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寝宫。
赵熙嘉匆匆进入寝宫,紧闭房门。他走至床边,掀开被褥,伸手转动床头的莲花灯,喀喀声响起,床中央露出一个方形暗格。他焦急地取出暗格中一只暗紫色的锦盒,盒盖开启,露出一片羊脂玉制成的玉牌,一尺长,半尺宽,通体晶莹透明,其间流转着萤光,却不见任何雕饰,光洁无暇。
赵熙嘉见玉牌完好无损,暗暗舒了口气。将玉牌置于锦盒中,放回原处,一切归位,赵熙嘉这才放心地离开了寝宫。
“看守好寝宫,不许有任何闪失。”
“是,太子殿下。”
房门再一次合上。
寝宫正中央的屋顶上,垂下一根绳索,一抹黑影悄无声息地顺着绳索滑下。猫腰前行,落地无声,干净利落的身手,显示着它的主人是经受过特别训练的。
“喀喀”声再次响起,玉牌重新现世。
燕君仔细打量着玉牌,无论前后左右翻看,都寻不出一个字来。
天书?莫非真是无字天书?
此地不宜久留,还是按原计划,将天书送至三人约定的地点,才是首要之事。燕君不再迟疑,顺着绳索,重新爬回了屋顶。凭借着她敏捷的身手和敏锐的观察力,顺利躲过了守卫和巡逻的士兵,朝着假山后的莲池方向悄然前行。
从假山后出来时,忽然有人远远地喊她,燕君心中一惊,停在了原地,全身神经绷紧。
“君彦兄,你怎么上这来了?”低沉的声音,带着穿透力。
燕君徐徐转身,迎向青衣便服的聂风,他的目光带着探究之色,但是明亮耀目,不掺杂任何晦暗的颜色。燕君稳定了心神,迈步上前,浅笑道:“宫宴太闷了,尽是胭脂味,我出来透透气。聂将军,你呢?”
聂风垂眸浅笑道:“宫宴开始,我就看到你了,本想打个招呼,可惜一直没机会。方才看到你不见了,所以就出来找你,碰碰运气。”
“你一直都在找我吗?”燕君的心再次提了起来,他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现她不见的,她开始有些心慌。
“你一直都在假山后?假山后到底有什么风景值得君彦兄流连忘返?我也想见识见识。”聂风望进她的一潭清泉,仿佛直捣她内心深处一般,搅得她心绪不宁。不得已,她避开了对方的视线,轻笑道:“不过是闻香而至,偶尔在假山后发现一片莲池,所以就多观赏了一阵。”
聂风静静地望了她许久,轻叹了声道:“走吧,在宫宴上离开太久,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他的话,话中有话,燕君察觉出来了,或许他不知道自己方才做了什么,但他肯定猜到了些端倪,只是没有直接揭穿她罢了。
一路上,燕君继续心神不宁,猜测着他到底知道了些什么真相。聂风走在她的前面,沉稳的步伐,一下下击打在她的心中,如铁路上的铁轨撞击声。即将进入宫宴的大殿,他忽然顿下脚步,背对着她,掷地有声地说道:“我是楚国人,同样也是军人,守卫我的国家,是我的职责。”
他进了殿,回到了他的座位。而燕君则停滞在了原处,心底的撞击声愈加猛烈,他这是在向她警示,同时也是表态。他在告诫她,一旦她做了有害楚国之事,他定然会有所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