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天才蒙蒙亮,骆蝉一袭白烟软缎水仙绣纹罗裙,腰束水绿轻纱,依旧是木钗绾发,只是在额前修出一层厚厚的刘海遮住了额角的刺青,面上多了一块通白的面纱,耳后垂下两缕银色的穗子,笃笃叩响了风旒毓的房门
出乎意料的她敲了半天门都没有人应声,骆蝉心里一惊,正欲直接推开房门进去看个究竟,正在此时肩膀上忽而落下一双宽大的手掌轻轻拍了拍她。
她心跳一滞,全身都僵直起来。
“小蝉你找旒毓啊?”
呼,是子皓,她动了动僵硬的面部肌肉,转身恬然一笑。
“旒毓今日天还未亮就离开了,好像是流风山庄在天虞的生意出了些问题,他要我转告你相救之事不必放在心上,希望你以后的生活会好起来,有缘再见。”
说罢子皓摸出一千两银票交到骆蝉手里,再说了些什么骆蝉并未听清,她只是保持着笑容一直笑一直笑,直到子皓离开她眸底的笑意才冷下来。她是怎么了,她原本只是指望能借着风旒毓的人脉帮她找到解药罢了,如今人家走了,又把话说的那么直白也无非在情理之中,为何总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攥紧手中的银票,骆蝉再未回头看一眼身后的草庐,踏着朝露青芒独自一人出了谷。
她总是没什么可收拾的,总是没什么东西是属于她的,就算是前世所拥有的也不过是些虚无的不能打包的名誉
一直就是这样一个人,孤零零一个人
步行出了山涧,在小镇上随意买了一匹马才恍然想起自己根本不会骑马,看来真是把自己当成这里的原住民了,她牵着马在苍凉的古道上缓缓前行,是她来到这里以来从未有过的安静祥和。
霎时劲风乍起,四匹骏马风驰而过,带起一片呛人的尘土,骆蝉蹙眉望去,却见马上四人皆是背影粗矿,衣着大有少数民族的特色,该不是天厥和天仇的百姓。她本也就是匆匆一瞥,并未放在心上,没想到的是五天后的傍晚,就在到达南域前的最后一个边镇清水镇上她又碰到了这一行人。
那时她正在一家不大的客栈投宿,他们风尘仆仆、气势汹汹的把银子往柜台上一拍,震得那老掌柜脸上的肉为之一颤,喝道“两间上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