着六道。这要怎么念呢?

Rokuzhuanchi?

你是笨蛋吗?是Rikudou啦!Rikudou。

她立刻瞧不起人似地说。

好了,快点进来,绫人。L

气死我了

这家伙也知道我的名字。因为年龄差不多,所以令我更加火大。

这里的人都不知道要先报上自己的姓名吗?随随便便就喊人家的名字。

不好意思。我是惠,知道了吧。惠!

别在我耳边大吼啦!

这家伙真是个感觉差透了的女人。

我们在玄开前吵嘴时,拉门被拉开了,一个约莫六十来岁的阿伯出现了。

怎么在玄关前吵吵闹闹的,惠。

对不起.

惠突然静了下来。阿伯以严厉的眼神看向她之后,将目光转向我,温和

地笑了。

我是六道翔吾,事情我已经听说了,你是神名绫人吧。

他有先好好报上了自己的姓名。

请多指教。

他要跟我握手。我回握住六道先生的手,他的手很温暖。

来,你应该也累了。上来吧.

断章5紫东惠

啊,差透了,糟透了。

心情就像描绘的美梦都被砸烂了。

今天是什么日子嘛!

杂志上的占星专欐明明写着今天应该会有好事发生,幸运色是黄色,

却连一点好事的影子都没有。

被八云先生叫去正感到开心的时候,他却把那个小鬼塞给我。

树先生也因为不想把车开上坡,在半路上就丢下那家伙.

那家伙也是,一个连六道都念不出来的笨蛋。

伯父也说:离晚饭还有一段时间,妳向他介绍附近环境吧!

啊,运气真背。

跟小鬼一起走在散步道上。

穿过神社域内,我们来到有风力发电用风车的地方。

这段时间里,两人完全没有对话。

开心到受下了呢,真的。

风车正缓缓回转。

那家伙张大了嘴仰望着。

奸像笨蛋一样.

尽管半径二十公尺的小风车看起来很有魄力,不过也不是那么稀奇的东

西吧!

不管他了。

反正他会跟过来。

我要先走了。

我迈步往前走的时候,不出所料,他慌忙跟了上来。

这是一定的。

因为他没有认识的人了。

过去的景象,无意间在脑海复苏。

是朋友先走掉的背影。

还有挂着我是个无害的人喔的笑容,拼命想跟上的我.

朋友们的笑声。

不想了,不要想了。

正因为今天是不幸的一天,要是连心情部搞砸了,那该怎么办才好。

我继续走下去,来到了适合眺望的地方。

我喜欢这里看得见的风景。

可以看到海。

也能听见微微的风车回转声。

伫立着眺望了一会风景,那家伙走了过来。

我什么都没说

他也什么都不说。

我们两人一语不发,任时间流逝着。

我尽可能忽视身旁的人,只注视着风景,但不可能不意识到。

没办法。

这时候,那家伙开口了:伯父总是对妳说什么?

这家伙,到现在还在说什么啊!

刚才我说不想带他来岛上参观的时候,伯父说了:我总是对妳说什

么?

那句话就像伯父的口头禅。

现在他又问起这件事。

不在乎他的结果,还真是在绝佳的时机让我陷入自我厌恶之中。

我真的必须跟这样的家伙生活在一起吗?

你真的打算住在我家?

我直接说出口,那家伙露出生气的友情。

啊,原来如此!

他忽地站了起来,

生气了?小鬼也会生气啊!

啊,走掉了。

等一下.

我在叫他,他却还是直直走出去。

我慌忙要追过去,却绊倒了。

好痛!

那家伙回头了。

他以妳在干嘛啊!的眼神看着我。

真令人受不了。

丢脸到受不了。

要是他因为我闹别扭就出走,那我不但没脸面对伯父,对八云先生也不

知道该怎么道歉了。

我会很困扰的绝对别因为跟我吵架就出走。

那家伙露出像是同情的表情,将脸转开。

妳在说什么啊

厚厚的云在天空彼端流动着。

风车的声响变大了。

雨落了下来。

大滴大滴的雨。

变成这样。两个人就不能继续吵下去了。

我们在倾盆大雨中奔跑。

附近有间杂货店。

是阿里婆婆开的店。

我们冲进屋檐下.

