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节 第一章 首都侵攻(1 / 2)

翼神世音 大野木宽 0 字 2021-09-11

 第一章首都侵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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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声音在呼唤我。

有声音住呼唤我。

说着,醒来吧。

醒来吧,然后,站起来。

说着

时钟的滴答声让我醒来。

与往常一样的滴答声。

与往常一样的时间。

与往常一样的房间。

可是,却跟昨天不同了。若要说为什么,因为今天是七月三日。是我十

岁的生日。

十七。

是质数。

无法分割的数字。

唉即使满十七岁了,也不会立刻有什么改变。我还是一样的我。

来到厨房时,放在餐桌上的早餐就像往常一样冷掉了。凝在保鲜膜上的水

滴,诉说着逝去的时间。

早餐旁有个便当盒。我总是会这么想:妈妈真了不起。我跟班上同学聊

过,现在还会用心准备早餐的母亲似乎不多了。如果妈妈赶着去上班,通常都

会随便准备早餐,更惨的是只放了钱,早餐就是便利商店的便当。

妈妈总是用心做了早餐跟便当后才去上班。真了不起。可是,有时候我也

会很郁闷。其实并不需要什么事都这么努力,不是吗?就只有我们母子俩,生

活可以不用这么紧张的。

我心想着,用叉子叉起冷掉的香肠。

车站就跟往常。样满满是人。我不禁想问这小城镇里哪来这么多人。黑头

钻动的人海塞满了车站月台。

绫人。

我回头一看,是个长发少女,穿着我们高中的制服。

咦?我曾见过这个女生吗?像这样的美人应该很显眼的

少女妈然微笑,那是抹不可思议的微笑。随着笑容在她的脸上漾开,我的

记忆回路也渐渐连接起来了。

美嶋

这不是美嶋玲香吗,睡昏头就把人家给忘了,我真是个差劲的朋友啊!

生日快乐。

谢谢,妳记得我的生日啊!

你的十七岁生日,是特别的日子。不可能会忘记呀!

惨了,糟糕。我可不记得美嶋的生日。

当我双手抱胸沉思起来时,不知不觉竟看不见她的身影了.

美嶋?咦?

我越过黑压压的一片环顾四周,却哪儿也找不到。刚刚明明还在这里,到

底到哪里去啦?是忘了东西吗?

到了学校也没看见美嶋的影子。我试着问了与她交情不错的朝比奈。

美嶋人呢?在车站还在一起的。

美嶋?哪个美嶋?

玲香啊.

啊?

朝比奈露出一副你脑袋没问题吧?的表情,与男朋友阿守对看一眼。

绫人,你不要紧吧?

阿守,你才不要紧吧?我正想着时,美嶋出现了.要角登场啦!

早安。

她这么一说,朝比奈与阿守都像是第一次见面般,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她微笑着.此时两人就像时间突然复原一般,转为平常的态度。

玲香。妳迟到了!

对不起。

难道是

朝比奈往说着话的阿守脑袋打下。

很痛。

你现在想说什么没品的笑话,对吧?

妳怎么知道?

我是你的女朋友,当然知道啊。

你们感情还是这么好。

美嶋笑了。

美嶋,刚刚妳为什么突然不见了?

我这么一问,她脸上露出有点困扰的表情。

我刚想起有东西忘了拿。

是吗,那就好

你在担心我吗?

喔?难道说,难道说,你们两人一起迎接了早晨?

阿守在一旁穴嘴。

笨蛋!

朝比奈跟我同时开口。

笑声响起。

太好了,人家都跟往常一样。刚刚朝比奈跟阿守到底是怎么了?

星期五早上第一节是英语课。跟往常一样,无聊的课.无聊的日常生活.

我边让老师的话左耳进右耳出,边看向世界地图发呆。

圆形的世界地图。就像教科书里托勒密画的世界地图一样,是圆的。

托勒密以耶路撒冶为中心点,画出圆形的世界,而这里的地图则址以东京

为中心,半径约四士八公里的圆。

如果大阪人看到的话,应该会暴怒吧。不过,这就是现在的世界。

在这之外的是什么样子呢?那不是什么有趣的话题,我也不感兴趣。

因为没什么意思.

一个人也没有的世界。

2

我绝对忘个了那一天。若要说为什么,冈为那天是妈妈叫我起床的。

对我来说,陂闹钟叫醒已是习以为常。小时候妈妈还会在上班前跟我一起

吃早餐,但她也绝不会来叫我起床.

听到迟到的朋友说他们迟到是因为今天妈妈没叫我起床的时候,对一

般母亲会叫小孩起床感到吃惊的我,已经是小学的高年级生了。

妈妈,妳为什么都不叫我起床呢?

