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并不能真正的放开对方,却被一些繁琐的事情阻隔开,这是爱情固有的悲哀。
“大哥,舅舅已经派人送信,舅舅与杏儿表妹已在路上,明日即到天吝山庄。舅舅的书信字里行间透露着责备,估计这次肯定是来兴师问罪,逼你与杏儿表妹完婚的。”应龙宇实在不想在这个时候火上浇油,徒增大哥的烦恼,只是事情到这个地步早已不是他所能掌控的。
“知道了,今早李总管已经禀报过了。你先吃吧,我去看看兰儿。”
偌大的饭厅留下应龙宇一个人对着满满的一桌菜,风流浪子如今也没有了招蜂引蝶的兴致,哀叹爱情可以重塑一个人,也可以摧毁一个人。
依兰冲出饭厅飞快的跑,想甩掉头脑中的影像,却一次次的掠过向天的影子,早已忘记有多久没有想过他了,眼泪不受控制的簌簌落下。
自他走后就逼迫自己不许再想念,可为什么每当最无错失落的时候心里最有感触的声音还是属于他?想起他属于他身上的安全味道,想起他喜欢吃胡萝卜,想起他总喜欢用手指轻抚自己的鼻尖,这些为什么都不再是只属于他的专属动作?将他的习惯变成自己的,算不算潜意识里的一种留恋?
跌跌撞撞的钻进书房,退到墙边,依兰翻身倒立,想借以止住汹涌而下的眼泪。
不想并不等同于相忘,遗忘只是逃生的手段。在没预料的时候上了车,在没有水的沙漠靠了站,注定了幸福只是沙石间的海市蜃楼,要用眼泪浇注。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忍住了眼泪,依兰起身从纸架上抽出一打白纸,捻起毛笔在宣纸上挥洒起来。
宣纸上写满了属于心情的诗句,依兰的眼角沾满了泪光。一瞬间,委屈,落寞混着孤独一同随眼泪滚滚而下,打湿了纸背。直到哭到筋疲力尽,才趴在书桌上睡着了,睫毛上依旧挂着晶莹剔透的泪珠,至少应龙天从屋外走进来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象,只好轻轻的凑近她,小心翼翼的将她抱起来放回床上。
“兰儿,为什么我总靠不近你?你心里的那道墙我总越不过。”应龙天正对着熟睡的容颜叹气,余光忽然瞥见书桌旁散落着那一张皱巴巴的纸,起身捡起,除了写满凌乱的“向天”两字,纸中央依稀可辨认出娟细的字迹:
夜以寄怀其一:
二八年华侍君侧,
双十劳燕各分转。
昨日回首忆往夕,
泪水犹湿今日衫。
其二:
竹影深处潇湘斑,
梦醒时分美人怨。
庄生晓梦迷蝴蝶,
痴人忧叹醉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