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节 原人沙克赞(1 / 2)

 下一站是沙克赞大陆,车长报告道,停车时间是三小时十分。

什么沙克赞?铁郎问道。

是个象原人一样的酒鬼。梅蒂儿说。

宇宙列车到达这个星球的上空,铁郎透过玻璃窗鸟瞰大陆,但见无边无际的丛林,象绿色的毛毯一样覆盖着大地。他惊叹道:果真是适合原始人生活的大森林呀!

列车降落到密林之中,这里没有房屋和站台,下车便是森林。车长特地赶到车门边,嘱咐梅、铁二人说:请注意,列车在三小时十分后准时开车。二位去游览,既要注意时间,又要特别当心原人沙克赞呵!

怎么,他很凶暴吗?铁郎问道。

说凶暴也可以,说残忍也可以。车长回答。

这样的原人,是那些连身体都作到机械化的先进人类难于理解的。梅蒂儿带着钦佩的口气说。

原始森林中尽是参天大树,臂膀粗细的藤蔓从树梢垂下,在林子里穿来绕去,好象蜘蛛网。梅蒂儿走进丛林,野草齐胸。那矮短的铁郎,则全身隐没在草丛中,好象一个兔子,在阔叶和针叶的花草丛中乱窜。

这里就是沙克赞统治的王国。梅蒂儿说。

原人的王国!铁郎有点提心吊胆。

森林中气候炎热,铁郎觉得口渴,到处去找水喝。梅蒂儿告诉他这里的水不能喝,喝了会害阿米巴赤痢,就连猴子也不喝水,只喝酒。

树上地下到处都是猴子。它们吱吱地尖叫,有的爬上树干摘果子,有的吊着藤条打秋千,见了人毫不惊慌。

一只猴子坐在大树下,果然捧着椰子碗在喝酒,龇牙咧嘴,喝得很香。铁郎困惑不解地说:这猴子为啥喝酒少?

它们不喝酒,沙克赞要生气。梅蒂儿走近那个喝得醉眼朦胧的猴子问道,猴子,有没有树的雨露?

酒?猴子挤着红眼睛,向一棵大树指着叫,酒,瞧,酒!那树根上有一个洞,象罈子口一般大。

哎呀呀!铁郎叫道,这里的猴子还能讲人话哩!

是沙克赞教会的。梅蒂儿说。

那棵大树根上的洞里,盛满了清汪汪的酒。他俩闻到了甜甜的酒香,铁郎连连吞着口水,眼睛里仿佛伸出手来了。他问道:这酒可以喝吗?

尽管喝吧,不要紧梅蒂儿笑道。

一个大猴子醉倒在树下,铁郎拾起它的椰子碗来,对它说:这酒如果是你造的,真叫人犯疑呀!

铁郎,所有活着的生物都是同胞,不该歧视它们。梅带儿说罢,也去找来一个碗,舀起酒便喝。

铁郎喝了一口,惊奇地说:真的好吃!于是舔口咂舌,咕嘟咕嘟地喝干一碗,还舔着碗底舍不得放手。

沙克赞对于酒的味道是很讲究的,梅蒂儿说,这大陆的酒都挺好吃。

哈哈!铁郎咕嘟咕嘟地又喝干一碗,好不开心,眯着小眼睛笑道,这地方比想象的要好得多!

突然飞来一根短柄狼牙棒,嘣地一声,打在铁郎的头上。铁郎猝不及防,立刻昏倒在地。紧接着,梅蒂儿也挨了一棒,把黑色皮帽打脱了,她也倒在地上。这时,从大树上跳下来一个壮如猩猩的原人,红色的长头发遮着半边脸,身上长满了毛,用一块金钱豹皮做围裙,遮住下ti。他伸出两只粗壮的长臂,一只手抓起梅蒂儿,另一只手抓起铁郎,好象拎着两只鸡,往密林深处走去。

原人张开大嘴厉声吼叫:猴子的酒都是沙克赞的,小偷竟敢随便偷酒喝,沙克赞发怒了!

这原人就是沙克赞。他提起铁郎看一看,顺手扔到草丛中,嘣咚!跌得铁郎头冒火星,伸出舌头,神志倒清醒了。他睁开纽扣眼睛一看,呀!那原人一只手扶着梅蒂儿,一只手抓到树上的藤条,双脚一纵,腾空飞去,口里拖出声音高呼:沙克赞!喊声犹如古猿长啸,响彻森林。

梅蒂儿!铁郎爬起身来,悔恨道,可惜没有带枪!

他飞也似地跑回列车,车长在车厢门口迎着他问:喂!梅蒂儿呢?

被原人抓去了!铁郎一面回答,一面奔过车厢取枪。

用枪不行,沙克赞是打不完的。车长说,有十万只猴于保护着沙克赞!

十万只?铁郎大吃一惊,叫道,可是,难道不救梅蒂儿吗?

