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是因为我,因为我和李汉臣的到来,他们成为了替罪羔羊,或者说是那些人寻不到我们下落的人,在发泄他们的怒气。也许他们认为我们没有逃远,也许我和李汉臣就在这其中的某一艘救生船上,所以,宁可杀错不肯放过。
那些无辜的人,因为我们而被杀。虽然小谨说,他们过的也是刀头舔血的日子,每天都可以当成最后一天来过。但是,这一团团爆开的火光,象一朵又一朵,无声的盛放又熄灭的生命的花——象是溅开的血,象是无声的悲呼。
我从震惊中回过神,立刻意识到,我要面对的,是和那些不幸的人一样的命运。只是他们救生舱体积大,所以目标更加明显。但是等到那些人把大的救生舱全击毁之后,我也不可能幸免。
危机到来的这一刻,比我想的来的还要快。我很快看到了一道淡紫的光环从眼前掠过去。
他们肯定扫描到我了,下一步就是锁定,射击。
我来不及多想,罩好面罩,按下了手边的按键。
身下忽然一空,我的身体从维生舱中脱分出来。
防护衣一下子膨胀了起来,那股失重的感觉让人觉得灵魂也要被抽走了。身体有一种在膨胀要裂开的感觉。
我刚刚离开维生舱,一道淡蓝的光束穿透黑暗袭来,那小小的维生舱一瞬间就爆开了。
我被气浪波及,身体象是撞在了一堵墙上,然后再弹向另一个相反的方向。
我迷迷蒙蒙的看到,一颗巨大的殒石正朝我快速接近。
不知道是我在下落,还是它在行进。
在空中坠下的时候我有种错觉,风声从耳边呼啸而过,身体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拉扯着,象是把把意识从身体里拖出来,逐一粉碎。
如果真的是那样,那么先碎掉的是身体,还是意识呢?
幸好身上的防护服还有一项气垫减震功能,更加值得庆幸的是我还记得这一点,快落到殒石表面的时候我及时按下了启动。虽然反推的动力不足,可是从百米高处摔下,和从两米左右的高处摔一下,那区别任谁都知道是天壤之别。
扑的一声闷响,我觉得自己所有的器官都被震的离开了原来的位置,喉咙发痒,胃部似乎全倒过来了。费力的撑起头来就干呕,却只吐出一点清水。我肚子里是空的,只吃了一点营养剂和水,小谨那些充满了爱心和营养的面条早已经被我吐了精光,现在当然没有什么能吐出来的了。
这里似乎不是一块大殒石,可能是颗小行星。我抬起头的时候,仿佛看到一座塔,再看时,果然是一座全金属材质的信号传输塔。这种建筑我是最熟的,桔炽上我们就住有传输塔下面的屋子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那塔的大体架构和这座一样,只是小地方不同。因为那塔是联邦的信息部设置的,这个……应该是属于南星云的。
我慢慢的想撑着站起来,但是腿不听使,一动就剧痛难当,即使不动的时候,也是一抽一抽的疼着。
我用手撑着地慢慢蹭着,这么挨到信号塔下面。塔下面果然有间屋子,但是屋子是空的,不知道有多久没住过人了。储物柜里也是空的——看起来是座废塔。我刚才还想着可以从这里发求救信号回去,但是这里没有设备……而且我也想了起来,这一带的信号已经被那进攻者们屏蔽掉了,不可能达到外面。
我真的快要绝望了。我的氧气不够支撑太久了。
我扶着墙喘了两口气,忽然想起来了一件事。但我马上转了一个方向,移到屋子的背面。如果和桔炽上的信号塔规制大致一样,那么这里应该也有……
啊,找到了。
屋子背面的暗室里我找到了一台备用能源启动器,还有氧活机。更好的是,那能源启动器旁边有个不大的小盒子,可能是原来在这里的人丢下来没有带走的,里面是半盒不知道已经过期的水胶囊。可是这个不怕,水胶囊过期也没关系,不会毒死人的!
我要不是没了力气,还真想欢呼几声。
没吃的还能捱,没水可以是太糟糕了。多半原来在这里的信息员曾经用水胶囊做辅剂给启动器做简单的过滤清洗,所以剩下的就扔在这里没有带走。
我也管不了过期不过期的问题,塞了几粒在嘴里,打开能源启动器,又启动了氧活机。机器吭吭的响了几声,慢慢腾腾的闪起光亮,却还是成功的让我启动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