身体因为飞奔热了起来。

喉咙好渴啊!

婆婆,给我弹珠汽水。

店里头没人回答,不过不管他。

因为婆婆最近有些重听。

我把卡片刷过冰柜的刷卡隙缝,灯号由红转缘,冰柜的锁伴随很大的声

响解开了.

因为已经很旧了才会这样,现任的机种几乎不会有声音呢!

我打开柜门,从里头拿出汽水。

那家伙一直盯着我瞧。

不,他是盯着汽水看。

别露出那种很想要的眼神啦!

想暍就自己买啊。

我没有这里的钱币。

是喔。

就算是这样,也别以为我会好心地请客。

人生可是很严苛的!

我将瓶栓拔起,敲向汽水瓶。

随着咻碰一声,弹珠沉了下去。

我掹灌一口汽水。真好喝。

碳酸在喉头哔哔啵啵地闹过后,往下流去。

我喜欢这感觉。

我而度感受到视线。

是看着汽水吗?

这次他是看着小惠我了。

总觉得那眼神好猥亵.

别一直死盯着人看啦!

不是这妳拿去用吧!

我有点吃惊,他把手帕递了过来。

什么猡亵的眼神,是我误解了。尽管这样,我却没能坦率地接受他的亲切。

不用啦,谁要用你的手帕

真是不坦率啊,小惠。明明说声谢谢然后拿来就可以了。

我真傻。

你可别因为以后要一起住就随便起来。

啊,我现在不就说了要跟他一起住吗?

才稍微受到温柔的对待,马上就放松心防。

明明吃过那么多苦头的。

我慌忙警告他。

我姊姊也住在别院里。你可别想来夜袭什么的。

谁会去啊,

他瞧不起人似地从鼻孔里哼了一声。

被小鬼瞧不起了。

真是火大。

这时,我听见了笑声。

一瞬间,我就分辨出那是谁的声音.

是瑠奈跟美菜。

没错。

我立刻将睑背过去.但是,侧脸还是被她们认了出来。

拒绝上学的小孩在约会啊?

他们伤人的话刺进我的耳朵。

吵死了。

吵死了!

笑声远去。

回过神时,那家伙正以像是同情的目光看着我。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

你欠揍吗?我可没有落魄到需要你的同情!

妳拒绝上学吗?

我才不会因为温柔的声音上当呢!

所以才在军队里打工啊。

听到他一副很了解的口气时,我爆发了。

吵死了!

你懂什么!

你懂没去上学的人有什么心情吗?

早上起来就全身倦怠,脑袋沉重,什么也做不了。

尽管伯父什么也没说,姊姊也没开口,但光这样就已经让人陷入深深的

自我厌恶。

觉得连学校都没法去很丢脸,很难受。不能原谅自己。

不管再怎么发誓明天绝对要到学校去,但是一到早上,全身就像灌了铅

液一样。

不过,我也试着爬去学校了,可是我的桌椅已经被收到教室的角落里。

就算想把桌椅挪回原来的位置,伹没有人肯出手帮我。

大家都在笑。

只要一次就好,你曾有过这种悲惨的心情吗?

他再次以像是向情的目光看向我.

眼泪因为不甘心而渗了出来.

这可不是因为想起难过的回忆.

才下是!

他将手帕递到已忍不住流泪的我眼的。

可是,紫东惠我却

我不是说过不用吗?谁要你的手帕!

我又在伤人了.

为什么?为什么我不能坦率点?

是这样吗?