他带着枪走进森林,心里又踌躇起来。天啊!林中空地上聚集着千万只猴子,尽是黄毛、短毛、红眼睛。母猴抱着小猴,壮猴抬着老猴;有的喝酒,有的打架,有的翻筋斗:吱吱哇哇,乱哄哄地在作乐玩耍。真的,这么多猴子是打不尽的。铁郎不敢惹它们,挟着枪,悄悄地绕过这一片空地。前面有一只白毛猿猴,捧着椰子碗,在咕嘟咕嘟地喝酒,铁郎见它闭着眼摇晃,以为它喝醉了,便放心地走过去。不提防白猿抄起一根木棒,随后赶来,照准铁郎的脑后敲一下。铁郎只叫得一声哎哟,使昏倒在地。

原人沙克赞从树颠飘然落下,亲切地抚摸着白猿的头,露齿而笑,夸奖道:了不起,了不起,你真能干。喝酒,喝酒,到那边去喝酒。

白猿高兴得哇哇地叫,随即纵跳而去。沙克赞一把抓起铁郎,将他扛在肩头上,吊着树藤,长啸一声:沙克赞!便象打秋千一样,飞荡在空中。

嘣喳!树藤断了。沙克赞从空中落下来,跌了个嘴啃泥。他趴在地上,连声呻吟。铁郎在他的背上,倒没有摔伤。

他苏醒转来,挣脱原人的手,站在一旁打量他,惊讶地说:这就是沙克赞吗?

原人的鼻涕口水直流,痛得不住哼。铁郎万分高兴,双手抄在胸前,哈哈笑道:这回你也躺倒啦!

不料沙克赞翻身跳起来,一拳打在铁郎的下巴上,咚!铁部头冒火星,仰面倒退,跌了个双脚前天。哎哟!他痛得发昏。

你敢轻视沙克赞!原人挥着拳头说。随后,原人扯一根藤条,捆住铁郎的双脚,将头钻过他的腿裆,象戴枷一般,把他挂在颈子上。那铁郎头朝下吊在原人的背上,好象给他做一张肉披肩。原人腾出双手握住树藤,又大呼沙克赞,重新飞荡腾空。森林中的树枝和藤蔓,便是原人出没的道路,他从这棵树梢荡到那棵树梢,攀枝跳干,如行平地。刹那间,窜到一棵巨大的老树顶上,高呼一声喂,就跳入树洞中去。

这一棵参天大树,俨然象一栋摩天楼房,村干上几个窟窿、都用树枝编成栅栏,作为门窗。洞门前还用枝条扎成阳台,栏杆上晾着女人的衣裳。这便是沙克赞的住宅。他把铁郎扔进树洞里,说:你也躺一会儿吧!

树洞里相当宽敞,也用树枝十字交叉地编成篱笆形的墙壁,把洞里隔成两个房间。房间顶上,还有天窗,通风透亮,十分舒适。房间的地板铺着干草,象地毯一般软和,沙克赞盘着腿席地而坐,派头跟坐在宫殿上的国王一样。他的面前是一张木板搭成的桌案,上面摆着野梨子、山核桃、黄香蕉、红葡萄之类。他叫道:喂!拿酒来!

这喊声惊动了牢房中的铁郎。他抬起头,就看见沙克赞坐在隔壁享用鲜果。铁郎心如猫抓,想到:不料被这家伙当作俘虏捉来,囚禁在这羊圈一般的牢屋里,把枪也丢了,真可恨!

喂!沙克赞露出微笑,向端酒来的一位女子打招呼。

铁郎一见那女子,小眼睛就瞪得象杏核,立刻扑到篱笆墙壁前大叫:梅蒂儿!

梅蒂儿还穿着黑色大衣,金黄的长头发披散在背后,脖颈上套着链子,手上端着木托盘,盘里有一个大酒壶。她跪在地上,向沙克赞奉酒。她是那么温驯,毫无反抗的举动,十足象个女奴隶,这真使铁郎想不通。

夜幕降临,月光透过木栅门窗,照进村洞房间。这棵古老的大树,尽管内部被掏空了好几个洞窟,外皮和枝杈却还在生长青枝绿叶。

呼噜噜沙克赞喝醉了,睡在草铺上,张着大嘴打鼾。呼噜噜他的鼾声象马达在轰鸣,震得铁郎的耳朵发麻。

世界的末日到了,铁郎躺在草铺上诅咒道。他的身旁,放着一只盘子,盘里盛着一些梨子、香蕉之类的野果,算是给他的囚粮,但他根本吃不下。

忽然听到脚步声响,铁郎慌忙起身问道:谁?是谁?

一个黑发少女,轻轻地走到铁郎身旁,把手指放到他的嘴上,悄声说:别出声,沙克赞喝醉了。我叫丽莎。我想趁这时候逃跑,请你帮帮忙。

逃跑?铁郎莫明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