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这不是三裁堂的陆远之吗?”
“是啊,他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呢?”
灵堂,兰二,尸体?
哦!
“老爷,这个陆远之大半夜跑到灵堂来,不可能是给兰二上香认错的吧?”
“哼,上香?他是为了脱罪才对,你在这里给兰二量尺,我去找张进山!”
哎呀,
呼呼
“幸亏小爷我反应快,那四合祥的东家和掌柜,看来也是不想暴露自己的来意,正好,我们就当互不相识好了!”
陆远之武功是不会的,但是身形矫健,翻墙钻洞那也都是他的拿手绝活,
一边拍着身上的衣服,一边转身想要回去三裁堂,
将自己的发现,告诉家里人,说兰二的死,从头到尾就是一场阴谋。
哗
嗒嗒,嗒嗒,
一群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军装巡逻兵,抬手就把黑乎乎的枪口,对准了陆远之的脑袋!
“什么人?”
“不许动!”
额,
“不是,有话好好说,先把枪收一收,这洋玩意要是走火了,我可就什么都说不了了啊!”
唰
一头本就渗出的汗珠,这个时候直接从额头滚落到了条石路面上,
而高举着双手的陆远之,似乎对步枪的威力,心有余悸并不陌生!
京城步军统领衙门,和九门提督衙门一样,
都是负责京城守备和治安的官方组织,
只不过步军统领衙门,是采用新式兵法和武器的新军,
九门提督衙门,依旧是一群混吃等死的老弱病残,白天或许能看到他们挎着腰刀,拿着枷锁四处欺行霸市,搜刮民脂民膏,
但是到了晚上,唯有军纪严明的新军,才会一丝不苟的巡逻维持治安!
哐,
噹噹,
成人手臂粗细的陈年樟木,经过了特殊的处理,不仅结实耐用,
更是随着岁月的流逝,上面的黑乎乎颜色,让人看见就心生畏惧!
“进去!”
“喂喂喂,有没有人啊,我要见你们的主事大人!”
“闭嘴!”
咔嚓,
狱卒将手戴锁铐的陆远之一把推了进去,
而在白天就被关进来的主仆二人,更是因为凑了陆远之和兰二的打架热闹,没有及时跑掉,
‘她们’到现在,连晚饭都还没有吃上!
当然了,众目癸癸之下,抓她们的是步军统领衙门,
而被关进牢房之后,她们想要亮明身份,却一直没人搭理她们,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呜呼哀哉徒之奈何!
咯吱,
砰!
“陆远之,就怪你!”
狱卒走了,三个人大眼瞪小眼,
只不过女扮男装的主仆二人,是在拿大眼睛瞪陆远之罢了!
“哎,过来过来,问你一个问题,当时我打兰二的时候,你是不是也看见了,他没死?”
哼,奋力挣脱了陆远之抓着自己的大手,
“怎么了,难道说是兰二死了,所以他们才把你抓进来的?”
“你怎么知道?”
额,
被陆远之一而再,再而三的轻薄,
而且还因为他,导致自己二人被关进了大牢,
主仆二人能给陆远之一个好脸色,那才是真的奇怪了!
“啊,他还真死了?奇怪,他当时不是活着呢吗?”
“是啊,我就说他不可能会死啊,屁股上的伤口,就这么大一点,瓷片能插进多深呢?”
两个女扮男装的无辜之人,现在却被陆远之的话题,瞬间带入了情境之中,
看来,好奇和失去自由带来的困扰之间,主仆二人都觉得兰二的死因更值得她们深思!
“等等,你这是第二个问题了吧?”
“哎呀,你这人可真是,得,反正这间牢房的草堆够大,实在不行啊,咱们仨就一起睡!”
唰,双手护住胸前!
“不行,臭不要脸!”
“小公子,我看他就是个无赖!”
显然主仆二人的乔装打扮,早已被陆远之看穿,知道她们两个其实是女人,
而她们刚想反客为主,和他算算账,
结果这一下,又被一脸坏笑的陆远之拿捏住了!
“而且,我这个人睡觉可不老实哦!”
嘶
这,
“是,兰二屁股上的伤,不可能致死,而且是在一天时间都不到的情况下!”
同在屋檐下,该低头时,还是得低头,
明显身份背景不俗的女人,稍加思索,只好顺着陆远之的话往下说。
“我就说嘛,这样,你们两个能不能出堂帮我做个证?”
“作证?不能!”
“反倒是你,现在该想办法,把我们两个弄出去了!”
“她刚才也说了,我就是个无赖,我说什么,你们就信什么啊!”
“哎!”
“呵呵,但是,只要你们两个肯帮我的话,我还真有办法让你们俩出去,怎么样,要不要合作一把?”
这,
过堂,怎么可能,
她堂堂大清郡主,去给一个汉人作证,
而且是在众目睽睽之下,那她们驸马府,以后还能不能在京城中立足,这可是万万不能答应的!
驸马府本就日渐式微,
她之前讨得慈禧太后欢心,获封了郡主之位,
现在新任太后垂帘听政,不想着办法暂避风头,
还主动往外冒,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八旗宗亲,只怕分分钟就在太后那里告她们驸马府的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