看吧,惹人生气了。

奸啊,好啊,随便你气吧。

反正惠就是这样。

对像株仙人掌似的我,那家伙听来很寂寞的话语,自刺的隙缝间溜入。

不过不是很好吗?至少妳有姊姊,也有伯父还有家可以回。

对喔。

这家伙是孤伶伶的一个人。

不管是亲人还是朋友,都在东京木星里头。

没有不想去上学的学校。

也没有家可以回。

喝干的空瓶中,弹珠发出喀啦声响。

我心里的刺,落下了了根。

对不起。

什么?

只有我一个人喝。

没关系啦,不过那个好暍吗?

咦!你不知道什么是弹珠汽水吗?

知道是知道,不过没喝过。

我八成是用看到活化石之类的眼神盯着他吧。那家伙看来很不好意思地

转开了视线.

不过,到了这种年纪居然连汽水都没喝过。

东京果然是个奇怪的地方。

那么,就由小惠我来教教他外面世界的味道吧!

我又买了一瓶汽水。

谢谢。

他虽然坦率地接过了,但却只是盯着瞧,没把瓶栓拔起来。

这东西没有拉环吗?

笨蛋,这样开啦!

我一把抢过汽水瓶,拔起瓶栓后压下弹珠.

碳酸咻咻的气泡声扩散开来。

来。

那家伙露出这东西真的能暍吗?的表情,注视汽水瓶一会后,一口

气喝了下去。

想要一口气喝下

像那样是喝不到的啦!

差点笑出声,我拼命忍住。

搞什么嘛,有玻璃珠挡住没办法喝啊!

他的话实在太蠢,令我爆笑出来。

不行了。

忍不住啦!

快笑疼肚皮了!

笨蛋。

肚子好痛。

要把弹珠弄在瓶子凹下去的地方啦。

是这样啊!

那家伙露出有了重大发现的表情。

你是看见苹果掉下来的牛顿,还是在雅典街道上飞舞的阿基米得呀?

弹珠喀啦响了一声。

他脸上浮现出嗯,这东西好喝!的表情。

你知道吗?

来稍稍卖弄一下知识吧。

什么?

你刚说那是玻璃珠。其实玻璃珠原本也是弹珠汽水用的弹珠喔!

是这样啊.

没办法当弹珠汽水栓使用的次级品,就当成小孩子的玩具,才会叫玻璃

珠。

喔,我都不知道。

他露出佩服之色.

仔细一想,这家伙是颗不符合世界这个规格的玻璃珠。

我也是颗不符合学校这个规格的玻璃珠.

都有哪个地方歪掉了,没办法直直滚动。

微弱的阳光投射而下。

雨势停歇了.

令人心情愉快的风自海那头吹来。

搞不好,他会意外地是个不错的家伙喔!

断章6紫东遥

艾尔菲嚷嚷着.

没想到她的酒品这么差。我是想跟她深交,才会请她吃烧肉的,没想到

会深到这个地步。

喂,听到了没?遥。

好好,我听到了.

已经直接叫人名字了,虽然我是不介意啦。

糟糕的是这个坡道。光要走上去就很累了,还得拖着醉得脚步不稳的艾

尔菲,爬得很辛苦,我也不是没喝醉,爬坡的时候,醉意流转的脑袋跟着嗡

嗡作响。

然而,当我跟艾尔菲到家时,她使劲打开玄关的门,大喊了声:我是

艾尔菲。

我回来了!

我说啊,妳该说的不是我回来了吧?

艾尔菲根本没听到,她俯下身开始作呕。

要吐吗?饶了我吧,这里是玄关耶!

此时艾尔菲抬起头来.

骗妳的,妳当真了?我怎么会为了这点酒就吐呢!

我要杀了她,总有一天要杀了她。至少一辈子部不要再跟这家伙喝酒了。

就任这时,脚步声响起。是我陌生的足音。

是小花猫斑斑。

斑斑,你到哪里去了,我在找你呢.

