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从丹堂县出发,不到一日,便已经来到了东山省府济州城外。
在济州城稍作休整,便换上了船,准备坐船,顺着运河直上京城。
到了船上后,众人就不用分开了,皆住在了一起,沈夫人甚至常常请高攀过去说话,真如同自家亲戚一般。
一路上风平浪静,不过越是往北,天气便越发的寒冷了起来,待过了沽门府后,他们便已经进入了承天府境内,也就是京师蓟外。
是夜,通京城外的河道上,一艘船正在行走着,船头甲板上正好有两个身影,静立而望。
却是高攀和沈槿婳两人,似乎感受到即将要分别,沈槿婳走出了船舱,正好看到了高攀,负手而立,站在船头,便不自然地也走了过去。
感受到身边有人过来,高攀回头一看,发现竟然是沈槿婳时,内心便倏然一跳,忍不住说道:
“沈小姐,夜里风寒,还是在船舱内待着为好,若是风邪入体就不好了!”
沈槿婳闻言,看了看高攀,并未说话,而是轻轻地摇了摇头,过了一会才轻声说道:
“多谢高公子关心,我还没那般娇弱,这点风寒还算不得什么,只是想着,快到京城了,心中不踏实,这才出来透气,没想到高公子也睡不着吗?”
说着,一双明亮的眼眸,看向了高攀,眼中乏着秋波,神态已经很是明了。
高攀回头看了她一眼,内心一颤,涟漪泛滥,想了想,将自己的披风轻柔地给她披上,沈槿婳并没有抗拒,只是静静地看着,眼中闪过一丝柔情。
“夜深了,沈小姐,还是早些进去休息吧,小心着凉!”
高攀依旧是这句话,似乎有拒绝之意。
沈槿婳闻言,霎时间俏脸通白,她刚刚的言语,已经很是大胆和真切了,可得到的回复,竟然是拒人千里?
不由得一阵酸楚之意,涌上心头,恨不得立马扭头就走。
高攀见此,内心跟着一疼,只觉此刻呼吸都有些困难,颤声说道:
“我只是思绪繁多,想自己一人静一静,倒没想到冒犯你了,真是罪过!”
高攀一想起高府内的状况,便不由得有些烦闷,明明他感觉自己对高家并没有归属感,可越是临近京城,他内心就越发的复杂,烦躁压抑甚至是惊恐?
想了想,高攀觉得,或许是旅途枯燥带来的感受?还是前身留下来的感觉呢?又或许只是自己矫揉造作?
怎么也想不通的高攀,便走出了船舱,感受着寒风袭来,内心才稍稍好受了一些。
可沈槿婳的出现,似乎又让他有种心烦意乱的感受,以至于下意识的表现出了拒人千里的样子,刺痛了沈槿婳,高攀自己也跟着难受了起来。
“虽不明白高公子心中所想,不过,憋着却总是不好,若是不介意,可以说给我听吗?”
沈槿婳捕捉到了高攀的失神,内心一阵柔情升起,知道自己会错意了,忍不住大胆地说道。
高攀闻言,神情一滞,深吸了一口气后,看向了前方,心里则在想着,要不要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