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刚刚那个,直接把糖弹出来,教我嘛!我给你糖吃,给你吃!”
“喏,看好了。”
“嗯嗯嗯!”
姜瑜曦目不转睛地盯着边豫南的手。
只见他又拿出一颗忘崽牛奶糖,食指和大拇指交叉捏住包装袋,随后用力一挤。
ber——
奇特的声音响起,姜瑜曦再看时,那包装袋已经空空如也。
“会了没?很简单的。”边豫南道。
“我试试!”
姜瑜曦也有样学样地捏住包装袋,放在嘴边,张开嘴,用力挤压包装袋。
然而挤了半天,就是挤不开。
边豫南哈哈一笑,接过她手里的糖。
“你要半边按住里面的糖,半边按住包装袋的空气部分,然后用力挤的同时手指往后滑,就像这样——”
边豫南轻轻一挤。
牛奶糖立马就听话地跳进了姜瑜曦嘴里。
简简单单的一个小技巧,姜瑜曦学了半天才学会。
正式成功之后,就又迫不及待地带着牛奶糖去找姐姐炫技去了。
边豫南老神在在地坐在板凳上看着不远处的姜家姐妹,忽然瞥见宏叔和一个长相陌生的叔叔提着两箱啤酒走来。
陌生是相对于村子里的其他几位叔叔阿姨。
边豫南稍微想了想,那人应该就是张叔叔了。
看他的表情,应该还是蛮开心的。
无论他的行为多么懦弱,终归是怀宁村的一份子,为了生活为了家庭被迫离开,一次短暂的归来就能让他开心得像个孩子。
张叔叔为人和气,对村里的小孩子也挺不错,这一点像极了已过世的张爷爷。
只不过张爷爷虽然和气,骨子里也是个固执的人,只是老了以后,不喜欢争,不喜欢吵。
张叔叔就太懦弱了。
懦弱的人可怜,同样,也可恨。
边豫南是对他没有恨意的,只是为张爷爷感到遗憾和可惜。
“开饭咯开饭咯!”
“拖板你还坐在那里干什么,来喝酒啊!”
“来嘞!”
饭菜已经上齐,边豫南被宏叔拉着一桌,正对面就是边老爹。
老人们和小孩在屋子里的几桌,今天天气好,没有风,但该冷的还是冷,怕他们受不住。
上菜前李愚就把柴房里放着的棚子支架和盖布拿了出来,在院子里搭起了一个棚子,找了一处空地烧起火盆。
“月桂你屋里大儿子都长这么高了啊!”
“是啊,隔几年毕业了就喊他去当兵,他自己平时也喜欢搞训练。”
“枣哥家的娃儿也他是差不多年纪,在干啥子?”
“莫提咯!不会读书,让他去工地里锻炼身体去了。”
“哈哈哈,我们这桌不就有高材生嘛!”
“我哪里是什么高材生,宏叔喝酒,喝酒。”
边豫南笑着给宏叔敬酒,大家吃着聊着,没过一会儿,脸上就都泛起了酒晕。
棚子里的几桌氛围都很好,热热闹闹有人气,年味儿就在月光之中慢慢飘了出来。
然而此时。
屋子里。
因为不喜欢闻酒味,所以姜芸和姜瑜曦便主动坐到了屋子里的几桌,和小孩子们一起吃。
然而好巧不巧的是,那泼妇也在这一桌。
两姐妹都喜欢吃红烧排骨,刚好红烧排骨就摆在她们的位置附近。
两人都懂得什么是餐桌礼仪,自然也不会一个劲盯着夹,吃过几个菜后才会夹两坨红烧排骨吃。
小孩老人的饭桌,菜种类一个不少,但分量都会相对减少一些,以免浪费太多。
泼妇家的两个儿子那桌,本来红烧排骨放在一个小姑娘前面,却被他俩端了过去。
还没等其他小朋友吃,一碗红烧肉就见了底。
再看那泼妇家的小孩碗里,红烧排骨堆得高高的,生怕吃不完。
饭碗旁堆着的骨头上,不少都黏着或大或小的肉,他们是胡乱咬几口,就把骨头吐掉。
一碗红烧排骨少说也有二十块排骨肉,但再怎么吃也经不住这么吃。
很快他们就把碗里的排骨吃完了,又盯上了隔壁桌。
见他们的妈妈在那一桌,两小孩毫不客气地端着碗跑了过来,嘴里喊着——“妈,我们要吃红烧排骨!”。
随后发生的事情,令脾气一向很好的姜芸都气得柳眉紧蹙。
只见那泼妇站起身来,伸出猪蹄,招呼都不打,就把姜芸面前的红烧排骨整碗端了过去。
甚至还旁若无人地把碗里还剩大半的排骨全分给了她的两个儿子,只留下两坨带着肉筋的骨头。
同座的老人看见她起身把菜端走的动作,本就不喜,再看见她这么自私,也忍不住道:“就只有你儿子要吃菜,我们不要吃了是吧?!”
