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贝娜丽丝就集中着精灵族全体民众的仇恨。
这是绝望的境况,但贝娜丽丝本来就诞生于绝望之中,早就对此十分适应。
“在纯净的黑暗世界,存在哪怕着一缕微弱的光都会显得十分耀眼。那么相反,在一片光耀的境地之中,存在着哪怕一丝阴影,也显得无比明晰。”
贝娜丽丝迎着冰冷的风,长发与夜空一般的长袍宛若深黑的涓流。
“露妮,我仍有最后一个突围的机会,而你就是我最后的筹码。”
在这场艰苦的战斗之后,军神将军右手严重烧伤,剧烈的疼痛感令他的手掌不能稍微张开或握拢,否则结痂的伤口便有血液迸出。即便如此,他仍然不打算给自己一些休息的时间,他决定去找方才在打仗的时候,拒绝执行命令的金甲骑士和他的部下谈谈。
军神将军对奥洛兰奥洛兰的话越来越感到怀疑,冒险者协会的雇佣兵不可能有飞起一击便能逼退贝娜丽丝的实力。他心中隐隐有个不妙的念头,他必须去亲自确认。
当奥洛兰听到部下报告军神将军的动向时,吓得浑身冰凉手足无措。
“去、去告诉军神将军,就说我突然感染了黑暗力量,脸色变得乌黑,还胡言乱语发疯撒泼。绝对不可以让军神将军和神眷骑士接触,否则一切都完了!”
随从赶紧飞奔出帐,奥洛兰也紧张地左顾右盼,抓起一件残破的百夫长战袍披在身上盖住头脸便往外走,如果军神将军回到指挥所大帐看不见他的人影,便可以拖延一点时间。
奥洛兰一边走一边小心提防不要被军神将军的人撞个正着,好在太阳精灵和月精灵两支军队联合扎营,营地弥漫着尴尬的气氛,在吃饭的时候,看到对方拿出的蜂蜜卷饼和烤肉,都无法掩饰脸上鄙夷的神情。
不知不觉奥洛兰走到卡伊尔王子的营帐,而神眷骑士正在与他商谈。
“胧月之森的少主,您真的不考虑接受光明骑士团的援助吗?”
卡伊尔王子豪迈地痛饮着琥珀色的酒浆,哈哈大笑道:“果然还是不劳骑士大人们费心了。黑衣巫女是孤的王叔贝鲁玛尔大公用邪术祭祀而来,她是我国带来的麻烦,孤王当然有义不容辞的责任来亲自处理她,怎么好意思再麻烦神眷骑士大人呢?”
神眷骑士直到现在仍然不知道黑衣巫女就是贝娜丽丝,也不知道教团曾经的谎言,更不知道两国高层早已达成对神圣光明教团的一致愤恨,所以很不解地问道:“然而这或许会导致月精灵士兵更大的伤亡,这值得吗?”
卡伊尔王子用力脸上神情如故,但奥洛兰却分明觉得他握杯的手越发用力,仿佛要将那古铜的酒爵握碎。接下来王子的答案,令奥洛兰心中一震,脸上立刻就变得烧烫。
卡伊尔的答案是:“做人的根本,便是倘若自己点着了隔壁邻居的房子,就必须不惜一切代价,哪怕是献出生命,也要帮人家把火灭掉,这不是可以讨论值得与否的问题。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把灾难扔给别人,自己拍拍手便万事大吉,则是卑鄙无耻的行径。孤宁可未来记载历史的人,书写今天悔悟的月精灵为弥补过错而英勇牺牲的故事,也不愿他们说月精灵是只懂得召唤恶魔,却把打倒恶魔的任务交给别人来完成的懦夫!”
神眷骑士听不懂这句话背后蕴含的怒意,体会不到卡伊尔对光明教团的深深憎恨和鄙视,只是淡淡地说了句:“少主言重了。”
奥洛兰汗颜,扣紧兜帽,闭上眼睛赶试图驱散这不快的感觉。
他的耳边又再度回响起芙萝拉和军神将军的声音。
这不是可以考虑利益得失的问题,这关系到精灵族的血性。气节两个字,也并不是这么不值钱的。
他们用看懦夫一样的眼神注视着他,这令他此时想来,内心仍然刺痛不已。
“难道我听市长的话,搞什么预支然后大赚一笔的成功生意,真的是错误的抉择吗?”奥洛兰用力摇头,握着拳头,飞起一脚把石子踢得老远,“可是至少我这么做,令原本必死无疑的艾雷诺得救了,这就非常好啊!血性和气节有什么用嘛,只有活着才有未来啊。”
这时卡伊尔又说道:“没错,是只有活着才有未来。但舍弃自己的未来,选择一条牺牲的道路,则可以让孩子们的未来更加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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