斑斑飞摸到我的胸前。

真是的。爱撒娇的家伙。

找撇下醉醺醺的艾尔菲,蹲下身子抱住斑斑。

猫特有的,像是布满尘埃的动物气味传来。

遥小姐?

那声音令我抬起头,绫人不知何时来了。

那么,小惠的姊姊就是

并不是因为他在司令中心里无视于我,而是因为我是肮脏的大人。是会

有喝到醉醺醺就能变成朋友这种苟且想法的大人,是不顾绫人的心情,硬把

他从东带出来的大人。因为被忽视了会受伤,但撒手不管就不会感到痛苦。

我抱紧斑斑.

我的手臂被轻轻拉住.我看过去,绫人正支撑着斑斑的身体。

好温柔的眼眸。他原谅我了吗?

欢迎回来

这句平凡的话语,比起什么都还令我开心。我f然会为了这样的话想哭。

我回来了。

我坦率地回答。接着,我将斑斑交给绫人。

他接下斑斑的手,与我的手相重迭。

久远

咦?

似乎是久远把牠从莉莉亚利德瓦克号上带下来的。

是这样呀!

还特地把牠塞进粉红色的豪华行李箱里刚才打开的时候,这家伙就

飞跳出来,害我吓了一跳。

是斑斑。

咦?

不是这家伙,是斑斑。L

我拍了拍被绫人抱在手中的斑斑的头。

斑斑吗,你叫做斑斑啊!

猫咪在我们两人之间悠闲地叫着。

6

那个叫做艾尔菲的人是个醉鬼。之后问了遥小姐,据说她是联合**的

精英飞行员,不过是真的吗?

以为人倒在玄关前时,她突然爬起来,走进起居室,开始随便暍起啤

酒。醉鬼就是会像这样擅自乱来才讨人厌。

追加生啤酒。

艾尔菲说着,以下巴指使小惠。

喂,续怀。

她醉得发直的眼睛看向我。

要不要锁定大姊姊呀,锁定!然后缠斗到天明吧,缠斗!

我真讨厌醉鬼。感到困扰的时候,六道先生出手相助了。

绫人,可以过来一下吗?

我被带到六道先生的房间。六道先生进来后,便走到桌边开始磨起墨来。

磨墨声虽然微弱,却一点一点刻划在屋内的寂静上。

呜,脚麻掉了.我虽然配合气氛正座了,但这样坐相当难熬.

六道先生

叫伯父就行了。

伯父

我慌忙更正,但这个字眼很难懂。虽说不是对亲戚才能这么称呼,但听

来怎么也不像能对不熟识的人喊的。

不管是伯父这个字眼,或是这个家,我都得试着去习惯。

我得快点说些话才行。既然都喊了人家,就该说点什么啊!

听说这里的鱼很好吃,是真的吗?

这话题不相干到连我自己听了都要四肢无力。

嗯?

六道先生看向我。

如月博士是这样说的,说根来神至是个好地方。

是吗?

回答只有这样。六道先生再次转向砚台。

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对话。与其如此,刚刚只有磨墨声的时候还好一点。

我得找点话题才成。

那个伯父平常总是跟小惠说什么?

虽然我又问了奇怪的问题,但六道先生似乎明白了。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告诉她,至少要遵守己所个欲勿施于人这道理。

原来是这样。

她似乎由于别人的欺负而感到痛苦。

惠的拒绝上学是怎么一回事呢?

尽管如此,我却告诉她不要对他人做出同样的事来。所谓的大人.就是

将自己的价值观硬压到孩子身上的生物。

啊,不,没这回

说到墨呢!

六道先生突然改变话题.

墨舆砚磨合的时候,马上就能明白墨的性质。好墨有种像被砚台吸住的

感觉。另外还有会排斥的墨呢,即使是像那种不好的墨,随着使用下去,有

些的性质也会逐渐变好,进而习惯砚台喔!

他在说些什么,我完全听不仅。

磨好墨后,六道先生将毛笔沾饱举汁,在一块小木牌上写着什么。

不好意思,你把这个拿去玄关挂上吧!

