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上再次发出爆裂的巨响,就在下一刻,关千剑的身影不再狼狈于一隅,而变为满场游走;振聋发聩的声音也愈见紧凑,滚滚不绝,一浪高过一浪。
他正是抓住那一瞬的时机,抵隙扼住怀空的攻势,反客为主,反守为攻。那一声声的巨响,正是由他剑上发出。
短时间内,怀空也感束手束脚,除了见招拆招,别无良策。
关千剑忽然醒悟:“我说过叫他出招,我只接招的,现在我反而攻得这么积极,别人定说我言而无信。”一念及此,即收剑后退。
怀空挡过最后一剑,敛去内劲,静立场中,不解道:“怎么突然停手?怕我招架不住吗?”
关千剑道:“恰好相反,正因为我看出,即使再攻一百招,你也一样能轻描淡写地化解,只怕这样下去,难有了局,所以还是按先前的约定,你攻我守,这样才能尽快分出胜负。”
怀空轻笑道:“这么说,你是有意让我力尽而死了。”
关千剑道:“我只想痛痛快快地切磋武艺,别的一概不问。”
怀空眼中忽然闪过电芒,走上两步,压低声音道:“如果你真能做到除了武艺,其它一概不问,那该有多好!”
关千剑微感惶惑,怀空却不给他思考的时间,以少有的粗暴,一声断喝,继之以晴空霹雳的一剑。
这一次攻守又与前不同,不再是潜流暗涌,声息悄然,而是虎啸龙吟,雷霆振荡。除一夫人、张六奇两位高手,余人几乎不能分清哪一声由怀空发出,哪一声由关千剑发出。只有一点,却是不需多少眼力,就能一目了然的:落在下风者头上有头发,占尽上风的是光头。
关千剑青丝散乱,汗流颊背,情状大见窝囊。
百忙中,透过发隙,一瞥台下,云霓和冷凝的脸色齐收眼底:云霓十指紧扭,瞪眼张嘴,额际有一抹挥之不去的阴云,眉间有一缕缠绕不清的忧思,是惊悸,是痛心,是不忍,是怜惜……
“大丈夫岂受人怜!”关千剑却受不了她这眼神。
冷凝则带着一种平静的笑意,带着一些嘲讽的意味。
再看怀空,他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两人的神色竟有惊人的相似。
就这一分神,关千剑更感缚手缚脚,难以支撑。忽然左臂上一痛,竟被刺中一剑,虽然只是皮外伤,但在战阵之上,一点细微的得失都关系全局,更不用说受伤流血。
“好!刺得好!”台下多人为怀空喝彩。
更有人叫嚣:“三招之内逼他投降认输,否则干脆把他这条胳膊卸了!”
怀空脸上神色更见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