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媒婆慢慢向着宋子健靠近,身子也贴向了男人的身子:“你知道的,刘老板,俺听说你老伴死二十年了,你也打了二十年的光棍,从来没有找过女人,你憋得慌不?”
忽悠一下,宋子健明白了女人的意图。
刘媒婆这是要引诱他。而引诱他,就是为了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
通常是想加工资,要嘛就是敲诈。
宋子健是过来人,在江湖上混的时间长了,经验丰富,见过很多大世面。
他抬手一甩,把女人挣开了:“刘嫂,你有事说事,别这样,你到底想干啥?”
刘媒婆的脸皮比城墙还厚:“俺喜欢你,第一眼看到你就喜欢你。”
宋子健阴邪一笑:“少给我来这一套,我吃过的米比你吃过的面多,我走过的桥比你走的路还要多,你说不说?不说我就叫警卫了。”
刘媒婆发现宋子健没上钩,心里老大的不乐意。不由一声长叹。
看来我是真的老了,不能吸引人了。可事情走到这一步,该装还要装。
“刘老板,俺真的喜欢你,想做你的女人,照顾你一辈子。”
宋子健的笑容更加阴邪了:“别跟我来这一套,我知道你是为了大癞子,想加工资对不对?说,加多少?”
刘媒婆一愣:“俺不是想加工资。”
宋子健说:“不想加工资,那就是想敲诈对不对?呵呵,你找错人了,我不吃这一套!”
刘媒婆怔住了,尴尬地不行,心里突突直跳。
宋子健同样不是一般人,真的经历过很多事,怎么会把她一个山村妇女放在眼里。
“俺想俺想。”
“没事,大胆地说,我知道你是谁,我也知道大癞子是谁?你们在大梁山犯了案子,逃出来的对吧?而且走投无路,所以才委身到我这儿来。”
“啊?你你你你怎么知道?”刘媒婆吓得几乎坐地上。
宋子健抬手扬扬手里的报纸,微微一笑:“我当然知道,你在村子里误杀了自己的小叔子,然后跟着大癞子亡命天涯,都上报纸了。
其实我几天前第一眼看到你们,就知道你们俩来自大梁山,跟王海亮一个村的。”
“那你为啥不报告公安,把我们俩抓起来?”
刘媒婆胆怯了,宋子健一句话就点中了他的要害。
“因为没必要,我这人不喜欢落井下石,反而会给人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放心,只要你们在我的狗场好好干,我不会亏待你们。你也没有必要耍这样的计量。”
“你真的不打算报警?”
“是,要不然几天前我就报警了,还把你们留到现在?”
刘媒婆的眼眶里湿湿的,一双泪珠滚落而下:“老板,你真是个好人。”
宋子健道:“我这人不做亏本的买卖,而且喜欢用亡命之徒为我卖命。你长得很好看,可咱俩不可能,知道吗?”
“为啥啊?”女人问。
“因为我的腿,二十年前,我在你们大梁山,被王海亮家的狗咬伤了,变成了终身的残废,不能喜欢女人了。”
“喔,原来是这样。”刘媒婆吁了口气,这才对自己又有了信心。
不是老娘功夫不行,原来是宋老板的身体不行,我说老娘这样挑逗,他都不动心,原来早就死机了。
宋子健又问:“刘嫂,有一点我很好奇,那就是你跟大癞子是怎么相爱的?你们俩的年龄差距那么大?怎么可能会产生忘年恋?”
刘媒婆没有办法,只好一五一十,将自己跟大癞子从前的一切,全都告诉了宋子健。
她说,大癞子在村子里名声不好,没人看得起他,自己在村子里名声也不好,大家都说她偷男人。
她跟大癞子是机缘巧合之下,才进了一条棉被。
女人在水塘边的窝棚里拿走了男人的第一次,大癞子就对她恋恋不舍了。她也跟大癞子恋恋不舍。
这种忘年恋完全是生活所迫,为世俗所不容,他们无法承受别人异样的眼光,再加上犯了人命案子,这才逃出了大梁山。
她说的是实话,宋子健老奸巨猾,看出女人不是撒谎。
宋子健说:“我喜欢大癞子,这小子是个人才,他有一种霸气。只不过这种霸气别人看不出来。
大癞子的命运跟我很想象,我们俩都是被世俗所不容,都是不甘服输的人,命运是相同的,所以会产生共鸣。
你今天过来,搔首弄姿,谄媚百出,是不是想我提拔他?”
刘媒婆不说话了,因为她啥也不用说,宋子健早就看透了她的一切,她只能点点头。
宋子健说:“好,我可以提拔他,但是路怎么走,完全靠他自己,他有能力,我才会提拔他,没能力,只能被淘汰。
我可以给他一个机会,咱们斗狗场有一条恶狗,没有人可以驯服,只要大癞子可以驯服它,我就认他做干儿子。
我会慢慢培养他,将来我两腿一蹬,双眼一闭,所有的东西都可以给他。”
宋子健说着,脸上的神色越来越悲凉。
他感到自己的命好苦,折腾一生是为了啥?貌似就是为了复仇。
可复仇以后呢?将来老了以后咋办?
别人有媳妇,有儿子送终,自己死了,连个烧纸的也没有。
他也想认个干儿子,而且一直在找,至今没有找到。
只要大癞子可以帮着他复仇,打败王海亮,认他做干儿子没问题,所有的财产将来给他,同样没有问题。
但前提,这小子必须是条龙,我宋子健的儿子不能是虫。
是龙是虫,是骡子是马,必须拉出来溜溜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