是门牌。上头写着神各绫人。

神名绫人

KazhuannaAyato

只不过是看到自己的名字,胸口就热了起来。

谢谢您。

我坦率地说。

我把门牌挂上玄关。虽然一开始我只注意到六道先生的门牌,不过仔细

一看,有好几块门牌并列着。

六道翔吾

紫东遥

紫东惠

以及神名绫人。

总觉得怪怪的,我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姓氏并列的住家。

在东京的家只挂着一块写了神名的门牌,那就是全部了。我与妈妈

以及去世的爸爸,都在同一个名字下。

然而,这里却有四个人的名字。门牌标着每个人的姓名,但每个人的家

都是同一个。

总觉得好怪,因为感到奇怪,我一个人轻笑起来。

相隔许久后,又有了想笑的感觉。

断章7八云总一

我站在根来神殿的前进调查室展望台上,背对着翼神世音伫立着。石化

的进行既没有停止。也没有消解。我采取的手段就连缓解也做不到吗?虽说

对机械人用医学用语是有些奇怪。

风轻轻吹来。

我回过头去,翼神世音正在那里。不是化为石像的翼神世音,闪耀白光

的金属体世音,静静地伫立在根来神殿的水流中。

石化解除了。

小惠与六道先生是正确答案,他们打开了绫人的心房。绫人将心封闭一

事.与翼神世音的石化有关联。

我厌恶起不惜使用这种手段,也要运用翼神世音的自己。他因为我们的

缘故将心封闭起来,又由于我们的策略而打开心门,如果知道的话,绫人会

很不快吧!不过,我们没有能够去斟酌那种个人情感的余裕。

断章8如月久远

钢琴。弦乐器与打击乐器的调和。既不可分又重合的东西。妖幻之音。

激烈而深沉,肃然而甜美。我在其中看到影子。是谁?那影子回过头说道.

是绫人。啊啊,欧灵。欧灵的影子藉音乐现身了。我跟那影子玩了一会儿。

自音乐中站起身的影子,那影子呢喃着的音乐。弦乐器与打击乐器的调和。

音与影的调和。影与影重迭了。那是幻影?现实?是哥哥。在成为这世界的

时空里共享血缘的人。他手中拿着红色的果汁与蓝色的鸡尾酒。一杯给自

己,一怀给我。鸡尾酒加上钢琴声,令欧灵的影子消失。音与影的调和消

失.现实就像要压溃般立刻出现。我停下钢琴不弹了。帮我梳头发是撒

娇,还是名为习惯的苛责。我脱下各为维生模块的拘束具。解放感。从维生

模组给予的极至幸福中脱离,新的快乐产生了。如果可以,我想从包围此身

所有的事象中获得自由。但那是无法实现的。名为习惯的苛责。因为周遭对

于露出**的羞耻感化为声音,苛责着我。非得仅就脱下维生模块得到满足

不可。时间。时间。成为螺旋的时间。得到解放,名为我的个体开始看见新

的梦境。个体中的宇宙开始扩散。瞳。瞳。成为螺旋的眼瞳。穿越根来神至

山领的风之音.高空的云朵蒸发的声音。那些水珠一滴一滴消散时见到的

梦.就像要联系住扩散开的思想与现实般,哥哥开始发出声音。

常有人这么说,樱花之所以是红色的,是因为树根下埋了尸体。吸收了

尸体红色的血,让樱花染上颜色

梶井。在丸善书店里放了柠檬(注6)。坂口(注7)吗?济慈吗?那是

沉静的异教诗人。诗人与死人。扩散开的思想,钻入环绕尸体的挟隘通道

中。埋在峨然樱树下丰饶黑土中的白骨。据说那份白将樱花所有的颜色都夺

走了。深山里古老的樱树在寿命竭尽倒下时,根部缠绕无数的骷髅,骷髅仰

望虚空的漆黑眼窝,在数百年不曾见的阳光下,是否会流出与脑下垂体的残

渣一般冰冷的泪?