“这不是还有这么多菜吗?”那泼妇一脸理所当然,“我家小孩子长身体,吃点肉有什么关系。”
老人气急,呼吸都急促了起来,姜瑜曦赶紧拍了拍老人的背,帮他顺气。
“没事没事,二爷爷,让他们吃吧,没必要生气,身体要紧。”
“我这辈子没见过像她这样的,这样的,流氓!”
老人不喜欢骂人,平生骂过最重的话也不过是流氓赖子这类。
结果那泼妇一听,更来劲了,板着司马脸:“我怎么流氓了,我怎么流氓了?有菜还不让吃了是吧?就你们能吃,我和我儿子吃个菜都有错是吧?”
“你们村子里都是些蛮子,乡下人就是没素质!”
说到最后,她好像自己都觉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脸红脖子粗地吼了出来。
一双肥得流油的猪蹄拍在桌上,越说越起劲,那两个小孩见状,也帮着骂了起来。
姜瑜曦生气地道:“你有病吧?有病别在这发,去外面撒泼啊!老人家身体不好,你故意的是吧?”
姜芸起身,冷冷地看了那泼妇一眼,随后道:“神经病。”
说完,她也懒得跟这人扯谈,拉着姜瑜曦准备离开,把边哲明他们叫来,让这泼妇冷静冷静。
姜瑜曦看了看气得浑身发抖的老人,怕他情绪激动,诱发高血压什么的疾病,便想让老人也换一桌吃,不要和泼妇计较。
“我不换座!我坐这里凭什么要换!”
老人家脾气也上来了,固执地坐着,浑浊的眼睛盯着那个泼妇:“要不是看在小张儿的份上,你以为你进得了我们村?!”
当年张爷爷去世后,泼妇立马带着全家人搬离了怀宁村,让村里很多老人心生不满。
如果不是以为张叔叔,他们根本就不会让这恶妇进入村子半步。
“谁稀罕进你们村?鸟不拉屎的地方,都是些老不死的东西!”泼妇气急败坏,忽然用力一撑桌子!
村里办酒席的桌子,一般都是中间摆个支架,上面摆个圆形的木板。
泼妇这么用力一撑,桌板顿时就整个翻了过来,桌上的碗碟全都滑倒。
泼妇一急想后退,结果伴到了她儿子,重重地摔在地上,发出一声杀猪般的呻吟,随后满桌碗碟全砸在她的身上。
菜里的油水汤汁全浇在她的身上,盛汤的大碗直接砸在她脸上。
“嘎啊——啊——!!!”
坐在棚子里的边豫南豁然起身。
中午没听见的猪叫,网络延迟这么大,这会儿才传出来?
大家都放下了碗筷,急急忙忙往屋子里走。
大门一开,就看见了眼前这一幕。
屋子里的小孩们都一脸惊愕,姜芸无辜地站在一旁,姜瑜曦扶着二爷爷,身旁则是只剩支架的饭桌。
大圆形桌板倒翻了过来,又忽然动了动。
泼妇的两个儿子从桌板底下钻出来,一身菜叶肉块,油水汤汁。
桌板被掀开,露出底下昏死过去的泼妇。
也不知道是自知颜面扫地昏死过去,还是被桌板‘梆’的一下拍中脑袋晕死过去。
“没弄到你身上吧?”边豫南拉着姜瑜曦左看看右看看。
姜瑜曦道:“没有啦,她太自私,最后一桌子菜都被她祸害了,真是可恶!”
姜芸撇撇嘴:“可惜了,我都还没吃饱,全被她浪费掉了。”
张叔叔只感觉脸上火辣辣的,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想把泼妇抬起来,最后却无能为力,只好叫旁边人搭把手,把泼妇抬到车上,送往医院,一身的油污也来不及清洗。
边豫南看着张叔的车驶离。
刚刚帮忙抬泼妇的一个叔叔走回来,摇着头笑道:“好重,我感觉比中午杀的那只猪还重些。”
“嘿,我觉得她干脆就是头猪!”
“哈哈哈哈,是咯,从来没见过这么肥的婆娘,看她走起路来我都怕。”
张叔开车去医院了,众人没了顾忌,谈笑起来。
二爷爷叹了口气,也没心情吃这杀猪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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