我想这么问,但已经不是傻傻的年龄了,所以我从来都没问过。

不过那一天不知为何。妈妈却叫醒我。

绫人,起床了。

因为吓了一跳,我整个人是惊跳起来的。真的。

我慌慌张张穿着睡衣就下楼去,餐厅里的妈妈直盯着电视瞧。电视播放着

类似各地早晨那样的无聊节目,不太像妈妈会看的节目。但妈妈却不在乎地凝

视着电视屏幕,连回头看我一眼都没有.

我没有出声,只得依旧穿着睡衣,呆呆地站在原地。

然后,开始了。就连虽然节目还在进行之类的预告也没有,画面

使突然切换,映山巨大的陨石坑。

虽然播报员拼命说明这是真实画面,有一个城镇消失了,伹我却不太了解

那意味着什么。

这是现在大阪的模样。

即使这么说,我也没办法了解。

我只想着

虽然是很无聊的事。吉本兴业那个搞笑团体怎么了?我只有想着这个。对

我来说,世界末日就是从这么无聊的感想开始的。

侵略大战,三年前的战争被如此称呼。

那时候我读国中,以国中生的年纪理解着世界,思考着将来。

那一天,.2012年11月29日。我的世界与将来都改变了。大概对

全日本的人.不,是对全世界的人来说都是如此。

这个世界被突然现身的侵略者毁灭掉了。

就住会觉得那群侵略者真的出现过吗?的一瞬间里毁灭。意外简单的

结束方式。美阈、欧洲、印度、中国跟其它国家,都在我去之前就消失无踪。

只有东京,刚好被研究的安全障壁保护住了《进行研究的是妈妈上班的研

究所》。虽然报纸上常常有什么费曼图、次元位相的相异障壁之类的说明报

导.但不管读了几次,我部无法理解。总之,托这系统的福.东京得以残存下

来,此外的世界毁灭了。

8000000000条生命丧生了。

啊,你正在数有多少个零吧!

哎,我也会这样数。就算说八十亿也没办法了解。感觉就像八十亿个各有

不同的人生,单单变成了八十亿这个数字.世界人口成了两千三百万。

太简单了。

最令我惊讶的是这个世界都毁灭了,自己的生活却没什么大变化。在约半

个月的混乱里,学校当然停课,妈妈的研究所也关闭了,但状况缓缓恢复后,

一切立刻重回原貌。

真的跟原来一样。如果真要说有所改变。就是像《世界纪行》这样的节目

没了,不能去外地。还有物价变高了。其它都没有变.学校照样行英语课《已

经被消灭的语言》,接近大考的测验也变得比较严格。

大人们再逞强,也要演出普通的生活。

不过,我们都明白。

将来是没意思的东西。

世界是没意思的东西。

而这份确信也在日常中埋没,不知何时,我成了无聊的高中生。

从那之后过了满长一段时间。我虽然忘不掉那天的事,但也不太常想起。

这大概也是心理学里说的自我防卫吧。人类会想办法不去想不愿意想起的事情。

可是,每次回想起时,我都会感到不可思议。

为什么妈妈会叫我起来?

为什么会看那样的节目?

为什么看着渐渐毁灭的世界,她会扭曲嘴角呢?

像微笑般

像轻蔑般

3

来到社团教室时,美好的咖啡香像往常一样飘敌着。

老师,今天用什么咖啡豆?

猜猜看。

吉力马札罗?

神名,你就只知道吉力马札罗跟蓝山吗?这是哥伦比亚。不是代用豆,

是真正的咖啡豆喔.

小熊这么说着,满是胡渣的睑笑了。

说是社团教室,其实也就是美术教室,社员只有我一个。好冷清的社团。

哎,也因为如此,才能像这样跟快退休的老师一起暍咖啡。我总是叫熊泽老师

小能。

我跟小熊沉默地暍了一会咖啡。

神名,你考虑过了吗?

美术大学的事吗?

嗯。

前阵子,小熊问起我要不要去读美术大学。

你有试着跟妈妈商量过吗?

我家的妈妈,感觉上不是能轻松谈这种事的人。

是吗?她希望你读什么?医学系吗?

感觉上是要我往数理系方向。

感觉。老师我不太喜欢这样的说话方式。

小熊如此说道,还一边搔着头。

你自己怎么样,想读什么?

我一时之间语塞了。反正还只足高中生嘛

朋友们也是,既没有人会说:我大学想读数学系!也没有人说:我

想进医学系,帮助生病的小孩子!