功刀司令庭园里的樱树,就像是会绽放出鲜烈的蓝色樱花。

鲜烈的蓝。

过去的记忆复苏了.未来的记忆复苏了。随着微风飞舞的无数蓝色樱

花。每一办、每一办的花办里,都渗满了悲哀与憎恨。散落、散落、越发散

落。并排的樱树,就像只为了散落花朵而存在,只顾降下悲伤与憎恨,令地

而染蓝。令血液染蓝。这是真实记忆与虚伪记忆的调和。

他的庭院里到底埋了什么样的人?

哥哥就像要洒落饮料般饮尽红色果汁。我就像要饮尽蓝色鸡尾酒般任它

洒落。蓝色的液体在肌肤上流动。液体与体液。蓝与红的调和。

我髅内流动的血液颜色是

7

我的房间.

即使这么说,我还是不习惯这个房间.我被带往主屋的二楼,隔壁虽然

也有房间,但似乎不能用了。惠跟遥小姐住在哪里?白天的时候,她有说过

是住在别院。

虽然空气流通过了,伹屋里还是有长期没住人的特有霉味。而堆在房间

一角的棉被,也在温暖的阳光气息里混着微微的尘埃味。此外,还有一张矮

桌。

这是我的房间

与我在东京的房间相比,落差之大让人快头晕了。

东京那边有床铺,有桌椅,有电视,也有游戏机。有兵藤聪美的海报.

还有放参考书与漫画的书架。这个也有,那个也有.

这里什么部没有。

说到行李,也只有久远塞给我,里头装了斑斑的粉红色行李箱。还有一

件我搞个太懂的轻飘飘睡袍。不过。这里有着东京所没有的什么东西。

像是温暖那样的东西。

从今以后,这里就是我的房间了.既然回不了东京,就得把这里当成我

的房间.

我打开窗户看了看,正好能窥看到惠的房间。

我看得到惠。她正看着什么照片,露出沉浸于思绪中的表情.

这画面很适合画成图。我偷看着惠,将拇指与食指摆成L字型上下移

动,想确定画框位置。

她在看什么照片呢?从那个表情来看。是以前的照片。还是意中人的照

片呢

啊.她注意到这边了。

她吐出舌头,关上窗帘。

我突然笑出声来。那个孩子气的表情也很适合画成画。

对啊,画画吧!在这里放个画架,继续画东京那幅画吧!少女面海的那

一幅。

风吹动着。

是海,我能看见海洋.还有恨来神殿。

翼神世音就在那里,而我则在这里。

好奇怪的感觉。直到不久之前,我还不知道这种地方的。

我都在东京,过着极为平凡的学生生活。

没什么天大的烦恼,只是磨磨蹭蹭地度过日常生活。与朋友聊些蠢话.

上无聊的课,舆小熊一起喝咖啡,在家里画画。

浩子现在怎么样?还有阿守.妈妈也是。

总觉得东京的一切很遥远,好像已经过了很久的时间。

我以遥小姐给我的手表确认.从那时起才过了六天而已。

断章9朝比奈浩子

于是,没有绫人的一天结束了。

注释:

注1:全学共门会议,为1968~1970年日本学运潮中代表性的学运组织。

注2:姆民族传说中的空中首都名。

注3:浦岛太郎故事里,乙姬公主赠送给浦岛的盒子。

注4:Bunker,德语中的防空壕。

注5:OOPARTS,OutofplaceArtifacts的缩写,为考古学上在不应该

出现的地方出土的加工品,亦指古代超文明遗物。

注6:指小说家梶井基次郎(1901~1932)代表作《柠檬》中,描述主角在

丸善书店里放置柠檬,幻想那是炸弹,爆破书店的情节。

注7:指颓废派小说家坂口安吾(1906~1955),代表作有《堕落论》、《盛

开的樱花林下》等。<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