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言|情|小|说他看着我：“帝后还不放手吗，大庭广众之下揪住帝君的衣襟，传出去不好听。”

我闻言心中一动，手松了松，不觉往下滑了滑——正好落在他的心口。我狠狠一怔。他的心，他的心跳得好慢，慢到几近停止死去，只隔着薄薄的晚衣，却那么不明显。

“你骗人！”怔了半日，我才挤出这样一句话。

玄未眠垂下眸子，薄薄的唇苍白毫无血色，挂着一抹凄凉。那一刻，这个大我十三岁的男人，这个与父王年纪相仿的男人，竟让我心生出一种莫名的怜惜，好想伸出手去抚他的眼。

“没有人骗你……这帝宫里，没有什么鬼魂，没有什么阿栀。除去化作雪鸟的历代君王的魂之外，这帝宫干净得好像冬日的雪。没有阿栀，没有……她死了……她……不可能有魂……她只是一只式神而已……不可能……”

到最后，那沉沉的声音竟变成了低低的喃喃自语，轻不可闻。我怔住，眼前的玄未眠，竟给我那样一种既陌生，又亲切之感。陌生的是他绝不是往日那个万事都胸有成竹，冷静沉默的帝君，亲切的是……

此刻的他让我心疼极了。

此刻的他脆弱得似乎风吹即倒，却有那样固执地站立着，如风中倔强不肯倒下的小白杨。

揪在他胸口的手僵住，我傻傻地望着玄未眠，不知该如何是好——我实在不是擅长安慰人的人，以前熹君在我面前哭诉的时候，我总是讪讪地顾左右而言其他，心里当下有小小的愧疚，转身便给忘了。熹君总是说，我是个没心没肺的人，可我也嫌弃他，多愁善感得跟个姑娘似的。

这时的玄未眠，又何尝不像个姑娘似的呢。可我竟没有办法嘲笑他，只觉得心中深处有钝钝的疼痛，奇怪极了——分明是不愿意为他心痛的，可却有无法控制，仿佛此刻的我的心脏，已经不是我的。