我悠闲地过着高中生活,虽然也有人从现在就开始拼命,不过毕竟才高中

二年级。就算讨厌,非得选择不可的时候也会到来,我不想现在就烦恼那些

事。

尽管我喜欢画图,但是我也不讨厌数理系。

如果还搞不清楚,就试着问画吧。要与自己对话,画图是最好的方法。

烦恼的事情、正在考虑的事情,都会诚实地从笔触中流露出来.当画完成了,

也意味着当时的自己完成了。在我年轻的时候呀

小熊热切地说。

我虽然不讨厌这个老师,不过他这个样子我就觉得烦。

就是全共斗(注1)世代那同事?

因为渡过了热情苦难的青春,便觉得那个世代很美丽。所以当我这方反应

冷淡的时候,他就会奇怪地开始说教,热切地诉说自己的青春。

事实上,那只是把自己做不到的事情硬压在别人身卜而已。

当然这种想法我不曾说出口,我装出什么也没想的表情。

因为我不想破坏与小熊间的开系。

之俊与小熊闲聊了一会无聊的话题,我连一张草圆也没画,就走出社团教

室。

经过音乐室门口时,可以听到钢琴声。是曾听过的曲子,不过我想不起曲

各。是叫什么呢?

我往里面偷偷一看,一个女生正在夕阳射入的窗边弹着钢琴。

是美嶋。她看向这边,嫣然微笑。

是的命运哟。

是她正在弹的乐曲名称。虽然想重问一次,她却已经提起其它话题

画的进展怎么样?

还可以啦。虽然感觉还有得磨

题目决定了吗?

还没。我啊,总是会先画完才定名.

会继续画下去吧,不论发生什么事。

美嶋,妳从今天早上起就怪怪的。我满十七岁之后,会发生什么事啊?

这是特别的年纪哟。

怎么个特别法?

美嶋笑而不答。重要的年纪是指什么?

夕阳在漆黑的钢琴上投下赤红之色,还有美嶋逆光的姿态。

怎么。这个感觉

在哪里

夕阳映照下的音乐室。那首曲子。逆光的少女身影.她淡淡的微笑

美嶋,是不是我们曾经像这样过?

像这样?

就是妳在音乐室里弹琴,而我进来偷看,然后然后是怎么啦?

讨厌啦,神名。你把我跟别人搞错了吧。足谁?国中时代的回忆吗?

美嶋笑着追问。

搞错?如果不是美嶋,那会是谁?我沉思了一会,却找不出答案。

真的不是妳

抬起头时,已经没有她的身影.

美嶋?咦?喂,美嶋。

空洞的音乐室里,只响起我的声音。

什么嘛,趁我发呆的时候先回去了吗?真过分.

4

进家门时,门锁是开着的。我悄悄打开门。妈妈的鞋子就放在那里。

真难得,明天会下雨吗?妈妈居然这么早就回来了。

脚才刚踏进屋里,饭菜的香味已扑鼻而来。

妈,我回来了。

欢迎回家。

在厨房里的妈妈回头朝我微微一笑。

快去洗手,别忘了漱门喔。

什么别忘了漱口,我又不是小学生.

今天好难得这么早回来。

嗯,因为是你的生日嘛。

骗人!妈妈不会因为儿子生日就早点回家的。去年也是,前年也是,都是

我一个人重新热过饭菜,独自吃了小蛋糕。

研究告一段落了吗?

嗯,是啊.

妈妈嗳味地笑了,又回去烹饪菜肴。为什么她突然有心情替儿子庆祝生日

呢?

哎,算了。这并不重要。

那晚的晚餐呈现出许久不曾有的豪华,妈妈也难得地暍了红酒。

妈,既然是生日,也给我暍一口嘛!

说得也是

好嘛!我已经十七岁了。

只能一口哟!

她将酒杯轻轻推过来。我看着杯上残存的口红印,喝下带着涩味的赤红液

体。

这不是我生平第一次喝酒,交际时也曾暍过好几次。但是我不觉得酒有多

好喝。不过今天的红酒比较好喝一点,很顺畅地入喉了。

绫人以后会变成酒国英雄吧!

妈妈笑着将酒杯自我手中夺虐。

再暍一口有什么关系。

未成年的人还是吃蛋糕吧。

妈妈笑着。蛋糕上穴了一支人蜡烛与七支小蜡烛。

奸几年没吃妈亲手做的生日蛋糕了。

是这样吗?对下起,因为研究很忙,没空陪你。

为什么突然想庆祝?

哎呀呀,是醉了吗,我竟然开口问了出来。

就像你说的,我的研究告一段落了。而且十七岁很特别呀!

特别?怎么个特别法?

跟美嶋一样暧昧而温柔的笑容,在妈妈脸上漾开来。

总之是重要的年纪呀,妈妈以前也是这样。你的这一年会成为非常特别

的一年喔。

是什么啊美嶋也这样说。

美嶋?.谁是美嶋?

