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西气得头脑发昏,她望着廖沙莎,知道她脑子不能受刺激,也只得竭力忍住自己的情绪,淡淡问了一句,“十月怀胎很是辛苦,人家凭什么生养出来白送给你呢?”
廖沙莎知道自己的所为让文西很不高兴,低着头,一只手揉着医院里的洁白的床单,一边嗫嚅着说道,“反正她同意了,说好之后我会给她一笔钱让她远走高飞。”
文西冷笑一声,“你就这么相信她?这个女人都能约到你,能这么简单吗?”
廖沙莎愕然抬眸,“她为什么不同意?再说,有多复杂的?她虽然怀了孩子,但是她应该明白,思寒不过和她是在逢场作戏而已;有了孩子是个意外,她如果偷偷地做掉,什么也得不到;她来告诉我,或许只是为了得到一些什么吧?而我,只是恰好满足了她而已……”
廖沙莎低低的声音辩解着她的所作所为。
文西再也坐不住了,似曾相识的场景再次从她尘封的记忆里浮上她的眼前,一时间让她思绪纷乱。
多年前,她遇到了和她的继女如今一样的状况,小三怀着孩子来找她。只不过,那时的她,年轻气盛,眼里揉不得一粒沙子,她用她自己的方式决绝地处理了这件事。对付这种登堂入室的小三,她只有一个信念,坚决给以这种不道德的人以痛击。
但是,没想到,她的继女竟然为了一个孩子,为了一段早就不现实的婚姻,竟然把主次弄反了,还没有尊严地把小三供养了起来,这不是脑子进水了嘛!
文西在窗前驻立许久,心一阵阵抽痛过后,转过身来,声音冷漠而平静,
“沙莎,这些,你问过思寒了吗?还是一切都是你想当然的呢?”
“……”
廖沙莎面对文西一语中的的询问,顿时无语。
没错,文西问得对,她从来没有和唐思寒求证过什么,她之所以相信田岚的话,完全是以为田岚说过,她去过半山别墅,并且是在那里一夜风流后怀上了唐思寒的孩子。
半山别墅,一个唐思寒曾经的情妇住过的地方,不相干的人怎么可能会知道?
她现在担心的是,若是她和唐思寒说过这个孩子,唐思寒会不会借此摊牌,和自己离婚呢?
她不敢那么想,也绝对不敢去问唐思寒。最起码,她以为,唐思寒现在没有告诉自己,还是对自己的一点点尊重。
想到这里,廖沙莎垂眸下去,轻轻道,“妈妈,他说他想要个儿子,我能理解,可我没有别的办法,如果我和他之间没有孩子作为纽带,他一定会离开我——这是个没有办法的办法……”
盯着廖沙莎苍白的面庞,还有额头上包着的白巾,文西头一次觉得这个女孩子的倔强和执拗远远超出她的想象。
她无奈地揉揉额头,“你真的就那么喜欢思寒吗?或者说,他就真的值得你这么做?”
廖沙莎蓦地抬起头来,急促道,“妈妈,你知道,我喜欢他,很早之前就喜欢他,为了他,我什么都可以做……这次的事情,是我自作主张,真的不怪他。”
说着说着,廖沙莎的眸子黯了下去,“要怪就怪我的命不好吧……既然他只是想有个孩子,我只是希望,将来有了这个孩子,我和他,还能回到从前……”
说到最后,廖沙莎黯淡的眸子又突然亮了起来,闪耀着希望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