妈妈好奇怪.是因为暍醉了才这样问吗?

啊,我从国中起的同学,就住在附近。妈妈不记得了吗?

说得也是.妈妈怎么会知道我的同学。

啊.光顾着说这些,蜡烛都要滴下来了。快点快点。

我慌慌张张地吹熄蜡烛。滴落的蜡油,在白色奶油上漫开蓝点。

回到房间,我坐在床上,呼一声叹出气来。扮演好儿子也是相当累的。身

为高中男生,却得为一个蛋糕而欢喜大叫。

不过,妈妈给我那种感觉,好像希望我会这么做。

就像是母子二人的理想家庭吧。怎么说呢,就像是没办法想象出其它的家

庭来,所以得让自己跟儿子在铸模般的环境保持最典型的互动,才能安心。

妈妈不安吗?

唉。真的要叹气了。

我重振心情,走到画旁。

这幅是我正在进行中的第十五号画作。虽然草稿才刚起步.我却很中意。

少女站在崖边,海的另一端波浪起伏.对将来的不安、对成长的恐惧,就是像

那样的东西.

噢!自我陶醉。有没有艺术的感觉呀?

像那种话都是后来附会的谎话,说真的只是不知怎地。就是想画罢了.

像这样的感觉会很有趣吧?真的只是这样想。

虽然不是小熊,但要说这画是与我目前的状态相符合也行。

总之,我先在调色盘上挤出颜料,油画画具独特的气味渗入房内。

接着握住画笔,我展开与自己的对话。自己的理想与所能表现出来的东

西,拼命填满其间空隙的作业开始了。

的确就像小熊所说的,画笔是诚实的。在烦躁的时候,就只能调出烦躁的

色彩;平静的时候,就会转变为平静的颜色。真是不可思议。

这也是我在作业中断,离开绘画的时候才知道的。热中于画图时,从不曾

注意到。连自己正涂着什鏖样心情的颜色?自已是谁?都不知道,只知道持续

画着。

我持续画着.

书自己。

画未来。

画世界的模样。

断章1紫东遥

十五年不见的东京没有改变。

涩谷的忠犬八公像前不变地聚满人潮,三面电浆屏幕也播放着我看过的广

告。没有变化得太过火,令我感到晕眩。

真的没有政变.人们脸上漠不关心的表情也是,连流行都是:在外界会很

醒目的落伍服装,在东京却完全不显眼。

我紧握着方向盘,茫然了一会,嘈杂的喇叭声自后面响起。

绿灯亮起。慌张的我一瞬间不知道该往哪前进才好,不禁看向仪表板。该

在那儿的东西不在,没有导航系统。

我再次想起这里是不受外界干涉的世界、

东京的人们不会觉得不可思议吗?曾是世界第一输入大国日本的首都。不

受外界干涉却能成立。全无公害型的机械是何时实用化的.还有,只有两千三

百万人口,却能进行着跟过去一样的经济活动。

以及,这些全都足依靠喜拉尼布拉(HIRANIPRA)(注2)的存在一事。

想着这些,我越过十五年来没有变化的街道,展开记忆之旅。

我沿着山手线开车,山早稻田路沿西武线,朝石神井公园而去。

目标的家如预料中有森严的警备.虽然不引人注目,但装让了无死角的监

视器。尽管看不见警备人员,不过大概就在那边吧,在对面的住家里。为了发

生情况可以当场应对,应该二十四小时有几个男人在那里吧!

我就连他房里紧绷的空气都感觉得到。

这里竟然已经戒备到这种程度。

大概比东京的首相官邸还要森严.

这样是不可能捕捉到目标的.

真的不得下照计划进行吗?

常我这么想着,仰望二楼时。窗帘的另一头有身影闪动。

是目标。

我紧紧握住方向盘。

断章2艾尔菲哈迪亚特

我在座位上坐下。进行机体最后检查的白衬衫已拆下射出座位的红色安全

别针。如此一来已是射出可能状态,随时都能在高兴的时候逃出去了。我穿好

装备服,接上氧气与耐G力用管线。白衬衫确认装备后.轻轻敲了我的头盔。

比山大拇指来。

我也比了比大拇指。

以这当信号,装甲舱罩盖了下来。

舱内渐渐转暗。自些微隙缝泄入、细线一般的外界光线消失了,舱罩完全

锁上时,我被计测器发出的缘光不快地映照着。

我将目光宛如自动扫描系统般,由右到左、由上到下移动,确认计测器有

无异常。一如平常的手续。

武器控制系统待机。液冶装置的开关由关调至AWG9。航法模式开关进

入NaV.接着确认显示在小挛屏幕上的回路遮断器是否有在定位,让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